黑暗,沉闷,僵硬。这三种感觉似乎已经缠绕了敖宇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眼前一黑,身子先是被注入了无数的东西,随后又被这些东西从内部往外扯裂一般。
敖宇猛然睁眼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下来,“哇”地一口吐出来。
他居然不是在怖拉修体内!
这里窗明几净,是一个不是很大的木头小屋子。他滚下床来的声音也惊动了隔壁的人。
那个人慌忙在床头的桌子上找了两粒药丸给他塞到嘴里,然后将他搀扶起来。
“你是不是又疼了?身体还是不稳定对吗?吃药吧,吃了药就没事了。”
“啊?”
敖宇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李天青!”
对,他面前的人是李天青,这个地方应该是黄金海岸警备队的维修店。
这是……二十三年前!
“我怎么……啊!”
突然感觉到脑海里面一阵模糊,敖宇仿佛看到很多画面远离自己而去。
他的脑袋头晕目眩,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慌忙推开李天青,他跑到厕所里对着马桶哇哇大吐。
李天青赶忙追上来,一边为他拍着背,一边安慰他。
“我知道这个药并不好受,但是这是唯一一种能阻止你身体崩解的药物。就算是吐出来,你……还是吃了吧。”
身体崩解?对,他记起来了。
现在是二十三年前,天界下边的大陆上应该正在鬼剑士战争才对。
也就是他父亲,鬼泣王敖玄正在和剑魂一族进行的战争。
他虽然是敖玄的儿子,但是从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生父,是被剑圣影隼和剑宗珏舞养大的。所以在知道身世之后,他觉得乱得慌,便陪着当时被抽出鬼神的李天青到了天界这边,在黄金海岸警备队的城市开了这么一个修理铺。
但是他身体开始出现崩解的症状说明,他父亲即将被封印。
敖玄是上古鬼神黑暗龙格克琳尔的契约者,是永远无法被杀死的。剑魂族的四长老瞒着影隼和珏舞将他封印起来,这才造成了敖宇现在的力量崩解。
敖宇还记得当时唯一能缓解崩解的就是这种药丸。
可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在穿越过来之后,这种药丸居然能消除他穿越的记忆!
现在远处的记忆还很清晰,但是近处的记忆就很模糊了。比如说他明明是在外逃亡,怎么突然间就去了城里,还召唤出怖拉修和那些入侵者同归于尽?
还有就是那些人是谁?几乎全都是长柄武器,他们有背着十字架的,背着巨型棍子的,还有背着巨大念珠的,和大镰刀的。
奇怪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些人。
不能再吃药了。
他虽然既有些模糊,但是却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失去这些记忆,否则这一次穿越就白费了。
看着在他面前,拿着药丸的李天青,敖玄一笑故意做出一副反胃的样子。
“好,我稍等一下会吃的,可是我现在胃口实在难受,什么也咽不下去。你先放这里吧,我稍后就会吃的。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李天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药丸放到一旁出去了。
他一出去,敖宇便将药丸往马桶里一扔,赶紧冲水下去。
他看着打着旋儿的清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吃了。
算算日子,这两天应该就是鬼泣一族打算过来找自己的日子。没办法,虽然每一个鬼泣都能和鬼神签订契约。但是真正做到“觉醒”而和单一鬼神签约的也就是他们几个了。
其余人连觉醒都做不到,最多也就是冥炎卡洛附身。一对一还可以,但如果是一对百……
敖宇不止一次痛恨自己之前的想法,认为白手的拘束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若不是他在知道身世之后,说服父亲不再发展鬼泣族,现在也不会是这种局面。
鬼泣族只有区区三千多人,但是要面对三十万的白手军。大家都是鬼剑战争过来的,一对一的话平分秋色。可是三千人和三十万对垒……太难了!
最可恶的是,后来鬼泣族是将他请回去的。结果他带着鬼泣族完全投降,导致后来被消磨实力,最终灭族。他自己也在被人陷害之后落得钉足、锁身、刺体、针掌、封眼、封喉、灌耳和烈焰烧身八大酷刑。
他后来虽然逃窜,但也不得不因此隐居十年,然后……他的记忆到此断片了。他就记得自己在第十年的时候收了一个徒弟叫……
他居然不记得他徒弟叫什么了,只是记得这是一个九岁或者十岁的孩子。是他剿灭了一帮黑暗鬼剑士之后,发现的被囚禁的孩子。
不行,那个药丸对他的记忆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不行啊,他好像想起什么不再吃药了。”
嗯?敖宇竖起耳朵听这个声音。在什么地方
这是李天在什么地方不重要
敖宇的听觉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能听清楚很多人听不到的声音。这个是李天青的心识传音,也就是灵魂的声音。
对面传来也是灵魂的声音:“不行,必须要逼他将药丸吃下去。他身体崩解的原因就是因为之前的记忆让他矛盾。这种矛盾从心理反映到身体上,就是他现在的自毁作用。只有消除他的记忆,才能消除他这种自毁倾向。”
“好的,我会逼着他吃药的。没有记忆总部死了强。”李天青回复。
药丸会消除我的记忆,不过不是只在这之前的记忆,而是穿越之后的记忆!
有人在故意利用李天青,有意消除他穿越的记忆!
这简直匪夷所思。
居然有人知道他会穿越回这个时候,甚至在这个时间提前布局让他忘记记忆。
这样,事情就按照本来的“历史”走。
不对!
敖宇突然间想起来了,如果按照本来的历史走,剑魂宫就会遭到血洗,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就会出现。
他还记得那个身穿白衣,背着十字架的人在暗中布置了很长时间。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到过这帮人的老巢,就是……现在想不起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