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们结婚,多数是出于院长奶奶的怂恿。
后来记忆有所恢复,得知我们之间的过往,我更多的是愧疚。
相处到今天,我跟她是爱情,亲情,亦或者只是弥补自己的过错?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只知道一件事,苏小柔如今是我内心分量最重的人。
无论她是妹妹,还是妻子,都没有人能够代替她。
上官清怡看着我,怔怔有些出神。
我的眼底不是情愫,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我有些疑惑。
“没什么!你要跟其他女生结婚就结婚,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
上官清怡冷哼一声,扭过头不说话了。
不久后,车辆停在老宅外。
我推门下车,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对了,你刚才在商场门口说我是什么?”
上官清怡撇嘴看着我,似乎没有印象了。
“你说我是小喽啰?”
“……对啊,你就是小喽啰,只会当跟屁虫的小喽啰!”
上官清怡非但没有反省,反倒理所应当的瞪着我。
“那你当时还需要小喽啰保护,岂不是连这都不如?”
“我,我又没让你帮忙,你自己要过来的!”
“像你这种小喽啰,就应该单身一辈子,真不知道那女生为什么喜欢你!”
上官清怡咬着牙,声色厉茬的争辩着。
我看着她,突然被气笑了。
从开始我就在为她操心,救她于水火之中,如今反倒是我在多管闲事了?
若我选择冷眼旁观,再过几年懂事一点,这丫头哭都没地方哭。
“行,你说的都对,赶紧去找你的黄毛哥哥复合吧。”
“只要今晚婚约解除,你做什么我都懒得管你。”
我耸耸肩,也懒得跟这种丫头计较。
上官清怡闻言如鲠在喉,憋的一张脸蛋都红了。
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看着我在雪地越走越远。
“徐凌,你个王八蛋!”
“我不准你这么跟我说话!”
直到我要推门进屋,背后才传来上官清怡的骂声。
我回头朝她看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个雪球砸在面门。
冰冷雪水在我脸上化开,好巧不巧又吹来一阵寒风。
我抹掉雪水,脸色难看,沉声道:“上官清怡,你是三岁小孩吗?真以为谁都要惯着你?!”
我的语气很重,似乎有点吓到她了。
上官清怡杵在原地,也不骂我了,眼眸逐渐闪烁起泪花。
“王八蛋!!”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上官清怡哭喊一声,埋头擦着眼泪往屋内跑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既有些不爽,又有些迷惑。
她这是吃错药了吗?
脾气这么大也就算了,说她两句怎么就掉眼泪了?
疑惑稍许,我突然一愣。
这个丫头,难道其实舍不得原身?
“......”
“这不对吧?”
徐家宅子内,由于人多菜多,又是比较高档的中式菜肴,晚饭到现在都还没开始。
趁着还有时间,我找到任雨芙与徐锋,询问了一下原身与上官清怡的过往。
以往我知之甚少,如今了解一番才得知,原身还真是一个跟屁虫。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些年以来,原身向来是弱势一方,从小到大做什么都得让着上官清怡。
偏偏他也不对此反感,甚至主动粘着上官清怡嘘寒问暖。
偶尔的善意会让人感动,但过多的讨好只会人觉得习以为常,乃至对此生出反感。
他做过很多蠢事,比如在学校连续向上官清怡表白数十次,自以为深情其实堪称骚扰。
又或者制造一场浪漫的玫瑰花雨,以此献上生日祝福,最后却发现记错了生日时间。
上官清怡很早就厌倦原身的讨好,再加上强制婚约的事情,让她对原身万分抵触,不止一次表示要解除婚约。
得知这些事情后,我的表情有一些古怪。
就算从这些只言片语,我也能听出来上官清怡以往确实反感原身。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被一个黄毛拐跑呢?
上官清怡现在这算什么?得不到才更珍贵?
我有些烦闷,只能在宅子里找到上官清怡,准备跟她当面说清楚一点。
此时上官清怡独自待在外面玩手机,似乎是在刻意避开屋内的众多长辈。
见到我主动找过来,她轻哼一声,转身假装没看到我。
“事先声明,道歉的话我可不接受。”
我闻言有些好笑,看起来这丫头真的是习惯了原身的讨好。
对于原身,我不知作何评价,只能说比我更可悲。
我至少追到了林知依,相恋七年乃至结婚。
他呢?
傻乎乎做着自以为感动的事情,到头来却连一个黄毛也比不过。
“怎么,你不哭了?”
“你......”
上官清怡脸蛋一红,又噎住了。
我坐在她的身边,看向廊外的渺渺雪景。
待在燕京这段时间,我发现这里真的是一座很好的城市。
既有繁华的高楼大厦,又有小巷老街的烟火味,或许不知何处也在上演着某些爱情故事。
酝酿半晌措辞,我才开口道:“清怡,这回我是认真的。”
“我爱她,所以才跟她结婚。”
上官清怡低下了头,她沉默稍许,闷声道:“谁在乎啊?我说过了,你爱跟谁结婚跟谁结婚。”
“......清怡,曾经我做的某些蠢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们都不小了,总要去追寻自己的生活。”
前面的这句话,其实不该由我来说。
但现在我占据这具身体,便当做是替他向上官清怡告别了。
如若原身死而复生,我相信他会跟我做同样的决定。
就好比我不会再去留恋林知依一般。
“徐凌。”
“嗯?”
“你跟我说这些,还有之前帮我,全都只是为了解除婚约吗?”
上官清怡低着头,让我看不太清表情。
我一愣,有些无法反驳。
她说的大差不差,若非婚约一事,我可能鸟的都懒得鸟她。
毕竟,我不是原身,事事都要以她为中心。
正当我在思考措辞时,上官清怡霍然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