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欢听到他答应和离的笑意尚且没有消下去,便冷下了脸,“你说什么?”
她眼睛睁大,瞳仁都忍不住放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啪的一声,屈辱甩开了江御林的手,她压抑道:“我从前是觉得你恶心,没有想到你是从根就烂透了。”
江御林却不以为然。
只要沈湘欢去陪裕王殿下一夜,他眼下的困境就能够迎刃而解。
这几日四处求人,四处碰壁,让江御林认清了一个事实.
魏翊即便是离开了朝堂多年,可他的威信已经彻底浸润了朝堂,在朝野上下有绝对的信服力。
只有一些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明内情才想着要弹劾他。
皇帝无比信重裕王,此次参奏江御林的人有许多,名头也有许多,除却彻彻底底捏住的贪赃枉法的把柄之外,皇帝最生气的还是国子监那桩事情。
他曾经在御书房问过江御林是不是真的冒犯了魏翊,若是他果真藐视裕王,朝野必然容不下他。
江御林吓得连忙陈情了里外,表示自己的忠心。
他帮皇帝办了那么多的事情,本来以为可做皇帝的肱骨之臣,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比不过一个魏翊。
他从前还想试探一下裕王殿下和陛下的关系,幸而他的那一封折子没有递上去。
否则,他藐视皇亲,冒犯裕王殿下的行为,怎么都甩不干净了。
真真是有惊无险。
这次,他不得不让。
没有人懂把私有物拱手让人的这种不悦,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他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决不能有一点颠簸,再过从前饱受冷眼的时日。
从前他要沈湘欢做什么,她都冷脸抗拒,今天也不例外。
可眼下,江御林却觉得她十分的可爱。
她抗拒和裕王殿下同房,是因为她放不下他。
心里还有他,这就很好办了。
江御林的脸色好了很多。
“湘欢,只一夜,你回来之后,哪怕不再干净了,我也会待你如初。不,比从前要好,管家的权利我也可以重新交还给你,将来...”
沈湘欢耻笑:“你在痴人说梦!”
她一眼就看穿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你以为我是舍不得你?少自以为是了,江御林,你但凡多看看铜镜呢!看来都怪我,是我从前给了你太多好看的脸面,让你时至今日都不清醒。”
“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你也少打着施舍的旗号给我什么管家的权利,什么管家权,不过就是想要我去帮你们江家填账罢!如今没有了收入来源,我就看看,你们江家还能撑得过几天,想让我用嫁妆帮你们江家管账,你死了这条心了,绝无可能!”
“江御林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去!你这样作践人,卖妻求荣,真是有脸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他被她说中了心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出征的时候,沈湘欢泪眼滂沱,拉着他的衣衫让他早些凯旋归来,一定要平平安安,还给他送了平安结。
那枚平安结在战场上丢失了。
眼下,沈湘欢居然让他去死,恨不得他快点去死!
女人还真的是善变,她怎么可以变得那么快。
江御林忍不住了,大掌捏着沈湘欢的臂膀,“沈湘欢,你还真敢呛声啊?你敢说你对魏翊就没有一点私心,你也是想去陪他的罢!我今日的境地是不是你叫他算计的,说啊!”
“你久久不和我圆房,是不是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怕被我发现罢?”
他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魏翊平时深居简出,怎么就单单与他寻上了仇恨,他和魏翊从来没有什么交集,便是照面都没有打过。
唯一的一次交恶,是因为江啸冒犯了国子监里的人。归根结底,要不是因为那些人说了江啸,他也不会突然打人,又那么巧合撞上了裕王殿下的义子。
真的那么巧?
江御林曾经打听过里面的内情,魏翊的义子魏知渺往常是很少到国子监去的。
偏偏就撞到了一起?
那日母亲说得对,当时江御林没有深想,眼下冷静下来,还是有了旁的思绪。
江啸多数的牙齿都被打掉了,难道不是故意打的吗?就算是要揍江啸出气,怎么专门打他的牙?
有一个巧合,他归家的那个月里咬了沈湘欢。
越是想越觉得有可能,这都是保不齐的事。
那么多的女人对着魏翊前仆后继,他都看不上,唯独对沈湘欢另眼相看,要说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猫腻,他是决计不相信的。
“说!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你是不是早就跟他颠鸾倒凤了,所以你才迟迟不让我碰你,就是不想让我发现!你们一共有过几次,到底什么时候勾连上的?他为了你,这样费尽心思对付我,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授意?”
他越说越觉得眼睛红。
恨不得当场就把沈湘欢给办了,可是不行,因为还要将她送过去那边周旋,若是沈湘欢出了事,那就不好交代了。
沈湘欢气得发抖,用力攘开江御林。
啪!
一个巴掌甩到他的脸上。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除此之外,她的掌心也发麻发抖,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御林,你诋毁我便罢了,仔细想想,若是这些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你要怎么去开交赔罪。”
“赔罪?”江御林呵呵笑着,用指腹擦着被她打的地方。
“我这不是就去给他赔罪了...”
沈湘欢还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眼前越来越黑,身上绵软无力,她渐渐往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