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欢包扎好手上的伤势,回过了神,连忙叫含珠和宝珠进来,询问江家那个远方表妹怎么还不到?
含珠见她着急,心里也跟着慌乱不止,“姑娘,已经快马加鞭了,恐怕得好三两日呢。”
若是再快,必然要让对方起疑心了。
宝珠道,“姑娘也不必过分担心,这两日江大人定然不会来烦姑娘了。”
沈湘欢还有些怔愣,“......”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何意思?
宝珠接着道,“那周婉儿为了阻止江大人与您圆房,果真割腕了呢。”
“什么?!”沈湘欢震惊不已。
“是啊,夏影楼都乱成一团了。”含珠呸了一口,“让她死了算了。”
这样恶毒的女人,连她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争宠,就不配活在世上。
沈湘欢完全没有想到,周婉儿居然这样豁得出去。
本以为宝珠和含珠是虚张声势,沈湘欢喝了一盏茶定神之后,过去瞧了瞧。
因为两个院子相隔不远,那边闹腾得厉害,她这边也无法安静下来。
郎中来了好几位进进出出,忙碌不堪,连带着丫鬟,端着血水往里面出来。
沈湘欢有些不解,周婉儿是果真爱惨了江御林么?
就为了让他不过来,竟然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郎中在旁边说,她腕子割得很深,幸而位置偏了一些,若是位置没有挪开,那必死无疑。
沈湘欢听着都觉得心惊胆颤。
就为了一个这么恶心的男人....
思及此,她又不免陷入沉默,想当初她不也是为了江御林与父亲母亲作对,甚至还将父亲给气病了。
登时又觉得自己愚蠢起来。
原来当时,别人看着她,是这样的。
经过郎中止血扎针提气护住心脉,周婉儿总算是醒了过来。
沈湘欢看着她脸色苍白扑到江御林的怀里,抱着他哭,“夫君,你就让婉儿死罢。”
一旁江啸抱着她的腿,含糊不清一直在喊娘亲,好不可怜。
刘氏也在旁边,几房的人也过来看热闹。
便是老太太也惊动,由人扶着走了过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拄着拐杖问。
“祖母,婉儿上管不好家,下教不好啸儿,实则愧对夫君和江家各房长辈,不如就让婉儿去罢!”
说着她又要寻死觅活,可因为适才割腕,手上没有什么力气了,挣扎再三也不过是跌到江御林的怀里。
“哎哟,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刘氏在旁边哭诉,哄着江啸,让她不要再哭。
老太太呵斥一声,“行了!”这才勉强将场面给稳住。
江御林轻声哄着周婉儿,吻着她的额头,“不是你的错。啸儿也没有错,都是对面太仗势欺人。”
“是啊,自从你管了家,家里的账目也走得通了,手头也宽泛了不少。”
刘氏在旁边帮腔,本以为周婉儿掌不住这个家,早晚要到沈湘欢的手上,没想到周婉儿还是撑了起来,连着月钱都多给了不少,刘氏自然喜欢她。
说着说着又瞪沈湘欢,“你来这里做什么,看热闹?”
过来夏影楼的路上,刘氏可都听说了,就是因为沈湘欢给江御林吹了耳边风,所以才闹出这桩事情。
“你说你整日把家里的人都得罪干净了,还不消停,就在这闹闹闹,到底闹些个什么?”刘氏忍不住问。
沈湘欢气极反笑,真的很会倒打一耙。
到底是谁在闹,今日要不是江御林强迫人,周婉儿至于割腕么?表面说得好听,说什么是管教不好孩子,心有内疚,实际上的内情,分明就是为了不让江御林留宿。
她这样拼尽全力,她应该感激她的,沈湘欢忍不住冷笑,她的语气淡淡,“既然婆母嫌弃,那我便先回去了。”福了福身子便离开。
老太太叫住她,“既然事情因你而起,那你这些日子就闭门思过。”
反正听江御林的口风,江啸得罪裕王殿下义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也用不上沈湘欢了。
如果不是因为沈湘欢,家里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性子生得好,家世也好,脾气却不好,都说红颜祸水,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好不容易周婉儿掌起来家里了,一派安宁,她可不想生出什么事端。
只要禁足沈湘欢就好,少放她招惹事端。
沈湘欢看着江老太太卸磨杀驴的样子,心里一阵泛恶心,她又想到江御林三番两次的强迫,停下脚步。
“既然祖母嫌弃,我也不欲在江家纠缠,不如就请江大人写和离书来,还我们各自清净。”
“你说什么?!”江御林最先训斥。
“时日拖得已经够了许久,想来京城里也不会有人说江大人忘恩负义,宠妾灭妻。”
“什么宠妾灭妻,婉儿和你一样都是平妻,而且是圣上赐的婚。”江御林又说她斤斤计较。
“什么平妻不平妻,妾室不妾室,我也懒得争辩,江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要和离。”
“祖母和婆母既然觉得有我在一日,江家不得安宁,何不全了我的心意,和离便好。”
“和离,你这样的毒妇,只得休书,便是要和离书,把江家的钱财还回来。”现在有了周婉儿,她手上宽裕,不用怕受到沈湘欢的挟制。
“婆母既然非说我的嫁妆是你们江家的,那就上衙门,我们好好分说分说。”她眼下也不怕丢人了,衙门自然会断干净,总归册子账本她已经整理好了,不怕对簿公堂。
“婉儿还伤着,她心里难受,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江御林不满她又在这个繁乱的关口出来闹,十分不耐烦。
“我凭什么不能闹,你们江家想让我禁足就让我禁足?凭什么。”
老太太脸色沉下来,江御林抱着周婉儿只觉得头疼,不想和沈湘欢说了,挥手让人进来把她给带走。
谁知沈湘欢开始撒泼,抓到身侧什么东西就砸了什么。
周婉儿眼睛瞪得无比大,那可是她废了不少银钱买的各类摆件,全都被沈湘欢砸了一个稀巴烂。
“哎哟,作孽啊!”刘氏想上前制止,谁知她还在砸,看着架势还要丢过来呢,就怕被沈湘欢砸伤了,刘氏也不敢上前。
老太太说她大胆,沈湘欢举起一个最贵的,往地上砸之前问。
“和不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