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一定要为啸儿做主啊,他都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牙齿掉了,眼下要他怎么见人啊?”周婉儿小脸惨白,眼泪莹在眼眶中又倔强的不肯落下。
郎中可是说了,有几颗牙只怕都不会再长了,这伤在门户上,日后叫他怎么好?
“把那个什么义子给抓起来,送进大牢,叫他也吃吃我们啸...”
“闭嘴。”
这是第二次,江御林不耐烦吼她,脸色也是讳莫如深,让她第一次看不透。
周婉儿一阵心慌,“夫君,你不疼啸儿和婉儿了么...”
她都哭了,也没有见江御林来哄她。
她引以为傲的武器,怎么会失灵?
沈湘欢散漫倚靠在后面看好戏,津津有味。
含珠怕她站累了,搬了一个圈椅过来,还拿了一个鹅绒软垫子垫上,又给她端来糕点和茶水。
丫鬟一阵羞色,上前低声提醒周婉儿,“少奶奶,您快别说了。”
“我为何不能说,那什么裕王殿下,纵然是天潢贵胄,也该讲些道理罢?啸儿被人打成这样,难道就不能申冤了么?”
“少奶奶,您才来蜀地不清楚,裕王殿下是...”丫鬟再次凑到她的耳边说明了,魏翊的身份。
沈湘欢就看着周婉儿的脸色从愤怒,渐渐变得畏惧颤粟。
“他竟这样厉害?”周婉儿噎了噎口水。
连皇帝都听他的,寻他的不是,他的晦气,这不是自个找死么?
“那...”方才她义愤填膺说了这样许多的话,又该如何?
就怕有人传出去,周婉儿慌了,“夫君,婉儿也是心急,不是刻意冒犯。”
江御林见她服软,没有嚷嚷,可算是给了一点好脸,随即斥责身边的下人,“谁都不许将方才的事情说出去。”
“是。”丫鬟和随从们应是。
纵然江御林不说,下人们也不敢多唇舌,谁敢议论裕王殿下的是非。
江御林扫了一眼在不远处喝着茶,吃糕点的沈湘欢。
她倒是悠闲自在!
想到之前的事,那口始终堵着下不去的气又上来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江御林噎了一口气,心口一阵憋闷,干脆扭头不再看她。
还是婉儿娇弱,让人心生怜惜。
“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怪你。只是婉儿,日后关于裕王殿下的一切,都要慎言。”
闻此,沈湘欢嗤笑了一声。
他自个倒是知道进退,叫人慎言,可人后他对着她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就不怕她抖落出去了。
当真欺负她困于后宅?
周婉儿还在哭诉,“可啸儿历来是个有规矩的好孩子,怎么会冒犯殿下的义子,这或许就是误会。”
仗势欺人,她竟不敢再提。
江御林头疼不已,让小厮再说清楚一遍来龙去脉。
事关紧要,小厮也不敢隐瞒了。
今日江啸带人去小解,到了转角,听到有人说他的闲话,就要动手打人。
还没开始动手,就被人给拦住了。
他回头一看,见到了一个锦绣华服的小公子领着人站在后面,拦住江啸的人正是他身边的侍卫。
一看对方身上所用的绸缎纹样,以及身后跟着的人,便该知道不好惹。
可江啸生性冲动,指着对方就趾高气昂的大骂。
还没骂痛快,就被侍卫教训了。
“这么说,这件事情是啸儿的错?”江御林的唇色有些发白。
周婉儿一听话锋不对,连忙道,“夫君,啸儿骂人是不对,可夫君不也听到了么,是对方先说我们啸儿的不是。”
小厮摇头说,“不是的,说小公子闲话的人不是小殿下。”
“那也是他们先动手打人。”周婉儿使劲找补。
“到底是谁先动手?国子监是不允许门生私自动手的,若是不守规矩,那可是要...被革除的呀。”沈湘欢笑眯眯提醒。
前些日,她就很生气,还没有和离,江御林就在沈家那样闹。
父亲母亲最后还是叫人走了关系,甚至送了银钱礼品,把江啸给塞进了国子监,只为了她能够在江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思及此,沈湘欢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内疚横生。
“那....”
周婉儿有些慌了。
不可以,好不容易将她的儿子塞进了国子监,若是被革除,又得罪了裕王殿下,有哪家书院还敢收她儿子?
难不成这辈子都上不了学,无法高中了?那她将来靠谁?
江御林思来想去,“带啸儿上门赔罪。”
周婉儿欲言又止,丫鬟怕她开口,拉着她的手腕朝她摇头。
那边,老太太打发人来看了。
说是赔罪,也该等着江啸好一些,这么年裕王殿下足不出户,想来也没传闻中那样厉害了,毕竟皇帝日渐长大,到底分权势。
探探裕王殿下的虚实,他可不敢。
江御林觉得不安,即刻要带着江啸出去。
还没有把江啸给喊起来,随从跑进来说,国子监的人过来传话了。
“什么话?”
随从只恭恭敬敬将人给带进来,正是国子祭酒身边的人。
“您怎么过来了?”江御林询问。
“江大人客气。”那人脸色肃穆。
“卑职来传祭酒的话,江小公子在国子监生事按院内的律例,日后不必再去国子监听学了。”
“什么?”周婉儿惊慌失措,正要上去理论,被丫鬟给拦下来。
一听江啸被国子监除学,刘氏也忍不住慌张起来,真要被除了学,可怎么得了!
“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好生商量商量,大人今日过来这一遭,想必也累了,府上备办了宴席,请大人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