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欢猜得没错,周婉儿母子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连连冷笑,江御林自诩聪颖,却被这样的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江啸不过两句话而已,他就转过头来瞪着她了。
“爹爹,你一定要给啸儿做主,啸儿害怕,柴房好黑,还有老鼠爬来爬去咬啸儿,啸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江啸抱着江御林的大腿,不停诉说着他委屈,他难过,他害怕,哄得江御林父亲心肠都软了下来。
他每添一点慈父心肠,脸色就越沉下来一份,化作利刃直直刺向沈湘欢。
刘氏再次嚷嚷起来,“林哥儿,是不是果如你母亲我所说,她就是毒如蛇蝎,这么小的孩子都能够下得去手,你看看她。”
周婉儿更是会作戏,扑通跪到沈湘欢的面前。
“姐姐,婉儿知道您怨恨婉儿,可啸儿是无辜的,上一次也是无心咬到了姐姐。您先进门,手里又握着管家的权,夫君也疼惜姐姐,婉儿不会跟您争什么的。”
“婉儿一直都尊敬姐姐,事事以姐姐为先,不知何处得罪了姐姐,竟然要遭此横祸。”
“求您给啸儿一条活路罢,婉儿可以带着啸儿离开江家,明日,不,现在就走!”
刘氏一听到周婉儿要带着江啸走,连忙将人给抱到怀里,“不成,哪里都不许去,这是我们江家的血脉,必然要留在江家,就算是和离,也是她沈湘欢走。”
沈湘欢看着哭天抹泪,鬼哭狼嚎的三个人,都气笑了。
一桩接着一桩,一台接着一台的戏,这些人真的是很恨她,恨不得把她给踩死。
无所不用其极,连儿子都能狠下心利用,这真的是一个母亲么?
沈湘欢深深叹了一口气,甚至疲于解释了,“你了解我,我从来都敢作敢当,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会认。”
“你的儿子不是我身边人绑走的,我要是真的想除掉他,这会已经毁尸灭迹了,何必留下祸患,让他来指证我,给自己难堪。”
见江御林脸色难看却似有沉思,周婉儿瞬间慌了,又哭哭啼啼。
“啸儿,我的啸儿,当初生你的时候,娘险些难产,好不容易才有了你,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娘怎么会害你?都是娘的错,娘亲不应该带着你来京城的,我们回柔然罢,回去就好了。”
周婉儿哭得肝肠寸断,摊倒在地上江御林把她给拉住。
刘氏又抱住江啸,“这是我们江家的孩子,哪里都不能去。”
闻言,周婉儿在心里笑,她便知道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在江家永远都会有一席立足之地。
而沈湘欢,必须死。
回个门的功夫,她居然就能够引得江御林要与她同房了。
她就是一个大祸患!
周婉可没有忘记,前不久沈湘欢在隔壁找了戏子来唱大戏,江御林说了什么,只要她乖觉,就会给她一个孩子。
沈湘欢在京城有强盛的母家,如果真的生下一个孩子,那地位必然会盖过自己,况且刘氏和老太太都喜欢孩子。
周婉儿不能不早做应对。
刘氏粗笨,根本管不了整个江家,想要管家之权,就必须除掉沈湘欢。
周婉儿道,“只要回了柔然,姐姐就不会因为吃醋而伤害啸儿,也不会抗拒夫君了。”
“姐姐和夫君琴瑟和鸣,婉儿会在柔然日日夜夜为夫君和姐姐祈福,希望姐姐和夫君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爹爹有了孩子就不要啸儿了。”江啸一直在哭。
周婉儿把他从刘氏的怀里给拉过来,捂住他的嘴。
江啸扯着嗓子道,“爹爹说话不算数,明明说爱啸儿和娘亲的。”
周婉儿又在翻着话说,“啸儿,不要怪罪你的爹爹,他是一个好爹爹,只是要顾全大局。他很好,都是我们的错。”
沈湘欢冷眼旁边,觉得一阵阵泛恶心。
江御林果然是吃这一套的,很快就哄了周婉儿,给她擦拭眼泪,又抱江啸,“婉儿,柔然已经投了,你能去什么地方。”
“是,柔然已经没有了婉儿的容身之所。”她在变相提醒江御林,他今日的功劳都是因为她出卖了柔然的情报,他才得以上位。
果然勾起了江御林的愧疚之心,“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没有照拂好啸儿,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
周婉儿目的达到,也不说话了,扒着江御林哭晕了过去,由着他抱走了。
临走之时,江御林回身看了沈湘欢一眼,又吩咐人把明春院给锁起来。
刘氏在后面责备,“林哥儿不处罚你,已经是你的命好了,你等着日后的吧。”
沈湘欢完全不把刘氏放在眼里,“婆母请回吧。”
刘氏被噎了,要走之前眼珠子转了转,“你要是不想林哥儿处罚你,也是可以,只要把钱都交出来,我会帮你说几句话。”
那四百两收了过去,刘氏喘了一口气,可四处填补,眼下所剩无几了,她又开始着急,想从沈湘欢手里拿钱。
原本她带过来的铺子,刘氏打发人去要钱,那些掌柜刁钻,就跟沈湘欢一模一样的,果真是一点都不给账目了。
看着刘氏贪婪无度的样子,沈湘欢冷笑,“婆母真是会做梦,青天白日想什么呢?”
刘氏被她一句话讽得脸都绿了。
“你真以为我们江家要依仗你啊,不过是看在你伺候了我几年的份上,这才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
“不然,等林哥儿过来,看看他怎么处罚你!整日里贪占着我们家的银钱,你就等着过些时日罢,你都要还回来,那些都是我们家的!”
沈湘欢叫人送客,“好啊,到时候看看,是不是你们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