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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世界的真相

    阿斯特拉星王都的街区,这里如往常一般热闹。

    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般泛滥,追逐打闹的孩童,忙碌工作的大人,或是外地游玩的旅客,各个酒馆内外也充满了大呼小叫的人群,身穿制服的店员为招揽客人而不断张罗打鼓地高声呼喊着。

    作为王国的主要都城,也是人口流量最大的城市,总是显得异常繁荣,以至于随便走在街上都有一种人满为患的感觉。

    而且,也因为作为家喻户晓的被冠以勇者之名的格雷·阿索姆居住在这里的缘故,为这座繁华都市又添了一番特色。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作为曾经打倒路西法,拯救了王国的勇者,同时还有国王赐予的荣誉勋爵,格雷自然颇负盛名。

    不过平时的他无须履行任何职责,算是自由身,而且他早已经过了渴望英雄的年龄,反而当将这种荣誉当作是麻烦。

    可能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吧,格雷每次出门都必要被一群小孩子围住,或者是被某些眼里闪着炙热火焰的怀春少女们索要签名。

    而这也导致了艾伊娜格外不爽,经常与他闹别扭,所以为了避免某些麻烦,从那之后,格雷每次出门总有乔装打扮一番。

    而此时,在北边街区一家新开的服装店。

    装饰壮丽的店面上贴满了宣传的条幅,可见他们下足了功夫,而此也带来不错的反响,吸引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

    艾伊娜最近爱上了购物,而且乐而不疲地一逛就是数个小时,在听说这家新开的服装店后,她立刻就前来光顾了。

    格雷始终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喜欢在这种新鲜花样上费大把功夫,但也懒得去管那些闲事,他一脸烦闷地站在店外等候。

    “你好,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件是我们的最新款,您可以先试试看!”

    “啊,这件看起来真不错啊!”

    艾伊娜心满意足地换着新衣服,那是一件主体白色,底边则是蓝色的裙子,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焕然一新。

    “穿在你的身上真是漂亮啊!”

    一旁的店员笑着恭维道,然后整理着衣服的裙角,她忽然望着在店外等候的格雷,然后凑到艾伊娜耳边悄然道:“站在外面等您的应该是勇者大人吧,您还真是有福气呢!”

    听完,艾伊娜气血涌上心头,一下子变得面红耳赤。

    “这种事情你…你可不要乱讲!”艾伊娜的手悬在空中无力的摇晃,嘴里还嘟囔道:“那家伙只是一个没品又没眼色的笨蛋!”

    “啊哈哈,我知道的!”

    店员轻描淡写地笑着,然后催促道:“您要不要给他看看?”

    “看看……看什么?”

    艾伊娜害羞地摇着头,考虑再三后,她走到格雷面前。

    “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

    “啊,你说话啊?”

    “……”

    “格雷!!”艾伊娜忽然怒吼着,这才让从刚才为止一直在发呆的格雷回过神,他吓得浑身一怔,然后缓缓叹了口气。

    “你刚才说什么……衣服?嗯,非常漂亮!”

    “少敷衍我,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啦?”

    格雷急忙一晃脑袋“我都说了那不梦了!”

    “行行,我不跟你吵,你自己一个人继续发呆吧!”

    艾伊娜不耐烦地冷了格雷一眼,怒冲冲地回到了店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新衣服脱下“这件一点也不好看,换一个!”

    “啊……是吗,那您多看几件,这里还有很多!”

    格雷背靠着店外的墙上,依旧一脸空虚地望着天空。

    说起来,那确实像是一场不敢轻易相信的梦。

    他亲眼目睹到整个宇宙的毁灭,而为了阻止敌人的阴谋,他加入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阵容,共同踏上了拯救世界之旅。

    虽然过程充满了曲折,曾经的同伴也一度变成敌人,但幸运的是最后成功寻回了自我,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而要面对的也是如怪物般恐怖的对手,经过好几次的生死交错,终于赢得了胜利。

    接着,众人一起发动黄昏,将原本遭到毁灭的世界进行重置,分离之时同样感慨万千,而最后一道白光,吞没了他的意识。

    等到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格雷躺在平时睡着的床上醒来。

    而这也促使他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但如果是梦的话,这也未免太真实了。

    格雷记得为了对抗雷电将军,自己协助珀耳塞斯融合混沌之力,那时候,因为超越了自身极限,他也突破到了三层解放,而他现在依旧是三层解放,这份力量并非在他睡醒后消失。

    格雷扬扬得意,他立刻跑去向亚瑟炫耀实力的时候,现实的光景,就像故意嘲笑他似的,无情地打了他的耳光。

    “不久前我也达到三层解放了,正想要和你分享呢!”

    原本在差不多的时间,亚瑟也成功抵达了相同的境界。

    格雷立刻受到巨大打击,而为了不被亚瑟再次超越,他只能加倍特训,无论艾伊娜怎么问他都是一脸倔犟的样子。

    不过,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想到最近似乎没发生什么异变,但也因为太过于平淡的缘故让格雷的记忆一阵混乱。

    “喂!格雷……你真的有在听吗?”

    这时,耳边再度传来的声音令格雷下意识地精神恍惚。

    他睁开模糊的双眼,就直接看到眼前少女那愤怒的视线。

    格雷顿时颤栗起来“怎……怎么了吗?”

    “你还问我怎么了……懒得跟你废话?”

    艾伊娜气愤地瞪着格雷,然后毫不留情地背过身去,催促道:“好了,省得你心烦,回去吧,反正你也早就想回去了吧!”

    “你不继续买衣服吗?”

    “买什么衣服,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

    听完,格雷不禁低下了头,他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内疚“艾伊娜,那个……抱歉,下次我再好好带你出去玩!”

    “好,你说的啊!”艾伊娜再次展开了笑脸。

    两人其乐融融地回到家,而那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等着他们。

    “嗨,好久不见!”

    艾伊娜和格雷顿时一愣,然后激动地笑了起来。

    “洛娅姐,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都说了好久不见,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洛娅眯着眼睛,脸上透着温柔地表情,然后将手里提着的盒子递给两人“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费了点心思,亲手做的糕点!”

    “真是的,还送什么礼物啊!”

    只见艾伊娜眉头一挑,露出淡淡地笑意,她缓缓地将盒子接住,然后一脸振奋地盯着洛娅“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到外面逛逛吧!”

    “啊,你不是刚回来吗?”格雷不禁道。

    “那又怎么了,洛娅姐都特意来一趟了,可不能放过这种好机会,而且,我又没有拜托你,你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行行,好去好回,我不招你烦了!”

    看着二人吵闹的样子,洛娅微微一笑,她心中起了很异样的感觉,脸上带有一点点甜蜜“你们的感情还是一样好啊!”

    “才……才没有呢!”

    艾伊娜羞涩地大叫,然后急忙挽住洛娅的一只胳膊往门外走“总之,到外面逛逛吧,反而也很少有这机会不是吗?”

    “那,好吧!”

    “等一下,我也一起去!”格雷忽然叫住了两人。

    格雷的脸色透着一丝焦躁,他眼神深沉地盯着洛娅,然后缓缓说道:“关于之前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嗯?什……什么事?”洛娅轻轻抬起了头。

    “就是,就是那件事啊!”

    格雷焦急地锁着眉头,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双手在眼前空虚的晃动这“我这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听完,洛娅噗呲笑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格雷的头。

    无奈地道:“你想什么呢,这当然是真的!”

    注视着别有默契的两人,艾伊娜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脑袋,仿佛只有自己被正蒙在鼓里,她匆忙遛到他们的跟前。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把我排除在外啊!”

    洛娅和格雷都轻轻摇着头,露出了耐人寻味地笑容。

    “……你猜啊!”

    “我不猜我不猜,你们快点告诉我啊!”

    洛娅笑而不答,然后缓缓地转过身。

    “好了,走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逛逛的吗?”

    “可是……唉,好吧,待会儿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知道啦!”

    洛娅的脸上依旧含着温柔的笑意,但下一刻,她的表情忽然僵住了,嘴边泛起一阵苦涩,接着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曾经一直紧密连接的弦,就好像被什么切断似的,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洛娅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本能地发出一阵低呼。

    “洛……洛岚?”

    ————

    当腐朽的画面在风中破碎,世界渐渐渊默,似乎找不到生命的迹象,只剩黑与白赤裸裸的镶嵌着世界,却始终冷落了色彩。

    它们追逐着破灭与死亡,这就像无数的带来厄运的乌鸦,它们永不疲惫,用嘶哑的咽喉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葬礼伴奏。

    听完天问所讲述的[故事],也得知全部的的真相,但真相总是令人畏惧的,洛岚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

    豆大的汗珠顺着洛岚的脸颊流下,双眼也不断充血变得血红,她不顾一切地抱着头,无比惊恐的发出喃喃声:

    “我不相信……不,是没办法去相信!”

    天问面无表情地摇头“但这就是事实!”

    这句话像一击重锤敲打在心头,洛岚的脸被吓得青紫。

    “而且,你应该能清楚感受到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变化?”

    从刚才为止片刻不停的折磨着自己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她的身体感到格外的轻松,而且浑身愈发地充满力量。

    但这份增强的力量无法使她安心,反而令她更加恐惧。

    少女身躯凌乱地后退几步,脸上布满了枉然,此刻,他的心如同泡在咸涩的海水里,浑身的血就像雨水似的冰冷。

    她是一名得天独厚的强者,而她过去经历的人生揭示着他无与伦比的生命状态,但在知晓全部真相后,抵达了远离期望的终点,她的信念被打破,落入了一个巨大的牢笼,找不到出路。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妄想,被严酷的现实所摧毁,现在的她好像被囚禁在冰窟窿里,心理从头冷倒脚,失去继续奋斗的勇气。

    洛岚双手颤抖捂住眼睛,然后痛苦地不断摇着头。

    “我不该接近真相的,不该……听你说这么多的!”

    “你怕了吗?”

    “对,是我错了,我怕了,我没办法接受!”

    洛岚紧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牙齿也不禁颤抖。

    而这一切都折磨的她快要发狂,她将布满青筋的右手按向胸口,抓紧自己的心脏,现实的恐惧,甚至有令她自绝生命的想法。

    “没有人会接受,所以……才拥有了魔神的存在!”

    天问轻轻地摇着头,而他双手的拳头则紧握着,他的脸上流露着冷酷,甚至有些麻木的感情,而这一切都令洛岚感到难以承受。

    她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存在的意义,经过数百亿年的艰辛历程,即使有无数人倒下,他们依旧无法回头,只为了追逐那唯一的目的,为了对抗那唯一的敌人,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牺牲。

    “跟我走吧,这是我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宿命!”

    洛岚没有勇气接那只手,更多的还是透彻心灵的恐惧。

    “我不能走,我……我不知道我到底……呃啊!”洛岚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声音,脑袋里像浆糊似的乱成一团,连话都讲不清楚了。

    看着这样的她,天问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反而泛起一阵冷冽。

    “哼,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既然你已经被选中,那么,也就无法再置身于事外了,你必须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说完,天问猛地朝洛岚伸出手。

    洛岚一动不动,此时的她连一丝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但就在这时,天问的手腕忽然被紧紧握住了,强大的力道令他一阵骇然,他急忙挣脱这股力道,接着后退了数十米的距离。

    “……是你?”

    望着眼前蓦然出现的红色身影,天问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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