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虎背熊腰的身躯左摇右摆,示威地挥舞着手里的钢叉。
而面对他的这一举动,跪在他下面的人们身体反而缩地更紧了,宛如崩溃一般拼命颤抖,干哑的喉咙中隐隐发出破碎地喃喃声。
“大人,您就行行好吧,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下次?你还想要有下次?”蛇头精怪发出不屑地冷笑,极为不耐烦地望着众人“哼,惹怒了柳神大人,你们最多只有今天!”
“不,不要啊……”
所有人都满脸悲哀,汗水与泪水不停溢出,名为恐惧的情感疯狂折磨着他们的神经,最后逐渐静止了呼吸,仿佛冰块一般冻结住了。
而除了恐惧外,他们更多的则是悲伤与愤怒,由于没办法与蛇头精怪对抗,于是将所有矛头指向了一个跪在人群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人。
“都是……都是你的错!”
“没错,都是你特意窝藏起来,快把你的女儿交出来!”
“快点交出来,交出来的话我们都会没事了!”
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依旧一言不发,身体哆嗦地颤栗,而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旁边的人,为了安宁村的存亡,无论之前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他们都纷纷冲向了他,毫不留情地抓着他殴打了起来。
他没有丝毫反抗,任由众人殴打着他的身体,嘴巴和鼻子被打出血,但为了他最深爱的女儿,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妥协的行为。
此时,站在高台上的蛇头精怪并未阻止他们,而是如看猴子打架般观望着他们扭打起来的模样,半眯着的眼睛透出一丝难以言状的嘲讽。
不过很快,这也彻底耗尽了他的耐心。
他表情狰狞地望着众人“已经受够你们的把戏,但这是最后的机会,明天早上之前,把她送到柳神大人的祭祀山洞里来,不然……你们知道后果!”
说完,蛇头精怪腾云驾雾飞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但人们并没有多轻松,反而还在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更加激烈了,直到有人上前去阻止,将他们分开,然后相继长长地叹息。
这时,村长摇了摇头,遗憾地看着那个人,走过来劝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当时通过这项协议的时候,所有人都同意了,而如今村子里几乎全是男丁,就你们家这一个女娃了!”
说着,一旁的人也站了出来,面色苍白地插口道:“是啊,四年前我的女儿也是不幸被选中,我含泪交出她,可是什么话也没说……”
“你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整个安宁村考虑啊!”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那人依旧跪在地上,颤抖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各位,我晚年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么一个女儿,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难道就愿意让我们的女儿牺牲吗?”
“够了,除非你们杀死我,不然我是不会交出我的女儿的,而且,就算今年交出了她,明年呢,后年呢,村子永远避免不了被毁啊!”
“不要!!”一道焦急的女声忽然传来。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一名神色凌乱的少女慌张地跑了过来,用力抱住他被打的惨兮兮的父亲“我会去祭祀的,求你们不要打我的父亲!”
听完,父亲悲哀地抱住了女儿,脸上的表情逐渐被绝望替代。
“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命苦啊?”
看着这一幕,周围的人也不禁若有所思,纷纷面露愁苦。
“唉,柳神大人,以前不是这个样的啊……”
望着他们,一直站在村门口旁观的洛岚皱起了眉头。
“原来如此,村子每年都要挑选一个年轻女孩给那个所谓的柳神祭祀,所以村子中几乎都是男人,其它的也大多都是老人或小孩”
带着一阵好奇心,洛岚进入了村内,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看到陌生的身影,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最令他们惊讶的是洛岚的相貌,端庄而美丽,仿佛不是这世界上的人,而是来自于天上的仙女。
“你……你是?”
“嗯,我啊……路过!”洛娅点了点头。
“难不成,我们村子里没见过你,难道你是从外面来的?”
“嗯,差不多吧!”
不想在洛岚答完这句话后,周围众人却显得更加吃惊了,他们面色苍白,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与洛岚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是什么意思?”
“柳神大人曾经告诉过我们,村子以外全是妖物,根本没有活着的人了,而你却是从外面来的,那你究竟是人还是妖?”
听完,洛岚诧异地挑着眉头,然后露出了恍然地表情。
“难怪啊,感应一番才发现,这个星球确实已经被众多的妖物所统治,而这些人类似乎是很久以前幸存下来,而那所谓的柳神却故意将他们圈养在这里,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保护他们,还是……”
洛岚一抿嘴唇,打断了思绪,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疑问,而是反问道:“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那么我就问一句,你们……需要帮助吗?”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个被你们称作柳神的妖?”
众人纷纷反驳“柳神大人可是庇佑我们的神啊!”
“没有喜欢吃人的神,特别是喜欢吃女人!”
洛岚流露出嘲讽地冷笑“而且,神早已经不再庇护人类,人类何必继续信仰神明呢,还是说你们喜欢随便找个秽物当做神,以此寻求安全感?”
听着洛岚的讽刺,他们一个个不禁沉默起来。
虽然众人感到屈辱,但从洛岚的语气里却听出了不平凡。
这时,安宁村的村长再次站了出来,那是个脸上长满浓厚的胡须,看起来颇为威严的男人,他走过来恭敬地朝洛岚伸出了手。
“你们,我是安宁村的村长!”
洛岚点了头,但出于自身性格的傲慢,并没有与他握手。
村长尴尬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然后咽了口唾沫。
“请问,您……是真正的神吗?”
“不,我不是神!但我可以帮助你们!”
洛岚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尖锐的瞳孔仿佛一眼将他刺穿“不过,这不是绝对的,一切都随我的心情,所以过期不候!”
听完,村长立刻明白了,少女确实拥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但正如她刚才说的,并非出于善意来到这里,而是掺杂了一点点的好奇心。
于是,他低下了头,然后恭维地跪在了洛岚面前。
“请您……救救我们吧!”
“……那么……说出来吧!”
“……是!”村长颤抖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详细地向洛岚述说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里名为安宁村,但与事实相反的是,这里并不安宁。
安宁村居住着上百个村民,是看起来尤为富饶的村庄,他们从数百年前就在这里扎根生存,是个有着一定历史的古老村庄。
但若讲到村子的起源,那时候的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四处妖物横生,为争夺地盘而狼烟四起,而作为普通的人类则没有特殊的力量与这些恐怖妖物对抗,于是,他们寻求了名为[柳神]的庇护,并建立了安宁村。
村庄四面有群山峻岭环绕,其它的妖物不好侵入,再加上柳神一直守护,所以数百年来,安宁村一片风调雨顺,村民安居乐业。
而柳神作为安宁村的守护神一直享受着供奉,他们为柳神铸造了神像,并建立了很多习俗,每逢结婚生子都要去神像前跪拜祈祷平安。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神不再庇护安宁村,时不时的地动山摇,常年干旱或是洪水猛兽接踵而来,将村子搅得满目疮痍。
而在不久之后,蛇头精怪来到了安宁村,自称为柳神派来的使者,他说村民们过于贪得无厌,柳神已深恶痛绝,近几年出现的灾祸就是对他们的惩罚,而如果以后还想要继续获得柳神的庇佑的话,必须在每年献上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当作祭品,也就是指十二、三岁的年龄。
如若不然,柳神便会再发雷霆之威,彻底摧毁整个安宁村。
村长说:“这是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为了保护村子,我们要上贡一个年龄在十二岁的女孩,之前有一次没有上贡,柳神就让我们连续三年干旱,庄稼颗粒无收,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忤逆他了!”
话语一顿,村长害怕地咬着嘴唇,无奈地叹息起来。
“无论多么舍不得,最后都要将自家的亲生骨肉上贡给柳神,而到了今年,剩下来不是太大的,就是太小,符合年龄的也就一个!”
说完,其他人纷纷朝着刚才的那名女孩望去。
女孩恐惧地低着头,而他的父亲则听到了刚才的谈话,就像重新看见了希望似的,连滚带爬地移动到洛岚边上,用力抓住她的腿。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但他这一行为彻底触及了洛岚的逆鳞,她平生最为厌恶被他人触碰身体,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女孩的父亲踢飞,沿着地面滑行了四、五米。
看在他还是人类,所以没用多大力气,却依然令他凄惨地大叫。
众人顿时看的愣愣的,而女孩则慌忙跑过去扶起父亲。
“别随便碰我!”洛岚弯下身子,伸手拍了拍裤脚,随即恢复了正常,她望着脸色一青一紫的村民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洛岚重新看向村长有些担惊受怕的脸庞,然后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我可以保你们度过这场危机,虽然说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也是自然淘汰的法则,但他们区区逍小,也敢占地为王,甚至不可一世地受人供奉,我定然要去灭了他们的威风!”
洛岚的瞳孔不断眯细“我会杀了柳神!”
听完,众人面色大变,纷纷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柳神可是我们村子历来守护的神,杀了它是不是有点……?”
“对啊,它可不是什么邪物,毕竟也守护了我们村子好几百年!”
“把它驱逐出去就行了吧,根本用不着夺它性命!”
这时候,过去遭到献祭的女孩的父母纷纷上前来,脸上带着无比的愤恨说道:“柳神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柳神啊,现在的它只是将我们视如草芥,稍有不顺心就将整个村子搅得天翻地覆,别忘了啊!上次掀起的那场地震,究竟又死了多少人啊,要不是不彻底除掉,它还会再来报复的!”
听完,众人纷纷呆住,但幡然醒悟似的睁大了眼睛。
下一刻,他们咬牙切齿,愤怒地将拳头举过了头顶。
“杀死柳神!杀死柳神!杀死柳神!!”
听着这沸腾地响起的喊声,洛岚不禁竖起了眉毛。
这些人确实贪婪又自私,或许会对帮助过他们的存有感恩之心,但如果那个人产生了威胁的话,他们也不会留有任何怜悯的将其消灭,那是超越一切的求生欲,这促使着他们能够毫无慈悲的行使罪恶。
你能说他们生来便是邪恶的吗,其实也不是,他们也会深爱自己的子女,会原谅犯了错的人,会将好处留给其他人,而他们也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罢了,但是,正因为是各种矛盾的集合体,所以才是[人类]
洛岚微微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虽然我没有那个义务,不过我会说到做到,至少帮你们解决掉眼前的危机,让你们安全无忧!”
听完,众人纷纷震动了,喜出望外地看着洛岚。
“那么,那家伙的巢穴在哪里?”
“啊?”
“事情越早办完越好,所以我现在就去!”
众人纷纷摇头“不知道,我们不敢离开村子,因为一旦离开村子就会被外面的其它妖物抓住吃掉,所以我们终其一生都只能在村子里度过!”
“是啊,平时都是他派人过来的,那些人有时候都不一样,但都有很可怕的力量,我们不敢违抗,但其实,我们一辈子都没亲眼见过柳神!”
“没见过?”
洛岚一愣,顿时觉得这些人的说法挺好笑的。
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柳神的真面目,就靠着一些传闻,以及长辈们的叙述,就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柳神当作一生的伟大信仰进行供奉?
洛岚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那就等明天他自己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