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府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厉王爷特地调遣了几位江湖中的高手,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全身插满了银针的卓彦淮抬进了王府之中。卫国公夫人紧随其后,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焦虑,而卫国公则面色铁青,目光如炬地投向了一旁的曲轻歌。
“先进府再说。”卫国公简短地吩咐道,随即率先迈进了王府的大门。
曲轻歌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曲靖晖,轻声说道:“爹,这里的事情还有些棘手,您先回府吧。等这边安顿好了,我再回去向您禀报。”
曲靖晖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轻歌,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我与你一同留下,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一旁的曲靖谦则是一脸的好奇与疑惑,他忍不住插嘴问道:“轻歌,你何时学的医术?我们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曲轻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回应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说罢,她又转向曲靖晖,道:“爹,那我们快些进去吧,小世子的病情耽误不得。”
曲靖晖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跟随厉王府的侍从来到了卓彦淮暂住的房间。
刚踏入房间,便见一位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领着一位宫中的太医走了进来。那侍卫正是九皇子的心腹韦南,而太医则是宫中颇有名望的李太医。
曲轻歌的目光在韦南身上定格,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仿佛波涛汹涌的巨浪一般,几乎要将她淹没。
前世,正是这个韦南,领着一队人马,在爹凯旋而归的路上设下埋伏,将爹以及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们残忍地杀害。更是他,亲手割下了爹的头颅,将其带回京中,以此来向九皇子领功。
曲轻歌双眼紧盯着韦南,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火焰,将她焚烧殆尽。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将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然而,韦南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曲轻歌那异常强烈的视线。他微微皱眉,疑惑地看向曲轻歌,试图探究她眼中的深意。
当他的目光与曲轻歌对视时,却只见那双原本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曲轻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韦南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刚才真的看到了那种眼神吗?还是他看错了?
然而,无论他如何回想,都无法再从那双平静的眼眸中捕捉到任何一丝波澜。他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转而专注于眼前的小世子卓彦淮的病情。
韦侍卫的到来,如同一阵风,将厉王爷的思绪从沉思中吹醒。“韦侍卫怎么来了?”厉王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却也带着几分期待。
韦南连忙上前,神色凝重地向厉王爷与卫国公禀报:“九殿下在回宫的路上听闻小世子受伤的消息,心中忧虑不已,特地派属下去宫中请了李太医前来为小世子诊治。”
李太医,乃太医院左院判,医术精湛,名扬四海。他的到来,让原本焦虑不安的卫国公夫妇二人稍稍安心了些。卫国公忙对李太医拱手道:“有劳李太医为小世子诊治,务必让他早日康复。”
此时,卓彦淮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那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刚才曲轻歌的一番急救措施虽然暂时止住了他的血流,但众人的心依旧悬在半空。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输血”这种神奇的医术还是闻所未闻的。
曲靖晖站在一旁,看着女儿那坚定而冷静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刚才若非轻歌出手相救,小世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然而,此刻有了太医在场,众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李太医身上,而忽略了轻歌的存在。
他心中替轻歌感到不值,但更多的是无奈。他可以理解卫国公夫妇的做法,毕竟在他们眼中,李太医是皇宫里的御医,医术自然非同一般。然而,他却无法接受轻歌被无视的事实。
正当曲靖晖心中百转千回之际,曲轻歌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别碰那根针!”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太医正欲伸手去拔卓彦淮眉间的银针,听到曲轻歌的话,不由得转头看来。他的目光在曲轻歌身上打量了一番,眉头微皱道:“这些针是你施的?”
“是我。”曲轻歌简洁地回答道。
李太医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用九根针封住了小世子身上的九大止血穴,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你可知这些穴位也是人体的死穴?”
曲轻歌闻言,面色未变,只是淡淡地回答道:“自然知道。”
李太医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再次伸手向那根银针伸去,口中说道:“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在此处施针?”
曲轻歌见状,心中一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说,别碰那根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愣。
李太医也被曲轻歌的态度激怒了。他身为太医院左院判,平日里在皇宫中也是备受尊重的存在。如今却被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如此无礼地对待,心中自然不快。他冷哼一声道:“这根针若是再不拔出来,小世子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曲轻歌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太医,冷冷地说道:“你若现在拔了这根针,小世子一柱香内必死。”
她的话音刚落,国公夫人便倒吸一口凉气,神色紧张地看向卫国公。而李太医则是脸色铁青地瞪着曲轻歌,似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胡说八道!”李太医怒喝道,“小世子虽然流血过多,但如今血已止住。你封住他的生门,竟觉得是在救他吗?”
曲轻歌闻言,冷笑一声道:“无知之辈,何敢言医?我且问你,小世子失血过多,体内气血两亏。若不拔针放血以平衡气血,他又如何能挺过这一关?”
李太医被曲轻歌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虽然是医术高超的太医,但对于“输血”这种神奇的医术却是闻所未闻。此时被曲轻歌一番反驳,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然而,他毕竟是太医院的左院判,怎能轻易被一个黄毛丫头所折服?于是他冷哼一声道:“你说就你能救小世子?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怎么救?”
曲轻歌闻言,深深地看了李太医一眼,然后转向卫国公夫妇二人说道:“国公爷、老夫人,如今便看你们信谁了。我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小世子——输血。”
“输血?”卫国公夫妇二人闻言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十分困惑。
韦南站在一旁,听着曲轻歌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冷哼一声道:“曲大小姐当真好大的口气!李太医是太医院左院判,医术高超,难不成还比不起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子?”
曲轻歌转头看向韦南,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她淡淡地说道:“韦侍卫,请问你懂医术吗?”
韦南闻言一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他确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