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族传教台上,众人看见石年还在谦逊地持疑。气得那和他差不多大的金面小伙,不再说话,扭头就走,却发现被一位给拦住了。
一抬头,见她神情模样酷肖其母娲皇,自是风姿绰约,举手投足让人神往。他是何许人物,立马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见她满脸是着急上火,反倒是彬彬有礼来了:
“既然大伙都不信任,我还赖在这干嘛?还请您让一下,小天这就回去复命!”
女登一听,更是紧张起来,一伸手就把他死死拽住了,嘴里还不住地道歉:
“我知道,你是一个贵人!小年不懂事务,他敢于担当,继承我业。可是,他哪晓得前途坎坷,我在这替他赔不是了!”
这下真是让大家大跌眼镜,她女登身份尊贵,何等高傲。怎么会对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低三下四。只有伏羲夫妇俩,看在眼里,暗自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人,小天能耐不够,对于前途吉凶,实在没有把握,还是离开的好。”
那位还在坚持要走,不妨眼前一黑,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他的心情立马就有些发虚,耳边偏听到那熟悉的振聋发聩,让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骗骗我女儿外孙还行,就别再耽搁时间了。”
那小天还敢说啥,只一个劲的点头。一边甜甜地对着女登叫道:
“姨,您就别担心了,我留下就是了!”
这货一说,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伏羲女娲,都是大张着口,惊呆了:
我的天,你不带这么作贱自己吧。
可是伏羲就有些生疑了,俗话说得好:人前多谄媚,人后多恶毒!看来,此位还要加以防范!当然,现在不会有什么事,何况还有那小魔女看着,谅也无妨。
再看这边,阴康又来鼓动民心了。既然这大局已定,还不抓紧成人之美,赶鸭子上架:
“那好,大家都没有意见了的话,就请我们的新族长——姜农大人说几句吧!”
新族长还不开口,这做姨的——名正言顺!又来加把火了:
“我的姜农大人,难道你不想做这个位置!这可是你尽孝担当,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石年毕竟年幼,生怕这次反悔,冷落了祖父母的心,想与不想脱口而出:
“姨,我愿意担当!”
阴康一听,正中下怀,也不瞅他,反倒笑吟吟地问女登:
“宝贝是诚心实意,你还要冷孩子的心吗?”
女登一瞧,再不能拦阻,只能无奈点头。
大伙一看都是鼓掌欢迎,而华族新君上位已是板上钉钉了。
女登心中暗自叹息,忽然双手冲大家抱拳,高声说道:
“大家都这样说,我只能从命!只是孩子还小,还请各位前辈们多多指教!”
她想了想,又宣布了一个新的决定:
“父母大人,我决定,让出自己的现任的农族族长之职,直接传于石年!当然,为了他能更安心在宛丘履职,我将不日回农族部落,代管族务。”
因为她刚刚感觉,农族好像又有些不顺,只是没有告诉儿子。
她又面对儿子身边那女孩——那只圣鹏金翅鸟:
“还请你多多照应石年,还有我想请您送我一程,行不行?”
因为她刚才见到那从天而降的一幕,终于明了那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丫头,竟然是个有大神通的角色。
而她也从母亲口中得知,多年前,她们降服玄女的往事,真不料当初的戏言,偏偏成了冥冥中的注定。
石年出生满天的红光,让那丫头激动得了不得,再看小石年勇除夕怪,还有那阴阳玉碟的认主。
可怜的是,这玄女真就成了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一颗心牵牵连连在这位宛丘新君的身上,撵都撵不走了。
女登看在眼里,自然对爱子以后的安危,大为释怀。于是在心中暗自揣摩起来,奇怪的是,一贯一眼看穿的她,竟然一筹莫展难断论吉凶了。
自从姜农登位,老天一直阴霾着脸,疯了般狂风大作,仿佛想把画卦山给夷为平地。
可偏偏山峰耸立,只能又暴雨不止,尝试着把它淹没。这下子,人们都无法外出,只有躲在阴冷潮湿的树屋里一事无成,真是度日如年。
一晃好多天,总算是重见了天日,画卦山也被洗礼得碧绿粉黛,可是四周则是大水茫茫,华族民众都已是纷纷迁移高地。
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刻,尽管心中牵挂不舍,女登还是要急着离开。
姜农只有再三叮嘱玄女,一定要飞得稳一点。理由是,他母亲晕高。
连女娲都忍俊不禁,你知道你母亲名字来历么?
她自小那叫哪高往哪去,登山爬树,那是无有对手!
伏羲也笑起来了,又道:
“女登,刚才我起了一卦,长女化长男,雷动而风行。山峰根基稳固,正是孩子大有作为的象征!你尽管放心,宛丘还有我们呢。”
只搞得姜农面红耳赤,抓耳挠腮。这才与母亲依依作别。
扶持着她母亲往玄女娇小的背后,后者双臂伸展化为黄金圣鹏大鸟。
女登急忙跨骑上鸟背,与大伙挥手道别。蓦然山顶上玄风大起,飞沙走石撕扯着草叶拼命地摇曳,眨眼间那大鸟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离宫方向地尽头。
伏羲他们目送她远去,也是心情沉重起来。
九二,干母之蛊,不可贞。蛊卦第二爻,继承母业,则吉凶难以卜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