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个出口离开机场时,久野弥生看见了正和警方交谈的工藤父子。
弥生顿悟:难怪会遇上劫机,工藤新一原来你也在飞机上!
他快步从这对父子身边经过,系统依葫芦画瓢地再次拍了照。除了工藤新一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出一趟门,集邮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价值超过百亿的世界名画,另一个则是珍稀版少年工藤。
满足了满足了。
水原秋在这边没有安全屋,组织倒是设了不少,但那些房子里遍布组织的窃听器和监视器。
弥生不想被组织监控起居,免得一不小心暴露他和秋先生的秘密。
于是找了家还算过得去的酒店入住。
弥生给波本发了消息,表示自己已经抵达,明天见面商谈工作。他等着波本发来见面地址,回信却只有一个OK。
弥生还没琢磨出“OK”的背后含义,第二天的早上,波本就找上门了。
他甚至知道弥生还没有叫客房服务,是推着一辆餐车来的。
弥生从猫眼确认来人后,将门打开。
门后,一身侍应生燕尾服的金发男人朝他扬眉笑道:“格兰威特,早上好。我给你带了早餐。”
餐车上摆着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格兰威特威士忌。
几乎是明示。
弥生碰都没有碰餐车一下,目光只在那支酒上停留一瞬,便冷淡收回。
“不必。”弥生淡淡道,“波本,这是你的威慑?”
降谷零微笑道:“说不定是示好哦。”
谁信啊!
弥生暗暗腹诽。
没人知道波本是怎么知道弥生暂住的酒店地址、房间号。
弥生没问,降谷零也没说。
示好什么的,绝无可能。
这是波本和格兰威特的初次相见,接下来又要一起合作,恐怕是想借机展示自己的实力,但又怕做的太过,所以推了个餐车来表达自己没有对敌的恶意。
可问题是,这早餐谁敢吃啊。
就算弥生很放心降谷零,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下毒或下迷药。
现在站在降谷零面前的,可是组织的杀手格兰威特,不是高中生久野弥生!
久野弥生没有让对方进房间的意思,直接堵在门口。“去楼下咖啡厅。”
——别进我房间。
杀手的警惕和戒备一展无遗。
“附近的咖啡厅都没有包间,而且无法确认安全。你想让行动泄密?”降谷零念了一个组织安全屋的地址:“不如去那里,安全。”
弥生:“……”
降谷零顿了顿,耸了耸肩,说道:“前提是你能接受满屋子窃听器。”
弥生:“……”
算了。
弥生退后半步,拉开房门,自己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内走。
降谷零笑了一声,推着餐车跟了上来。
这是个套间,弥生把卧室门关上,两人在外间的客厅交谈。弥生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淡淡,还是没有去碰餐车的意思。
“你可以开始说了。”
降谷零也很干脆,开始讲述任务目标以及自己这段时间得到的情报。
组织一直合作的军火商正在闹内讧,吵得很凶,原本牢固的后勤补给也受到影响。在他们还没杀出个胜负之前,组织不得不临时找个合作伙伴,把补给稳住。
问题在于,新找到的人狮子大开口,要的价让组织无法接受。
任务就是稳定武器补给的交易链,组织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弥生知道,波本一定还查到了更多细节——比如内讧的原因、人马,又比如新合作的人的弱点、预估的心理价等等——但波本不会随随便便就告诉他。
没关系,他可以问。
这次的任务,格兰威特才是主导人。
弥生张口便提出一连串问题,降谷零挑挑眉:“这些……”
弥生:“你是情报人员,还特意一大早堵了我的门,现在要跟我说查不到吗?”
——找得到我的门,找不到别人家门?
降谷零微顿,摊了摊手:“别这么急。这些问题……我当然也早就查清了。”
他把情报告知了弥生。
没有隐瞒,至少大部分没有。
弥生听完,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剩下的由我接手。”
降谷零问:“你要怎么做?”
弥生不答,起身送客:“你该走了。”
降谷零还要再说,抬眸对上格兰威特的视线,看见了一双如野狼般狠厉凉薄的黑沉眼眸。
男人什么都没说,一举一动都很寻常,降谷零却浑身不自在。裸露在外的皮肤如针扎般刺痛,汗毛倒竖。
降谷零见好就收,果断告辞走人。
反正他的大半目的已经达到。
降谷零初步试探出了格兰威特的性格——
沉稳冷静,条理清晰。见到有人直接上门也没有生气,换成琴酒估计会开口威胁或直接掏枪,他还能心平气和地与来人沟通。
而且非常聪明,一见面便识破他此行用意。
做事果决干脆,绝不拖泥带水。在不涉及到底线时还算好说话,一旦涉及底线,便会非常强势。
警惕心很强。估计不会碰任何来历不明的、离开视线范围的食物。
领地意识很强。他进入套房后,格兰威特第一反应是把卧室门合上,全程正面对着他。交谈全程,他都始终皱着眉头,大概率不适应私人领域被人“入侵”。
这两项都是杀手通病,降谷零并不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格兰威特对组织表露出来的态度……藏在每一帧微表情中,非常、非常隐晦。
但降谷零还是发现了。
格兰威特并不是完全信任组织的。
降谷零想起组织中一些人私下对格兰威特的评价。
【格兰威特,那位先生培养出来的无心杀手,是组织的最忠心的狼狗。】
……真的吗?
降谷零对此报以怀疑态度。
起码,“最忠心”这一词有待商榷吧。格兰威特明显对组织不是很信任。
格兰威特在飞机落地后,宁愿自己千里迢迢打车住酒店,也没给沿途的安全屋半个眼神。
若要说不适应生活起居被组织监视,可他们谈的都是组织吩咐的工作。
方才,降谷零刚提到组织的安全屋,瞬间注意到了格兰威特的面部变动。
在那0.1秒内。
杀手的鼻子微皱,脸颊肌肉绷紧,很可能咬了咬后齿,这是厌恶。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想笑一下但忍住了,降谷零认为这很可能是不屑的冷笑。
只一帧,黑发杀手便恢复了寡淡的面色。
仿佛不曾有石子掷入他的内心,让他心起波澜,转眼间,他又是组织无可挑剔的无心杀手——格兰威特。
格兰威特在反感什么,厌恶什么。
是不请自来的波本、还是永远无法摆脱的组织监视?
降谷零试探地接了下一句“只要能接受监控”,却再也看不见杀手的面部变化。
可他直觉,格兰威特反感的是后者,否则不会让他踏入房间半步。
说是杀手的警惕心也好,说是不信任组织也罢。
降谷零觉得自己见到了格兰威特在传言外的另一面。
他触及到了面具下的格兰威特,尽管只有冰山一角。
房间内。
弥生正准备给自己弄点早餐,他不打算碰降谷零送来的食物。
突然就收到了系统的播报。
【目标:构建水原秋】
【进度:10%】
弥生:?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