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听完,不由一阵愕然,这方面的事不是他经手,这个倒还真不知道,半响后才“呃”了一声道:“你在查天罡祠?”
那人听了,嘴角一牵,露出一丝高深莫名的笑意,一摆手道:“你当天罡祠没有在我们这边埋钉子吗?”
来人闻言,一撇嘴道:“你说的这个我信,你要查天罡祠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摆明了就是两党之争,不过不管最后那边争赢,后面都是一波血雨腥风,我们这些人,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人听了,不由一笑道:“这话也就在我这说说算了,到外面可不要乱说。”
来人闻言嘀咕道:“你当我傻吗?”
那人见了,叹了口气道:“你调到帝都还不到半年,我劝你若是有机会还是找个理由离开这里的好,到这里办事虽然升迁要快很多,但这里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啊。”
来人听了,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道:“那你怎么不想着离开?”
那人闻言,不由苦笑一声道:“我走得了吗?一大家子人都在这里,能往哪里走,想我诛九族啊?”
这话说完,屋内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半响后来人开口转移话题道:“灵信堂的消息向来很准,既然现在天罡祠的人也下场了,你说会不会是灵信堂将这消息卖给了两家,毕竟不管是我们还是天罡祠,都是官家的人,他们谁都得罪不起。”
那人听完,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不过据我所知,这种可能性很小,天罡祠虽然势力也不小,但仅仅局限于帝都而已,偌大的江湖现在是在谁的掌控中,灵信堂是卖消息的,不可能心里没点数。”
说完一顿,接着道:“不过万事都没有绝对,防着点总不是坏事,不管天罡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事都不能掉以轻心,那件事太大了,牵扯到现在,那边有动作也正常,没有动作才是他们无能了。”
来人听了,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个理,但到目前为止要等得人连个人影都没有,现在这事搞得好像天下皆知一样,再这样耗下去,只怕那位……。”
那人闻言,一摊手道:“能有什么办法,只有等了,不过这个鱼饵放下去了,钓不到大鱼,其他小鱼能捞几条也是突破口,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对方也知道这消息,改变了行程那就麻烦了。”
说完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无极门那人我还是真心佩服,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能躲过十多年来无休止的追捕,实力先不说,仅仅心性这一块,唉,不得不服啊。”
第二日一早,张玄度三人简单用过早饭就前往玄武大街。
玄武大街可以说是帝都一条主街道,其宽度可以容纳五辆马车并排行走,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街上行人摩肩擦踵,就像一条人河一般,川流不息,身处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大明那种盛世皇朝的兴盛。
三人走走逛逛,主要精力放在街道的几个主出入口,果然如夜星痕所说,这些地方都布下不少暗桩,只是现在一直没有鱼儿上钩,这些暗桩也松懈下来,倒给张玄度这三个有心人一个难得的突破机会。
一天转完,张玄度回到客栈开始绘制地图,剩下两个闲着也没什么事,干脆一起过来,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建议,同时也能更好的完善地图。
不过自从张玄度有了神识后,看过的东西,就像印版一样印在脑海里,连一些细节都是清晰明了,所以绘制地图这事,夜星痕跟紫皇两个还真不用插手。
都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张玄度此时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手中的笔尖上,心无旁顾,其专心致志的样子,让一旁的夜星痕看了转不开眼,满眼都闪着小星星。
紫皇在旁看了,暗自一撇嘴,感觉自己杵在这里就像一个炮仗,干脆转身回去睡觉去了。
后面一连三天,三人将玄武大街及其各条分支都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对各个暗哨进行推演,最后选择了一条最为安全的撤退路线。
一切搞定后,三人再次前往石塔,这石塔群不亏为帝都一大热门景点,不管哪天来,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上次来搞定了路线,这次则主要是拜塔。
越是急切的事情,越是要心境平和,不然很容易忙中出错。
三人选定一个方向,决定从东面开始,画一个圆圈后再返回起始点,至于能不能在这些石塔里找到秦星寒留下的暗记,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既然这里有銮卫司暗桩,三人这次小心了很多,随着周围人群不紧不慢地往前,但一双眼睛却是对周围一切一刻都没有放松。
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前面带路的张玄度刚要转弯进入一旁的小路,突然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往左前方看了一眼,跟着一转身,对后面两个使了个眼色,调头走向一棵僻静的菩提树下。
等张玄度停下,紫皇上前一步小声道:“玄哥,怎么了?”
张玄度闻言,看了紫皇一眼道:“左前方身穿蓝色长袍,眼上蒙着黑巾,手拿盲杖的那人,跟我师父有九成相像。”
紫皇跟夜星痕听了,愕然一愣,但两个也是久闯江湖的人,闻言往左前方看去,不过只是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只是看了这一眼,夜星痕却是一脸紧张道:“那人不是秦师叔。”
张玄度听了,不由也是一愣,一看夜星痕表情,更是奇怪道:“你跟我师父应该也不熟吧,为什么你只看一眼就这么笃定那人不是我师父?”
夜星痕闻言,叹了口气道:“我圣教有一份秘典,叫着‘搜魂大法’,此法施展的时候,能控制人的心神,让对方将心里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而不自知,只是要修炼此法,必须先要修炼上丹田,也就是要拥有阿玄的神识,只是神识这东西你们也知道,实在是可望不可及。
不过这样的秘法若是失传了又实在太过可惜,于是我圣教老祖甘惠英在帝君的帮助下,将这秘法进行了修改,使其变成没有神识的普通人也可以修炼的心法,当然这其中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这被修改后的秘术,是为‘望气术’,不能搜魂,但可以辨识一个人气息,我刚才看那人,浑身邪气,所以断定他不是秦师叔。”
紫皇听完,“啊”了一声咂舌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秘术,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说完一顿,跟着一脸好奇地看向夜星痕,一摊手道:“那你看看我是什么气息?”
夜星痕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样道:“你是浑身痞气。”
紫皇一听,顿时一撇嘴,嘀咕了两句,旁边的张玄度听完,转头又看了那人一眼道:“此人不论身形,走路姿势还是样貌几乎都跟师父一模一样,世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紫皇听了,却是一指自己脸皮,不以为意道:“想改容貌还不简单,呐,我们这不就改了吗?至于其他,只要找个身形跟秦师叔差不多的人,再调教一下走路的姿势,那不就齐活了?”
张玄度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却是一皱眉道:“銮卫司追杀我师徒二人十多年了,大小阵仗不知道干了多少,对我师父走路的样子了解这么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人为什么要蒙上眼睛了?”
夜星痕听了,直接接口道:“是眼神,其他都可以改,但眼神改不了,像你跟你师父这么熟悉,只要对上一眼就能立刻知道是真是假,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干脆将眼睛蒙起来,装瞎子算了。”
张玄度听了,不由倒吸口凉气:“好歹毒的心思。”
紫皇听完,转头看向张玄度道:“怪不得銮卫司在这里布下暗桩,原来是有这个鱼饵在,玄哥,这人……是接触还是不理会?”
张玄度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
紫皇听了一笑道:“其实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就拿这人来说,我们现在避开他当然是安全了,但他后面有什么布置就一无所知了,这对我们后面的决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有些事情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特别是像你这样的。”
夜星痕闻言,不由一脸焦急道:“可是……。”
张玄度见了,想都没想一把打断道:“紫皇说的没错,这件事要是就这么当面错过了,后面我会睡不安寝,食不知味。”
说完一顿,接着道:“我们师徒二人,都是见不得光的,现在这家伙假扮我师父,而且还大摇大摆在这里游荡,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銮卫司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可能没有想到。”
夜星痕听完,皱眉想了想道:“秦师叔跟阿玄约定相见的时间是两年后,我们到早了,而这个鱼饵布置在这里也早了很多,时间上根本就对不上,若从这点上来看……。”
紫皇听了在旁“哈”得一声道:“若从这点上来看,那就是这帮家伙并不是从秦师叔嘴中得到这个消息,而是另有渠道,也就是说秦师叔现在应该是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