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笑笑,为丁雨薇续上热茶,“那就说吧。”
丁雨薇喝口茶,“有人让我告你。”
“告我?”陈常山一愣,“告我什么?”
屋内静了片刻,丁雨薇刚要开口,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丁雨薇把话咽回。
菜上了桌,服务员退出去。
陈常山指指桌上的鱼,“事不着急说,先尝尝鱼,虽然是河鱼,但味道不比丽日餐厅的海鲜差。”
丁雨薇拿起筷子,刚要夹鱼,又把筷子轻轻放下,“我还是先说吧,不说出来,我没心思吃。”
陈常山应声好,静等丁雨薇说。
丁雨薇再次大大喝口茶,咬咬嘴唇道,“告你作风不正,脚踏两只船,和我谈着恋爱,还和别的女人暧昧。”
“别的女人?”陈常山心里又是一紧,难道自己和张秋燕的传言,也传到了丁雨薇耳朵里?
心里想,陈常山脸上还是很平静,“别的女人是谁?”
“柳眉。”丁雨薇脱口而出。
陈常山心头立刻放松,同时又觉得好笑,“丁雨薇,是谁让你告我的?”
丁雨薇沉默片刻,“夏芳,她昨晚找了我。”
陈常山轻嗯声,“我猜就是她,我和柳眉的事也是她告诉你的?”
丁雨薇应声是,“真有柳眉这个人?”
陈常山没有回避丁雨薇的目光,“有,而且我和柳眉的关系还不错。
我们是党校同学。
现在她就在马家沟园区工作,配合乡里做好特色旅游经济的建设。
花田乡第一个旅游推广视频就是她做的,昨晚我俩还一起加了班,制作了第二个视频。
早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
丁雨薇脸色顿变,嘴唇不由自主哆嗦两下,“你们真有那种关系?”
陈常山摇摇头。
丁雨薇没说话,但眼神表明,她不相信。
陈常山依旧看着丁雨薇道,“丁雨薇,我和柳眉的关系,就是我刚才讲的那些,同学加合作方。
咱俩的事我也向柳眉讲过,柳眉还帮你劝说过夏芳,让她不许再为以前的事找你麻烦。
没想到夏芳反咬一口,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为什么她要让你告我?夏芳告诉你原因了吗?”
丁雨薇深吸口气,“她没讲原因,但她讲了,我如果不告你,我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丁雨薇眼神瞬间暗淡,忧惧闪现眼中,目光垂下。
一块鱼肉夹到她碟中。
丁雨薇抬起目光。
陈常山笑看着她,“这里不是你曾经的大学,这里是田海,身边都是你的家人朋友,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放心的吃,放心的说,我保证没有人能伤害你。”
丁雨薇眼中渐渐有了亮光,“来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先尝尝鱼的味道。真的挺好吃。”陈常山笑道。
丁雨薇也笑应声好,夹起碟中鱼大大咬了一口,“是好吃。”
两人都笑了。
放下筷子,丁雨薇也恢复平静,重新开始讲述,“昨天晚上,我在回家路上,被夏芳带着两个男子劫住,她当时样子很凶,就像当初在大学,她咄咄逼人让我承认康宇的死是我造成的一样。
她说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她永远不会放过我,不仅要毁掉我的事业和生活,还会毁掉我父母的生活。
她说她在教育局和工会都有人,她会让我父母在单位生存不下去。
我没想到她连我父母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知道她是个极端的人,真会干出极端的事。
回家后,我也没敢告诉我爸妈,我怕他们为我担心。
想了一夜,我还是决定先来找你,把事情和你说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也许是感觉吧,我觉得这事只有告诉你,我才能不害怕。
同时,我也不想害你。”
最后一句话击中陈常山的内心。
丁雨薇还在继续说,“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你不喜欢我,我们今天谈清楚了,可以分手。
但我不能害你。
我在宣传部工作,知道因为作风问题被告到纪委,即使最后查无实证,也会影响一个干部的发展。
我们刚刚相处,你不欠我什么,我不能害你。”
丁雨薇连说了三次不能害你。
陈常山点点头,“丁雨薇,我谢谢你,自己身处威胁,还来告诉我这一切。
我说说我对这件事的理解,夏芳逼你告我,并不是想让纪委查处我,因为我和柳眉的关系,经得住纪委的查。
夏芳真正目的是借你的手,将这件事变成一个侯门丑闻。
到时纪委不会查处我,但有人会因为门风受损而大怒,我因此被侯门记恨。
柳眉会被侯门责罚。
你。”
陈长沙顿顿,把话咽回去,改口道,“这才是夏芳逼你告我的真正原因。”
“侯门?”丁雨薇听完满脸惊愕。
陈常山接过话,“你在宣传部工作也一年多了,应该听过江城柳家吧?”
丁雨薇立刻道,“听过,柳眉是柳家人?”
陈常山点点头,“而且是柳家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女,她如果被人污蔑成第三者,还被告到纪委。
你想想柳家的面子还能挂住吗。”
当啷!
丁雨薇手里的筷子落地,脱口而出,“幸亏我没去告。”
陈常山应声是,把一双新筷子放到丁雨薇面前,“夏芳给了你多长期限?”
丁雨薇讷讷道,“她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而且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我若说出去,她绕不了我和我家人。
当时她的样子真是太吓人了,跟着她的两个男子也是凶神恶煞。”
丁雨薇不禁又打个哆嗦。
啪!
陈常山点支烟,抽口,“丁雨薇,你刚才说夏芳告诉你,她在教育局和工会都有朋友。”
丁雨薇应声是。
陈常山挥散面前的烟雾,“她来田海才几天,而且她一直待在园区,她怎么能在教育局和工会有朋友?”
丁雨薇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但夏芳在大学时就路子很野,喜欢到处交朋友,我认为她不是骗我。”
陈常山轻嗯声,“她提到她的朋友是谁了吗?”
丁雨薇道,“没提,但她把教育局和工会领导名字都说出来了,还没说错。
见我之前,她肯定是有准备。”
陈常山点点头,“除了她有准备,还有另一个情况。”
“什么?”丁雨薇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