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静文收到了汇款单,是报社采用了唐植桐写的“群众来信”后的稿酬。
唐植桐那个以投递员口吻写的介绍反而没了音信。
“桉子哥,给,你的稿费。”饭后,小王同学将自己取出来的稿费全数转交给唐植桐。
稿费不算少,有十多块钱。
“是你的稿费,就当我给你赚的零花钱了。”唐植桐没要,笑眯眯的推回去。
“那分你五块钱零花,大男人不能身上没钱,你花完后跟我说,我再给。”听唐植桐这么说,小王同学喜滋滋的把钱收回,又抽出几张给自己男人。
现在男人给女人钱,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主要是一个态度,财政大权是归女人所有,这家庭就和谐了。
当然,这也亏了现下没有网诈,否则上当的大多为管钱的。
有了这五块钱,唐植桐次日上班后,先买了二十份刊有“热心群众”来信的报纸。
现下报纸有补贴,一份几分钱,但纸浆多为进口,纸张质量那是相当好,所以订报的单位、居民不少,看报只是其中一方面。
有了报纸,可以用来包裹物品,也可以用来糊墙,还可以用来上大号……
唐植桐将那一版全抽出来,其他的都扔空间备用。
现下的报纸还能用,再过几年,如果用含有敏感人名、指示的报纸上大号,被发现的话,事情就挺大……
前文说过,报纸是有号召力的,拿着登报的来信,唐植桐先去各工厂推广。
工厂都订报,没用到唐植桐自费用的报纸。
工厂推广相对简单,唐植桐将报上的文章指给传达人员看,讲一下好处,再留下一份印好的邮政编码对照册,场面上的推广工作也就完成了。
为了更好的效果,唐植桐将报纸贴在外面黑板下方,再用粉笔简略写一下采用新式信封的好处,标明可从传达查询邮编及填写办法。
递颗烟,嘱咐一声,黑板保留个三五天,唐植桐才奔赴下一家。
后面的工厂,如法炮制。
这片工厂不少,二轮投递后,因为不用再去接小王同学,唐植桐破天荒的加了班。
唐植桐有之前打下的群众基础及口碑,这次推广要比上次整小黑板那次更顺利。
天擦黑的时候,就只剩最后一家工厂了。
国棉三厂保卫科,科长老赵值班。
“赵科长,我又来麻烦您了。”办公室门开着,唐植桐先敲门,再开口。
“哎呀,唐投递,嫩坐下说嘛。”赵科长实在人,上次用了唐植桐的点子,收获一波好评,年底拿了个先进,这次见了唐植桐颇为热情。
“事情是这样的,上面要求推广邮政编码,已经有热心群众跟报社反映非常好用。这么好的事,咱片区也得抓紧。三厂人最多,信件也多,这个给同志们带来便利的事情,还得辛苦您才能顺利实施。”唐植桐扬扬手里的报纸,大概把事情跟赵科长介绍了一下。
“我还以为啥子事,这事木问题,俺肯定配合。”赵科长不仅实在,还很爽快,没看报纸就满口子答应下来。
唐植桐在外面黑板上占了一块地,写完后并没有走。
在保卫科洗了把手,递根烟给老赵,聊了会家常后,才开口:“赵科长,我还有点私事想麻烦您一下。”
“嫩说,能帮的俺绝不推辞。”赵科长没拒绝,也没答应,要先听听是什么事。
“现在布票不是少了嘛,抹布都凑不出来。我寻思着,咱三厂有没有碎布头,我想买点不要布票的那种。”唐植桐把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任何工厂都会有损耗,至于能不能拿到,这里面大有讲究。
“俺还以为啥子事,这事中,嫩等着。”赵科长深吸一口烟,当着唐植桐的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摇了起来。
把事情跟那边一说,扣掉电话,站起身来,招呼唐植桐:“唐投递,走,跟俺去看布。”
三厂占地面积大,俩人走了有一会,中间抽了一颗烟,才到仓库。
说仓库有些寒颤,门脸不大,里面是堆放损耗的地方,各种颜色都有,长短不一,破损程度也不一样。
“劳驾,这些布怎么个价?”唐植桐掏出烟,给这边的负责人和赵科长敬烟。“破损不严重的按匹论价,这些破损严重的按斤论价。”负责人接过烟,放鼻子底下嗅嗅。
“防火,等出去再抽。”赵科长把烟夹耳朵上,指着墙上“严禁烟火”提示要摸火柴的唐植桐道。
“好的,那一会出去再抽。”唐植桐装起烟和火柴,人家意思很明确,按匹的不零售,自己买不起,再说也用不了那么多,于是开口道:“那我买点碎布头吧。”
“那你先选吧。”负责人和赵科长出去抽烟,任由唐植桐在仓库里挑拣。
唐植桐在碎布头堆里挑挑拣拣,黑色、紫色、红色、白色,挑稍布块微大一点的、各种针数不同的、软硬不同的,都捡了一些。
“就要这些?”负责人拿手里掂量掂量,这分量上不了磅。
“先要这些就行。”唐植桐听出人家话里的意思,嫌买的少,也留了个话头,赔笑道。
“做个抹布,能用多少嘛。嫩给估个价。”赵科长在旁边帮腔。
“得,给四毛钱得了。”负责人不再废话,回仓库拽出一根布条,贴心的给唐植桐打了个包。
掏钱,拿货,走人。
至于正不正规?唐植桐不操那个心。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不该管的就不能管!
管的多,管的严,遭人厌。唐植桐明白其中的道理。
回到家,唐植桐先把碎布头放厢房,再去正房吃饭。
“加班了?”王静文比唐植桐回来的早一些,已经给两个小姑子检查完作业,学习态度比王敬民好太多,整个过程都很温馨,张桂芳在一旁满意的笑,这儿媳妇娶的可真好。
“嗯,忙了一会。以后不用等我,你们先吃就行。”唐植桐先洗手,然后准备吃饭。
“静文说让我们先吃,她等你一块。我们索性就一块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张桂芳摆筷子,主动给儿子解释道。
“行,那就吃饭吧,还真有点饿了。”唐植桐端起温热的小米粥先干了半碗,再吃口咸菜,啧啧,小米粥配凉咸菜,这滋味绝了嘿。
吃过晚饭,唐植桐和王静文回到厢房。
“瞅瞅,这是啥?”唐植桐拎着四毛钱买来的碎布头跟王静文坏笑道。
“不就一团布嘛。”王静文不解。
“春节前不是说给你做件衣服吗?忘了?”唐植桐提醒道。
“就这?能做什么衣服?”小王同学一脸不可置信,还有些纠结,碎布头做出来自己该不该穿?不穿吧,是桉子哥的心意,穿吧,拼凑的也没法穿出去见人啊!
“嘿嘿,是你没见过的一种衣服。我先把这些洗了,明天咱开工。”唐植桐把布绳解开,扔脸盆里。
“什么衣服啊?还神神秘秘的。”王静文撸起袖子,端起盆,准备盛水开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男人打什么主意,但行动上还是很支持的。
“分我一半,咱俩一块洗,这样快。”现在的老爷们在家里那叫一个大撒把,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唐植桐跟他们有区别,除了不喜欢刷碗,其他家务都能做一些。
俩人洗完,晾上,关灯上床。
“到底是什么衣服?”小王同学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上次说给你做衣服之前,不是问你跑起来它俩疼不疼吗?”唐植桐上手握住,提示道。
“那是我疼。别动,痒。”小王同学扭扭身子,纠正道。
“我当时就想啊,一定想办法帮你兜起来,这布买来就是干这个用的,我先帮你量量,也请小王同学一定相信我。”
“哎呀,讨厌!都量过多少次了……”
“用手测量有误差,测不准啊,还是帮你口算一下吧!”
…………
小王同学小日子结束,好日子就得接上了…………
小王同学:打劫!打劫!那位大哥,别脱衣服,我不劫色;那位大姐,您也甭掏钱包,我不劫财。最后一天了,月票通通留下,给手残作者凑个3000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