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情报已更新(2)级】
晚上陈解躺在床上,搂着娘子,耳旁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1.今日你见到了冯宣,得到情报,冯宣今日在全白虎堂散播言论,他要放权,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你争抢白虎堂的继承权,并且不止一次的说,九四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事!】
【2.今日你见到了四喜,得到情报,四喜主动找到了周处,已经把和平街的大权交给了周处,并且和平街的管事主动辞职,周处已经准备派人接任此职。】
【3.今日伱路过春风戏楼,得到情报,春风戏楼原来的当家青衣是被花蝶排挤走的,花蝶姑娘来后不多久,彭世忠就遇到了她,并把她捧到了当家青衣的地位。】
【4.今日你远远看了一眼花蝶,得到情报,花蝶不喜欢吃香菜,可是彭世忠喜欢吃香菜,故花蝶也告诉彭世忠她喜欢吃香菜,虽然吃完了,就会吐。】
【5.由于你心念春风戏楼,得到相关情报,今晚的演出,南霸天会携带秦鹰前去看戏!】
陈解猛然睁开眼睛,由于自己对冯宣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适,所以他今天白天特地去了春风戏楼,也去见了冯宣,最后就得到了这些情报。
陈解看着情报的信息,皱眉。
这冯宣要做什么?
从第一条与第二条可以看出,冯宣是有意让权,还到处宣扬,仿佛在说他对白虎堂的权利丝毫不在意,可是这可能吗?
以陈解对他的了解,冯宣对白虎堂的看重,甚至到了可以明着暗害兄弟的程度,现在竟然主动让权,并且退出争夺,这是想干什么?
麻痹我?还是为了麻痹义父呢?
虽然陈解看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陈解能感觉出来,他在搞一个大的。
然后就是第三条,第四条。
这两条信息,是自己远远看了那个叫做花蝶的戏子一眼后,得到的信息。
那花蝶长个怎么说呢,以陈解的眼光来看,算不得漂亮,与黄婉儿的妖艳,苏云锦的清纯都没法比。
甚至都不如昨夜想要诱惑自己的翠菊,只能算是中等姿色,按理来说,这样的女人是不能入彭世忠法眼的。
作为主持一堂的大佬,他什么女人得不到,可是偏偏捧着这样一个中等姿色的戏子。
而且从刷出来的信息可以得到,这花蝶明显是有意接近彭世忠。
彭世忠喜欢吃香菜,她不喜欢吃,却每次都逼着自己与彭世忠一起吃,哪怕事后偷偷的呕吐,也要讨得彭世忠的欢心。
可见其心思深沉啊。
而彭世忠却对其情根深种,各种的捧,也不知道是喝了什么迷魂药。
而她这般费尽心思的引诱彭世忠是为了什么呢?
为财?
若是为财倒是没什么了,一些钱财倒是不重要,能让老头子开心也是好的,可是陈解总感觉这般费尽心思,不会简单的为一点黄白之物。
还有最后一条。
今晚的演出,南霸天要带着秦鹰去?
他们去干什么啊?
这阴谋的味道更重了,陈解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而且很可能是针对彭世忠的一场阴谋。
彭世忠这个义父对自己还是很好的,自己不能看着他掉进陷阱之中啊!
自己要想办法救他。
想到这里,陈解翻了个身,惊动了苏云锦。
“嗯,夫君你怎么醒了,有心事?”
听了这话,陈解道:“没事,你睡吧。”
苏云锦道:“夫君有事你说,也许我可以替你出出主意。”
陈解闻言,想了想,的确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瞎想,于是就把事情说了一下,只是把情报系统得到的情报,说成了调查出来的。
苏云锦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夫君你说的是,这事情有些反常。”
“不过这问题的根源好像全是围绕义父今晚要去春风戏楼看戏产生的,你要是能劝说义父别去,说不得就能破坏他们的计划。”
听了这话,陈解眼睛一亮道:“哎,是个办法,娘子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我怕义父不会听我的。”
苏云锦道:“听不听你的,那是义父的事情,你去不去劝,那是你的事,若是义父执意要去,无可悔改,那就是天意如此,你也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陈解听了这话道:“嗯,娘子说的是,我明日就去找义父。”
“嗯,睡吧,夫君,天亮还早着呢!”
苏云锦说道,陈解道:“嗯,睡吧。”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陈解吃了早饭,就前往白虎堂。
到了白虎堂,陈解通报了一声,进入了堂中。
就见彭世忠正在练武场舞动一把单刀,舞的是虎虎生风,大开大合,可以看出身体恢复的不错。
见到陈解前来,彭世忠道:“九四,这么早,有事?”
陈解道:“哦,没事,就是来看看义父。”
“哦,行,正好闲着,陪我对练两招。”
彭世忠抓起一旁架子上的长枪丢给了陈解,陈解接住了长枪,紧跟道:“义父手下留情。”
彭世忠道:“全力攻来,我看看你的实力。”
说着二人就对练起来。
十招之后,彭世忠一个撇刀近身,把陈解的长枪扒开到一旁,就把刀子架在了陈解的肩膀之上。
“九四,不错啊,在沔水县铁骨境实力里,你能排前五。”
“义父谬赞了,我已经使出全力,还不是义父的对手。”
彭世忠道:“哈哈哈,九四,我虽然伤了肺脉,看着天天咳嗽跟病入膏肓一般,其实并无大碍,也不影响我的实力,你能在化劲高手正常的手段下,支撑十招,在铁骨境中也足以自傲了。”
“这化劲与铁骨境,犹如一道天堑。”
彭世忠说着,陈解也真的体会到了化劲的强大,刚才他除了擒龙十八掌没用出来,其余看家的本事基本都用出来了,结果依旧十招落败。
怪不得化劲高手在沔水县地位这般高,而铁骨境的却并没有那般的统治地位。
这差距的确很大。
正如彭世忠曾言:能够伤化劲高手的,只有化劲高手!
彭世忠放下了刀,咳嗽两声,坐下擦汗道:“说吧,到底何事?你小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解道:“真没事,对了义父,今晚你要去听戏啊?”
彭世忠道:“是啊,咋了,你也愿意听?”
陈解道:“呵呵,听不太懂。”
彭世忠道:“我也听不太懂,不过听听也挺好。”
“对了,你咋提这事啊?”
陈解闻言,略微一顿,寻思怎么开口,第一情报系统绝对不能暴露。
第二自己知道冯宣没憋好屁,可是在彭世忠的眼里,他大儿子这是学好了,自己若是说冯宣坏话,反倒成了那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第三,那个花蝶,自己也不知道她跟义父到了哪一步了。
有道是:疏不间亲,要是两个人如胶似漆,这时候自己说她别有用心,就怕适得其反啊。
想了想,陈解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道:“义父,是这样,这几天我路过春风戏楼,就发现这春风戏楼有不少可疑的人,我一调查,这才发现,这些家伙都是帮主派的人,我怕他们包藏祸心,会暗害义父。”
“所以前来禀告义父,今夜这戏,能不能不看了?”
陈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暗害我?”
彭世忠一皱眉,紧跟着笑道:“哈哈哈……不能,我虽然重伤,但是南霸天不会如此愚蠢在戏楼暗害我,你想多了。”
彭世忠摆了摆手。
陈解道:“义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咱们与南霸天关系如此微妙,他未必不会趁着义父受伤之际,做点什么,所以义父不可冒险啊!”
彭世忠道:“呵呵,九四,你多心,我跟南霸天之事有达鲁花赤从中调和,我们彼此之间斗归斗,但是不能直接对对方出手,不然伤了谁,都是朝廷的损失。”
“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会等到现在才在戏楼埋伏我?我出去吃饭不能埋伏,喝酒不能埋伏?”
“放心,他不敢的!”
陈解见彭世忠如此自信,便道:“义父,有些事情是会有变数的,就当给儿一个面子,今夜别去好吗?”
“这?”
彭世忠看看陈解,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外面鹰二走了进来道:“堂主,花蝶姑娘来了!”
“哦,她怎么来了!”
听到花蝶这二字,彭世忠的眼睛都亮了,站起身来道:“让她到客厅等我。”
“是。”
鹰二应了一声。
“九四啊。”
彭世忠看向陈解道:“行了,这事我会考虑的,我先去见见花蝶姑娘。”
陈解一皱眉道:“义父,我陪你一起见见吧。”
听了这话,彭世忠道:“哎,你吃早饭了吗?”
陈解是吃了的,不过这时却道:“没吃。”
“那便一起吃吧。”
“好。”
陈解内心之中,感到了不妙,这个时候花蝶来这?
客厅,花蝶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见到彭世忠立刻盈盈一礼道:“见过彭爷。”
彭世忠笑道:“哈哈,花蝶,你咋来了?”
花蝶道:“听闻彭爷病了,花蝶一夜未曾睡好,忍不住就来看看。”
彭世忠道:“哈哈哈,来引荐一下,这是我五子,陈九四。”
花蝶立刻行礼道:“见过五爷。”
陈解也还礼道:“见过花蝶姑娘。”
陈解说完这话,紧跟着道:“义父,这般早,花蝶姑娘应该是没吃早饭,大家边吃边聊吧。”
“好,那就边吃边聊。”
“对了,你们想吃什么啊?”
陈解看了花蝶一眼道:“义父,早上吃点清淡的吧,就来三碗芫荽面吧!”
芫荽,也就是香菜,这花蝶不是不吃香菜吗?
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花蝶闻言看了陈解一眼,那眼神很复杂,还有几分幽怨。
彭世忠闻言道:“行,正好花蝶好吃芫荽,那就吃芫荽面。”
陈解闻言道:“好嘞,三碗芫荽面多放芫荽!”
三人坐着闲聊几句,而厨房面条都是现成的,下锅就好,很快就送上来了,而且听从陈解的要求多放芫荽。
看到这一碗面,陈解与彭世忠直接开吃。
花蝶盯着面条,久久难以下口,香菜这玩意儿是爱吃的真爱吃,不爱吃的一口也吃不下去。
这满满一大碗芫荽面,看的花蝶都快吐了。
而陈解吃了几口道:“哎,花蝶姑娘,咋不吃啊?不爱吃?”
彭世忠也看了过来道:“不合口,就不吃了吧?”
花蝶闻言强颜欢笑,她得到的剧本里,自己是个很爱吃香菜的,因为彭世忠的小师妹是个无香菜不欢的存在。
为了一比一还原那个小师妹,她只能硬着头皮吃。
“合口,合口,怎么能不合口呢。”
“吸溜,吸溜~”
花蝶笑着吃着面条,陈解道:“别光吃面啊,多吃芫荽,我们爱吃芫荽的,都先吃芫荽。”
花蝶看着陈解,都想把他生吞活剥了,不过还是咬着牙,塞进嘴里一大口香菜,嚼了两下,都没嚼烂就强行咽了下去。
陈解看了看她,对自己是真狠啊。
这时花蝶也开口道:“彭爷,今日我来还有一事。”
“哦,何事?”
“是这样的,戏楼老板今日找来了临城的大青衣青雀,要跟我打擂台,我本是来请彭爷为我压阵助威,可是听闻爷受伤,便来跟爷说,今日就别去了,好好在家养伤,一切等养好伤再说。”
花蝶一脸关切的说道。
彭世忠闻言道:“打擂台,那我的去啊,岂能让你输了旁人。”
“彭爷,我知道您疼爱我,可是您有伤在身,我不想您因我而受到拖累。”
“可是我不去,你要是输了,该多伤心啊!”
“那倒是无妨,我们戏子之间的争斗,不碍的,输了,我哭一哭也就好了,无事的。”
花蝶处处可怜的说道。
彭世忠道:“那不行,你是我彭世忠的人,岂能输给那临城的什么青鸟。”
“青雀。”
“别管什么雀了,放心,今夜我准时到,替你捧场助威!”
“义父!”
陈解在一旁看的直上头,连忙出声道:“义父,花蝶姑娘说的是,您有伤在身,就别去了,我替您去捧花蝶姑娘,保证让她赢得风风光光可好。”
“那不成,你去算怎么回事啊。”
彭世忠瞪了陈解一眼。
老子捧得女人,你再去捧,咱爷俩还不乱了辈分,再说花蝶是一般的姑娘吗?那是小师妹的化身,你虽然是我的爱子,可是她你不能碰!
陈解见状,心中也是一惊,看来这花蝶在老彭心里地位很重啊!
老彭不会以为自己要去泡小妈了吧?
想明白这些,陈解知道今日自己就算说破大天也没用了。
而且这种情况,说得越多,错的越多,要是真的被彭世忠误会自己想要泡小妈,就完了。
想通了这些,他就不在多言,大口的吃着香菜面。
也不在逼着花蝶吃了,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
花蝶坐了一会儿道:“彭爷,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安排一下,晚上还要唱戏。”
“哦哦,好,我送你。”
“爷,您留步。”
花蝶制止了彭世忠送她,跟着彭福出了门,上了马车,紧跟着拿过一旁的痰盂。
“呕~”
干呕起来。
听到里面的干呕声,赶车的马夫道:“怎么样?”
“回去告诉你们家爷,成了,今夜彭世忠必去。”
“那就好,幸苦了。”
“驾驾驾……”
说着车子缓缓走远。
而这时院内,陈解看着彭世忠道:“义父……”
“九四啊,你也看到了,我都答应人家姑娘了,若是不去,岂不丢面子,所以你就别劝了。”
“不过你放心,没事的,义父虽然伤了,可是没有化劲实力,伤不了我,而南霸天等人碍于达鲁花赤,也不敢明着出手,所以无事的。”
“你就安心管理白虎堂就行,义父老了,这白虎堂以后就是你的了。”
说完彭世忠道:“行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彭世忠下了逐客令,陈解看着彭世忠颇为无奈,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冒着得罪彭世忠开口道:“义父,你要小心那花蝶。”
彭世忠一愣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你查到什么了?”
陈解能查到什么,那花蝶的身份被人做的很完美,根本查不到破绽,想必彭世忠也是查过的。
“没有,我只是见她刚才吃芫荽面,虽然表现的很爱吃的样子,可是她眼神里有犹豫,动作也很迟疑,我觉得她说谎了,她是在骗你!”
“哈哈哈……这事啊,我知道,她不爱吃芫荽。”
嗯?
陈解看着彭世忠。
彭世忠道:“可是她为了我,竟然逼着自己吃芫荽,九四,这样的姑娘,义父又能说什么呢?”
我艹……
陈解都无奈了,这是自己给自己洗脑了吗?
“义父,她能骗你一次,就能骗你两次,她能骗你此事,就能骗你其他的啊!”
陈解看着彭世忠劝道。
彭世忠摇了摇头道:“不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义父!”
“无需多言,你管好白虎堂就行。”
彭世忠说道这里道:“我累了,你走吧。”
说完彭世忠转身进了屋子,陈解见状颇为无奈,不听劝啊!
这就像那群被卖保健品骗的老头老太太,子女就算费尽口舌,也不可能把父母叫醒。
有时候,他们可能已经自我催眠了。
陈解看着彭世忠的消失的背影,深深感到了无力,他甚至感觉就算把阴谋摆在彭世忠的面前,他不吃亏,绝对不会信的。
陈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结束。
虽然彭世忠不听自己的,可是自己也不能干看着。
想着,陈解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彭世忠不听劝,非要去给这花蝶站台,那自己就让给这件事更热闹起来。
想到这里,陈解转身出了彭世忠的府邸。
紧跟着立刻对门口的小虎道:“你拿我的请柬,去漕帮,邀请柳帮主,今日晚上,春风戏楼听戏。”
“啊?柳老怪能来吗?”
小虎皱着眉头,人家可是第二大帮的帮主。
陈解道:“肯定会来的。”
“那行,爷,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就去漕帮。”
小虎说道,听了这话陈解道:“我不回家,我去衙门。”
“去衙门做什么?找吴宏帮忙,请十三太保捕头张立业,今夜春风戏楼听戏。”
“啊,请两个十三太保?”
陈解道:“嗯,应该是够了。”
陈解说着,向衙门方向走去,心中也在暗自盘算。
今夜南霸天与秦鹰去。
这就是两个十三太保。
彭世忠说了,想要伤化劲高手,只能是化劲高手。
如此,自己就请柳老怪,张立业前去。
柳老怪看着南霸天,张立业盯住了秦鹰,如此他们都出不了手,就可以增加义父的安全。
而且义父本身就是化劲,今天自己也试了,实力并未受损多少,想要打败他本就不易,要是想杀他,必须是一个老牌的化劲高手才能做到。
也就是最次也要南霸天这个级别。
而南霸天已经被柳老怪看住了,出不了手。
如此应该没问题吧。
陈解想着,他已经尽可能的把事情安排妥帖了,这应该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若是再出事,那就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天意了。
“还是太弱啊!”
陈解自语道,若是他也有化劲实力,那就可以做的更好一些,可是现在很多事情,只能靠谋划啊。
……
“好,九四,这事交给我,我今夜跟我师父一起去春风戏楼。”
吴宏依旧是好大哥,听了陈解的请求,满口答应。
紧跟着吴宏道;“九四啊,你现在掌管白虎堂,有些事情你要管管,你们白虎堂的高利贷,太高了,九出十三归还不够,还要驴打滚,最近好几家都被逼得家破人亡。”
陈解听了这话道:“哦,行大哥我知道了,这事我回去研究一个方案出来,会有改进的。”
吴宏道:“嗯,我希望你能把白虎堂带成咱们沔水县的忠义组织,而不是草菅人命的黑帮。”
陈解道:“我尽力吧。”
“嗯,九四,我信你,不过你也要小心些,这站得高,被盯上的可能性就大,一切以安全为主啊。”
陈解抱拳道:“谢宏哥关心,我知道了。那今夜就拜托宏哥了。”
“嗯,放心,交给我吧。”
二人告辞。
陈解转身往家走,他总感觉有一张大网正准备往自己的脑袋上扣。
黑云密布啊。
他想着事,便没注意走路,走到了一个十字街口,嘭的一声,他竟然撞到了一个人。
吧嗒!
一个龟甲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三枚铜钱直接掉在了地上。
“哎呀,抱歉。”
陈解连忙道歉,这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干瘦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脑袋上带着一个瓜皮帽,眼睛上竟然还架着一副镜片很小的圆框墨镜。
墨镜?
陈解一愣,这世界还有这玩意儿?
其实这是陈解孤陋寡闻了,墨镜这种东西,在前宋就有了,史料记载,宋人用天然的烟熏石,打磨后,穿孔,用铁丝挂在脸上,以保护眼睛。
这记录在宋人的赵希鹄的《洞天清录》
“啊,抱歉,抱歉,没看到您。”
陈解连忙道歉,这老头看起来明显是个盲人啊。
而老头却道:“哦哦,没事,碰到就是缘分,劳驾您看看这地上的铜钱,几个字,几个花啊?”
陈解微微一顿,紧跟着弯腰道:“两枚都是字,一枚,立起来了。”
陈解看着掉在地上的铜钱,只见有一枚铜钱竟然竖着插在了地上的砖缝之中,立在了地上。
“哦,呵呵呵……竟然还有如此卦象,那请问这铜钱字面是朝哪个方向?”
“南。”
陈解捏起来铜钱道,听了这话,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道:“可否请老夫吃碗面?”
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面馆,陈解微微皱眉道:“行。”
说着领着老头来到了面馆,这时陈解道:“老板来碗面,快点。”
“唉,要啥面啊?”
“随便,快点就行。”
陈解说完对老头道:“老爷子,面钱给你付了,您慢慢吃,我还有事,告辞。”
“且慢!”老头叫住了陈解。
陈解一愣,就见老头道:“天命杀劫,不是你想要阻挡就能阻挡的。”
“嗯?”
陈解一楞,看着老头这一副打扮,慢慢坐了回来。
“十三太保?瞎子算命?”
老头这时伸手再桌子上摸了摸,摸到了自己的三枚铜钱道:“算一卦?”
陈解犹豫了片刻,拿过了龟甲,哗啦哗啦……的摇动起来。
松开,哗啦,散落桌面之上。
两面字,一面花。
老头摸了摸道:“字为阳,花为阴,二阳一阴为阳爻,困中逢生,一线生机。”
陈解微微皱眉:“什么困中逢生,何意?”
“你抛出铜钱的时候,心中所想,便是卦中之意。”
自己想的是今日春风戏楼,说的是这里面的事情吗?
困中逢生,是说义父会有惊无险,有一线生机吗?
也不知这瞎子算命准不准。
陈解略顿道:“先生还有何要教我?”
瞎子道:“今日是?”
“六月二十。”
“已丑年,葵水日,遇巷莫入,遇水而生。”
瞎子说道。
听了这话,陈解皱眉,是说巷子里有人埋伏,让义父别去,这个遇水而生?
陈解很费解:“先生可明言否?”
瞎子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来了,您的面来了。”
二人说完了话,这时就见小二端了一碗面来,猪脚面。
瞎子拿过筷子挑了一口道:“咸!”
伙计道:“哎呦,抱歉,给您再添点汤?”
“不用。”
瞎子摆手,见陈解这个样子道:“再送你一卦。”
陈解拿起铜钱龟甲摇了起来。
哗啦,依旧是两个字一个花。
瞎子笑了笑道:“二阳爻,求不得,天机一线,此卦象所言,就是说,当你苦寻一物而不得时,不妨回头看,也许就在你来时的路上,只是你疏忽了。”
陈解一脸迷惑,何意并不太懂。
瞎子也没多说。
吃了一口碗里的猪脚道:“知道我为何送你三卦吗?”
陈解一愣道:“两卦?何来三卦象?”
“来时路上,天为你补了一卦。”
“撞得那一下?”
陈解疑惑,瞎子道:“此为天卦,最准。”
听了这话,陈解道:“可是那一挂,我并没有想好问什么啊?”
瞎子道:“那一卦,是在算我问的什么?”
“那先生问得什么?”
瞎子道:“天下。”
陈解一脸懵逼,瞎子道:“不懂?”
“不懂。”
瞎子道:“天下大乱,谁主沉浮,当有明主,重塑乾坤。”
“额,先生小点声,你要造反啊?”
瞎子道:“不是造反,是寻找救世之星。”
“找到了?”
瞎子笑道:“找到了,加你,一共三人。”
“额?先生别瞎说,我算什么救世之星?”
陈解一头黑线。
瞎子道:“上为坎,下为兑,字阳,花阴,刚才第一卦,双字六阳,竖一钱未定,然此钱坐北面南,已有至尊之象。”
“额?这不就是个巧合吗?”
陈解不信。
瞎子道:“大衍四十九,遁其一,那个一,就是巧合,亦是天下苍生所求之道。”
“这玄之又玄的听不懂,先生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瞎子道:“我并非玩笑,我来说说你吧,以你之卦象来看,本是短命之象,不知为何天悬生机,在你断命之处,接了上来,而且换了心智,若是妖邪之所为,称为夺舍,但是你这个似乎有大道痕迹,看不透……”
陈解听了瞎子这话,后背汗毛倒竖。
这听着像胡言乱语,可是他听懂了,短命象,是那个烂赌鬼陈九四吗?自己要是不穿越过来,他就被毒死了。
至于所说的夺舍,莫非就是穿越?
这瞎子还真有点东西啊。
是胡编的吧。
陈解想着,而瞎子继续道:“你之命格:贪狼星入命宫,主杀伐,让杀不到头,按理来说,你应该有一路王侯之命,让终会身死道消。”
“可是这自天外的一线生机,却打破了贪狼,让你的命数多了一番变化,至于好不好,不好说,此乃混沌之数。”
陈解听了个云里雾里。
这时瞎子继续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九四!”
瞎子道:“差一点九五,你得去夺。”
“你说我能当九五至尊?”
瞎子道:“呵呵……夺了,就有可能。”
“老先生,您别逗我玩了,这话可别乱说,说出去,我会被朝廷杀头的。”
瞎子摇了摇头道:“对了,你可有大名。”
陈解道:“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单字解!”
“解?”
瞎子眉头一皱,紧跟着摸着手中的铜钱,一握,一松,两握,两松。
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怪哉,卦象显示,此人应该是三个字的大名,暗合天地大道,这二字当为友谅啊,陈解,解……和解,原谅,陈解,陈友谅……”
“这莫非就是遁去的那个一?”
“先生,你说什么呢?”
陈解看着瞎子,瞎子道:“哦,没事,行了,今日就这般吧,我走了,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瞎子说着站起身子,转身要走。
陈解这时开口道:“先生,您说跟我一样的还有两个人是谁啊?”
瞎子闻言道:“都在那碗面里了。”
面里?
陈解看去,这碗面里有啥,有个猪脚,还有汤?不对,他刚开始说咸,也就是盐?
猪?盐?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而这时陈解突然又看到自己面前不知道何时摆了三块小石头。
这石头又是啥意思啊?
“先……”
陈解一抬头,却发现哪里了还有那瞎子的踪迹,仿佛这个人压根就没存在过一般。
陈解看着面前三块小石头?
什么意思?
想不通啊,还有听瞎子的意思,将来我有机会问鼎天下,而且要跟我争天下的是,猪跟盐?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解摇了摇头,觉得这瞎子算命故弄玄虚,什么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今晚的这场演出啊,也不知道漕帮的柳老怪会不会来。
……
晚上,华灯初上,春风戏楼前人山人海。
闻讯而来者不计其数,沔水青衣花蝶与临城青衣青雀的比拼,是值得很多戏迷观看的。
“爷,堂主来了。”
陈解这时站在戏楼门口,听到小虎的话,一抬头,看到了彭世忠带着人来了,而他身旁的是冯宣,二人此时说笑的很是开心。
到了门口。
冯宣道:“怎么样义父,我就说九四是孝顺的,今日肯定会来捧场。”
彭世忠道:“哈哈哈……九四你也来了。”
陈解闻言看了一眼冯宣道:“大哥都来了,我怎能不来,三哥与老六也都来了,都在里面坐着等义父呢。”
“哈哈哈……好,好。”
彭世忠说了两个好字,紧跟着道:“老大,陪我进去。”
冯宣道:“是,义父。”
说着跟彭世忠往里进,只是在进去之前,斜眼看了一眼陈解,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陈解正好用余光看到这一幕,一转头,却发现其又转回头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陈解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小虎。”
“哥。”
“你别在这了,我这心里很不踏实,你去给我办件事,越快越好。”
“是。”
小虎听了陈解的吩咐,立刻点头,转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陈解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来了一对人马,紧跟着就看到南霸天与秦鹰,骑马前来,身后跟了一对渔帮小弟。
“帮主,鹰堂主”
看到二人,陈解行礼。
南霸天下马看看陈解道:“九四,人才啊,这才多久就能独当一面了,哈哈哈……好。”
一旁的秦鹰也笑了笑道:“呵呵,你义父让你迎接我们的啊?”
陈解道:“是是。”
二人这边刚想进,突然就见不远处也来了一对人马。
紧跟着就看到柳老怪,带着儿子柳松,以及十二太保里的书生白墨生到了。
南霸天一看到柳老怪与白墨生就皱起了眉头。
“你义父请的人?”
南霸天眯缝着眼睛看着陈解。
陈解道:“在下不知。”
不过心中却大定,柳老怪来了就好,没想到还把白墨生带来了,如此还多了一个太保,义父就更安全了。
这边想着,就听柳老怪哈哈笑道:“哈哈哈,霸天啊,你也来听戏啊?”
南霸天道:“是啊,没想到柳老兄也如此有雅兴。”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南霸天的脸色并不好看。
而柳老怪过来看看陈解道:“九四,好久不见啊。”
“见过柳帮主。”
陈解施礼,而就在这时却见不远处又有二人前来。
二人身穿便服,步行而来,到了跟前,众人才看出来,正是捕头张立业,带着吴宏。
南霸天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怎么也来了。
柳老怪看了陈解一眼,嘴角微微上翘,是你小子请来的吧?
南霸天顿了一下,看着张立业道:“张兄怎么也有空来看戏啊?”
张立业道:“呵呵,我这徒弟喜欢看,我是陪着来的。”
吴宏跟陈解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解心中大定,今日大佬来了这么多,想搞事情,可不容易啊,义父能更安全一些吧。
陈解沉默,这已经是他能够尽的最大努力了。
众人寒暄着进了戏楼,柳松看了看陈九四对柳老怪道:“爹,人渔帮内讧,咱们来凑什么热闹啊,他陈九四什么身份,也配请你来看戏。”
柳老怪闻言瞪了他一眼道:“糊涂,不长脑子,你跟人家陈九四差了一万倍,懒得说你,你学着点吧,这江湖可不像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听了柳老怪的话,柳松不服气道:“哼,总有一天我会做出一番大事给你看看的。”
柳老怪道:“你,算了吧,你能守住为父这份基业,就算你没有辜负为父的期望啊。”
这般说着,一行人到了戏楼之内,彭世忠一见来了如此多的大佬也是一惊,转头看向陈解:“九四,你搞的鬼?”
陈解道:“义父,回头再说,看戏。”
听了这话,众人落座,一众化劲高手坐在第一排,中间是南霸天,与柳老怪,南霸天旁边是彭世忠,再旁边是秦鹰。
另一面是白墨生,张立业。
二排坐的是,陈解,冯宣,鲁荣,柳松等一干二代。
众人坐好了,这时花蝶出场唱的是一出《西施》这扮相,一出场,一开场就是满堂彩。
彭世忠双眼迷离,南霸天也有瞬间的失神,片刻南霸天回过神来看着彭世忠道:“这位姑娘长大很像小师妹啊!”
彭世忠一愣看向了南霸天,南霸天道:“当年小师妹也很喜欢唱戏,还说来世不做江湖儿女,要做梨园名角。”
彭世忠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南霸天看着他道:“当年要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你配不上这样的女人。”
彭世忠闻言脸色一变眯缝起眼睛道:“你想干什么?”
南霸天道:“呵呵,我也喜欢小师妹。”
“你敢!”
彭世忠暴怒,南霸天平静的看了彭世忠一眼,紧跟着突然咧开嘴一笑道:“呵呵,师兄,骗你的,别紧张。”
而这时花蝶已经唱完了,退到了后台,这时临城的大青衣青雀登台,唱的是《文君出塞》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伙计急冲冲的赶了过来,彭世忠看向他,认识,这是花蝶的跟包,专门伺候花蝶的。
这时小伙计过来,凑到彭世忠的耳朵说了几句。
“什么?!”
彭世忠的眼睛猛然瞪大,紧跟着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南霸天,紧跟着急冲冲的跟伙计向后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