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战斗台上，楚牧紧握双刀站定，看向战斗台另一侧的对手。
那是一位手持重棍的高大男人，望向他的眼神如同一头猎食的猛兽，给他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匹配对手：恩利斯】
【段位积分：白银段位422分】
“积分超过400分了。”楚牧的神色变得慎重起来，“这一把，要赢！”
楚牧在观察恩利斯，恩利斯同样在观察楚牧。
“双刀，还有这个昵称…”恩利斯眼中光芒闪动，握着重棍的手紧了紧，“这应该是那个论坛上小有名气的木双刀。”
“如果是他的话，这把我不能留手了。”
两人心念电转间，比斗倒计时归零。
“来！”恩利斯低吼一声，双足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刹那间在擂台上留下一道脚印，紧握着重棍的身体如炮弹一般爆射而出，扑向楚牧。
滚滚源力席卷，在恩利斯的身后形成一个隐约的猛虎虚影，只刹那间，他的气势就攀升到了极致，在即将接近楚牧时，那重棍狠狠朝楚牧面门抡砸而去，呼啸间好似虚空都被碾爆！
反观楚牧，前冲的速度不弱于恩利斯，但在行踪却显得有些飘忽，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定的神秘。
《归云步》第二式，浮云！
仅仅几个闪身，两人便碰撞在了一起，面对恩利斯来势汹汹的抡棍，楚牧身形在虚空中诡异地一扭，未曾出刀，便已经将重棍闪开。
“有高阶步法了不起么？”
恩利斯低喝一声，眼中凶光闪动，捣出的长棍顺势一转，如钢鞭一般狠狠抽向楚牧的胸口位置，若是这一棍抽实，即便以楚牧在源力加持下的身体素质，也将被轻易重创！
“我可没这么想。”楚牧嘴上回应，动作却丝毫不慢，紧握在手的双刀转瞬刺出，嗡鸣的声响由低沉瞬间转为高亢，好似龙吟。
“锵！！！”
双刀与重棍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天地好似寂静下来，只余下一声异常响亮的金铁交错声，下一瞬，激荡而起的力量碰撞带动无边狂风，席卷整个对站台。
一击碰撞结束，楚牧倒飞而出，眼中闪过锐利之色，重重脚踏数步卸去力量，眼睛死死锁定恩利斯。
好强大的力量。
擅长双刀的他与使用重棍的恩利斯正面碰撞，必然是吃亏的。
不过，腾空境的对战，已经和纳源境的对战有了不小的区别，纯粹的力量并非绝对的决胜因素。
不等烟尘散尽，身形如一座铁塔般的恩利斯撕开狂风，如同扑杀猎物的猛虎一般猛地朝楚牧杀来，抡起的长棍之上，灰黑色的源力翻涌席卷。
“吼！！！”
隐约间好似有一声猛虎的咆哮，随着长棍的挥动发出，这一棍的声势与上一棍相比，强大了好几倍。
“热身结束了！”恩利斯一双眼睛在这一刻化为死寂的灰黑色，背后原本只能隐约看到的猛虎变得清晰无比，那是全力催动自身武法的象征。
楚牧低哼一声，不甘示弱，血红色的双刀之上同样浮现出一道道浅蓝色的源力，身后隐约浮现一道道虚空中交汇的裂纹，勾了成一个隐约的“破”字。
好似要将天斩开的恐怖刀芒刹那间喷涌而出，与眼前急速放大的棍影瞬间碰撞在一起。
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那斩出的刀芒看似一道，实际却是两道。
《无双九刀》第二刀，分光断海！
《九重山》，第一重山！
“铛——”
瞬间响彻的金铁交错声中，恩利斯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后稳定身形，看向楚牧的目光之中带着惊疑不定，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重棍，而后瞳孔收缩。
在刚才那一击的碰撞下，他坚硬无比的重棍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豁口。
“你…”恩利斯豁然抬头，却看到两道刀光在视线中急速放大。
交手两回合后，楚牧主动出击！
仓皇之下，恩利斯猛地抬起手中长棍，与楚牧的双刀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金铁交错之声，在偌大的战斗台上不断回荡，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在战斗台上接连碰撞，速度快到只能隐约看到些许火花的痕迹。
“武法还是差了些。”楚牧猛然发力架开恩利斯手中重棍，目光微微闪动，“目前只完成了六个小周天，大周天还未完成，破灭无法发挥全部的加持。”
“除此之外，这家伙的源力特质有点强，应该是强化类特质，与他的武法结合，很是棘手。”
心念电转间，楚牧刺向恩利斯胸膛的长刀已经被恩利斯重棍变招砸下挡住。
又一次进攻落空。
到了腾空境之后，星武者的战斗经验远不是纳源境的菜鸟可比，匹配的对手越多，楚牧越能感受到战斗的棘手。
实力接近的双方，就像伺机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猎手，一点小小的偏差，或许就会直接左右胜负。
“不能急。”楚牧心中默念，“破灭武法虽然无法完全发挥出威能，但只是部分发挥，结合我的源力特质切割，就能够威胁到对方的兵器。”
“这门功法和我的源力特质契合度极高。”
“而且，它比我想象的要更强！”
“虽然没有天地境的后续部分，但这毕竟是早期开拓武道的先辈所留。”
“锵——”
一声碰撞之后，楚牧再一次与恩利斯拉开距离，看着对方已经明显出现一个个切口的重棍和对方越发凶狠的眼神，心中一定。
“恩利斯开始急了。”
“长时间奈何我不得，重棍的受损又不断加剧，他想速战速决。”
“急，就容易出现破绽！”
楚牧脚踏飘忽的步伐，双刀在虚空中划过玄妙的轨迹，在一声声清鸣中狠狠斩向恩利斯，双方碰撞的烈度再上一层楼，战斗已然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嗡——”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声，楚牧最终抓住机会，一刀划破虚空，恩利斯的头颅应声抛飞。
“结束了！”
看着对手的残躯化为光点消散，楚牧放下手中长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腾空境，少有弱者。”
“正因为如此，对战相同次数，我的收获也比纳源境时期更多。”
两行文字出现在眼前。
【恭喜获胜，积分+16】
【恭喜用户达到400积分，获得D4级权限，当前段位积分：白银段位402分！】
“终于达到白银段位400分了。”楚牧脸上露出笑容，“已经持续一胜一负有一阵子了，这应该是我目前的极限。”
寻常的腾空境一转，实力大概在白银段位100分到200分之间，楚牧能够以腾空境一转的实力达到白银段位400积分，与自身的技法、秘法有关，同样与武法和源力特质有关。
“今天的战斗就到这里。”回到等待大厅，楚牧看向薇薇，“刚才这一战，来份战斗分析。”
恩利斯的棍法，有值得学习之处。
“好嘞！”薇薇的声音带着欣喜之色，“双木先生现在有钱了，真的不考虑来一份豪华分析么？”
“下次一定。”面无表情地拒绝贪财薇的推销，楚牧毫不留恋地离开决胜天梯，进入星海书馆。
他先是仔细查阅了已经发到邮箱里的战斗分析，而后揉了揉眉心。
“刚才这一战，有好几次击杀对方的时机，但我没抓住。”
“如若不然，本可以更快地结束战斗。”
“随着对手实力的增强，破绽出现的时机也会变得稍纵即逝，可能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秒，想要抓住，会变得更加困难。”
“我的战斗经验，还有待提高。”
“虽然早就已经达到了高考的满分标准，但高考标准适合大多数人，却不适合我。”
将战斗分析保存，楚牧看向一旁的书海，“我要观摩一次悟道石碑的投影。”
天梯段位积分达到新的瓶颈，新的技法已经熟练掌握，是时候观摩悟道石碑了。
距离复筛开始只剩两日，现在观摩正是时候。
“随我来。”书海随手一划，一道门户出现。
楚牧抬脚踏入门户中，眼前豁然开朗。
看清门户内部的一切，他的嘴巴不由得张大。
“这就是…悟道石碑？”
那是一座数千米高，直入云端的巨峰，四面皆陡峭而平直，其表面随着时间的流逝生长出青苔植被和凹凸不平的岩石，远远望去好似撑起天穹的立柱。
楚牧从未想过，悟道石碑会是这般模样。
“真正的悟道石碑，也这么大？”
“当然。”书海点点头，“这里的投影，就是一比一复刻悟道石碑而成的。”
“悟道石碑上，共有48139道刻痕，每道刻痕都属于一位技艺四阶的强者，承载着他们的势。”
“如果是感悟真正的悟道石碑，需要感悟者攀爬悟道石碑，找寻想要感悟的势。”
“感悟悟道石碑的投影，会简化这个过程。”书海随手一点，一道云团出现在两人脚下，“你可以直接出现在任何想要感悟的刻痕前，直接进行感悟。”
“每次感悟消耗30秘武积分，时间三小时。”
“只有三个小时？”楚牧无奈摇头，“这悟道石碑的感悟可真贵。”
“三小时后，你未必会这么觉得。”
“那就试试。”楚牧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
出现在他脚下的云团极为奇特，好似神话传说中的腾云驾雾一般，令其行动速度大增，只转瞬间便出现在了悟道石碑的最底部。
“让我看看，这些刻痕有多厉害。”楚牧大步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盘膝坐下。
那是一个烙印在石碑上的圆洞，就像随手钻出来的洞一般。
但楚牧真正全神贯注地感受那个小小的洞，他好似看到了一杆圆枪狠狠刺向自己的面门，天地随之暗淡，唯有一点枪芒成为世间的唯一。
不可躲，躲不掉。
闷哼一声，楚牧背后已然冒出了冷汗。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个简简单单的圆孔，神色已然变得无比凝重。
这还只是石碑最底部，随便一道刻痕就有这样的声势。
他抬起头，看向那一眼望不到的顶端，眼中随之火热起来。
往上看看！
楚牧控制着脚下云团，高度缓缓抬升。
一道道形态不同的刻痕出现在他的眼前。
有蛛网般碎裂的砸痕，有弯月一般倾斜的斩痕，亦有拳印、爪印等各种痕迹。
当他凝神望去，细心体会，每一道痕迹都给他带来比那一个圆洞更强的压迫感，令他心惊不已。
“这道刀痕…”楚牧最终在一道极深的刻痕前停下脚步，他定定看着这一刀，脑海中出现一道好似要斩断天地的刀光，无物不破的无敌声势从刀光中喷涌而出，仅一丝便让楚牧浑身战栗，鸡皮疙瘩冒出。
“这个好！”
楚牧眼中精芒闪动，神色激动起来。
这一刀，和他的功法、源力特质和技法颇为契合，刚才遇到的所有刻痕之中，这是最适合他的。
此刻他所感受到的刻痕数量，恐怕连整座悟道石碑的千分之一都没到，但他不可能把三个小时全部用在寻觅上，找到能够观摩感悟的刻痕，就不能浪费。
盘膝坐在云团上，楚牧集中精神，紧盯着刻痕。
同样的一刀，一次次在楚牧的脑海中划过，每一次观摩那一刀，虽不至于真正承受其威能，但对楚牧的意志也有不小的压迫。
几番过后，楚牧已经感觉到额头胀痛。
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武道之势不同于实际存在的肌肉，是一个抽象的概念。
想要感悟武道之势，楚牧首先要明白什么是势。
此前的他对势只有一个模糊、不确定的概念。
但观摩一道道刻痕，从不同角度观摩这斩断天地的一刀，势的概念在楚牧的心头变得清晰起来。
势，是意志、信念在力量下的具现化。
比如此刻他在感悟的这一刀，多次观摩之下，他已经明白了那位出刀者的信念是什么。
对方坚信手中的刀能够斩断一切，甚至斩断天地，并将这种信念融入到招式之中。
至此，一招一式，有断天之势！
这一刻，通过观摩对方的势，楚牧感觉自己仿佛在隔空与那位未知的刀客进行交流。
势不灭，而信念不灭！——
第二更在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