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其实很清楚，源力特质为特殊类的他，尝试选择元素类或者强化类的功法，适配度只会更低。
但他终归是不甘心的。
光柱长度超过一米，说明功法与自身的适配度较高，可以选择修行。
而他和特殊类特质的功法适配度，最高只有92厘米光柱。
8厘米之差，却是极大的遗憾。
所以他想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有别的可能性。
“好的。”工作人员点点头，眼神略显复杂。
这样的情况，过去不在少数。
但以他的经验，在自身的特质类型中都无法找到足够适配的功法，在其他类型里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而试试，也与工作人员的猜测一样。
过了一个小时，将元素类、强化类的功法全部测试了一遍，那门光柱高度92厘米的《万刃武法》，依旧是与楚牧适配度最高的功法。
走出偏殿，站在走廊上，工作人员看着楚牧，“所以，你要选择的功法是？”
楚牧在原地沉默片刻，而后缓缓开口，“刚才你说，这些功法是上限达到天地境的。”
“所以…上限万物境的功法，能让我看看么？”
“嗯？”工作人员用诧异地眼神看了看楚牧，“你确定吗？那些功法达到万物境就是极限，想要突破天地境，必须重新更换功法。”
“更换功法，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洗去原功法的痕迹，在这个过程中实力会降低不少。”
“只是看看。”楚牧笑了笑，“如果没有合适的，那就选择《万刃武法》吧。”
“好吧。”工作人员点点头，带着楚牧进入另一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藏法石不再像之前的房间那样嵌在一根根石柱顶端，而是平整地镶嵌在一面墙上。
“上限万物境的功法，数量较少。”工作人员介绍道，“因为这样的功法，往往由万物境强者所创，万物境强者想要自创修行功法，难度极高。”
“这些功法只到万物境，它们的创造者因为各种原因，没能给出后续的功法。”
“一共105种功法，你可以试试。”
楚牧微微点头，上前将手逐一按在藏法石上。
一道道暗淡的光柱逐一升腾而起。
30厘米、43厘米、21厘米、12厘米…
工作人员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安静看着楚牧的尝试，在他眼中，这仿佛是少年对命运最后的反抗。
直到，一道煊赫的光柱充斥他的视线。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强光，那光柱好似能够贯穿天地，从藏法石上空直达天花板，甚至就连天花板，都好似并非它的极限。
这是多高的光柱？
三米？还是四米？
工作人员怔怔看着那光柱，直到它随着少年离开藏法石的手而暗淡下来。
“这门功法，叫什么？”
楚牧的询问，让工作人员回过神来。
“它叫《破灭武法》。”工作人员缓缓开口，“一门很有历史的功法。”
“很有历史？”楚牧好奇望向工作人员。
“它源自星武纪元初期，那个时候整个联盟都没有天地境强者，就连万物境强者都只有两位数。”工作人员轻声开口，“它就是其中一位留下的。”
“能够在那个年代成为万物境强者的，都是没有前人功法，自己一步步创法走出来的真正天才。”
“这门《破灭武法》在当时，含金量极高。”
“但，时代变了。”工作人员轻声开口，“后时代有很多人尝试为它续上后续功法，都无法做到，连与它契合的星武者都极少。”
“所以这门功法至今上限还是万物境。”
“它或许不弱，但你选择它，会走很多弯路。”
这番话，可以说是工作人员的肺腑之言了。
创法，何其难也。
联盟如今有这么多万物境和天地境强者，全是因为有前人功法的传承，这是一个文明的底蕴体现。
“我就选它了。”楚牧笑了笑，没有犹豫。
在光柱升腾而起的那个刹那，他感受到了藏法石与他的源力奇异的共鸣。
这门功法就是最适合他的功法。
至于没有天地境的部分，这个问题对楚牧而言，或许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法，都是人创的。
到那个时候，他可以尝试续上这门功法的后续。
若是无法做到，他也还有另外的选择。
楚牧的脑海中，闪过星渊中那三个来自神秘文明的强者。
谁说，修行的功法只能在联盟找？
念及此处，他指了指那枚藏法石，“这门功法可以用联盟币购买么？”
“不能。”工作人员微微摇头，“这里的105门功法，有96门可以用联盟币购买，但《破灭武法》不在其中。”
“《破灭武法》，兑换腾空境部分，需要270秘武积分，兑换万物境部分，需要810秘武积分。”
“真不便宜。”楚牧咧了咧嘴，“如果它有天地境的部分，只怕会更贵吧？”
“那是肯定的。”工作人员点点头。
“那算我捡便宜了。”楚牧笑了笑，“兑换。”
——
“碎了一块砖，要赔三千联盟币？！”
看着眼前的酒店负责人，楚牧的嘴角忍不住抽动起来，“太贵了吧？”
酒店负责人保持微笑，“这位先生您好，本店的大理石砖全部选用来自飞鹰省的天然大理石，使用超精细的抛光工艺，过程中有…”
“好了好了。”楚牧揉了揉脑袋，“我赔。”
送走酒店负责人，看着地砖上的斩痕，楚牧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笔钱花的真冤。”
“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
“腾空境的修行和纳源境不同，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进行修行，需要专门的场地。”楚牧无奈摇头，“像我这样源力特质具有较强破坏性的，选择修行场地更要慎重。”
“破坏性的源力，能够让我的实力更强，或许这就是变强的代价吧。”
“不想这些，接下来开始修行《破灭武法》！”楚牧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紧张期待的神色。
他走出房间，来到酒店配备的修行区，找到一处无人的修行室，进入其中盘膝坐下。
“修行室内的材料都是特制的，和藏法石一样，可以抵抗源力特质带来的破坏性。”
“只要不刻意破坏，我的修行并不会对修行室的环境造成影响。”楚牧喃喃自语，而后闭上眼睛。
在他的脑海中，一套完整的经脉运行图浮现。
那是兑换《破灭武法》腾空境阶段之后，武道殿以特殊方式直接烙印在他记忆之中的功法。
在他的努力控制下，刚诞生的第一道源力从气海中升腾而起，汇入一条与气海直接相连的主经脉，而后顺着脑海中的经脉运行图，开始运转。
“功法能够产生加持，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源力顺着功法路线运行，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增强。”
“但功法路线复杂，其中除了主经脉外，还需要经过数以千计的大小经脉，如果每次都要控制源力按照正确路线游走，对精力耗费极大，在战斗等过程中，一旦分心，根本无法做到正确运行功法。”
“所以，功法修行，最重要的是形成惯势！”
“布满水珠的倾斜玻璃板上，一旦有水珠汇聚流淌而下，后续的水珠都会沿着前面水流的路线。”
“所谓惯势，与之类似。”
“源力在经脉中游走，会留下痕迹，下一次源力在经脉的分岔口上，就会更大可能向着已经经过的经脉通行。”
“这种源力在经脉中游走的痕迹不断加深，最终便会形成惯势，源力只需稍作引导，就能够自然地顺着经脉路线运转，无需耗费精力全程进行控制。”
“源力沿着经脉路线运转7次，是一个小周天！”
“只要完成第一个小周天，功法惯势就会初步形成，在主要经脉上，源力可自主运转，亦可初步展现功法之威。”
“7个小周天，是一个大周天！”
“完成第一个大周天，功法惯势彻底形成，不论大小经脉，源力皆可自主运转，一念起，源力便能自始而终精准运转，完全无需控制。”
“随着功法惯势的形成，修行者体内的功法经脉会因为源力的淬炼，与非功法经脉产生差异，淬炼后的经脉也会反哺源力。”
“这，就是源力与功法契合度的体现！”
两个小时后，楚牧猛地睁开双眼，一丝强横无匹的声势，在修行室内一闪而逝。
“一个循环，大致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楚牧喃喃道，“如此，一天半能修行一个小周天。”
“在复筛开始之前，我至少需要完成一个大周天的运转，这样一来，才算是真正的功法入门。”楚牧话音一顿，闭目感受一个循环后源力的变化。
“虽然第一次修行比较生疏，但我能够感受到，我的源力的确在增强，按照这个速度，一个小周天运行下来，大致能够增加一道源力。”
“一个大周天结束，我的源力比现在能翻几番，源技的使用，应该也能够比现在轻松很多…”楚牧摸了摸下巴，“或许，不止翻几倍。”
“现在，我还剩下140秘武积分，功法已经兑换完了，可以用来兑换腾空境能用到的修行资源。”
“如今我刚进入腾空境，正是需要资源的时候，等到复筛结束了再用，创造的价值远不如现在。”
“问问周老师！”楚牧笑着拿起通讯仪，“刚好，我突破了腾空境，应该让周老师知道。”
通讯仪很快接通，另一头传来周焕的声音，“楚牧啊，在山城市住的还习惯么？”
“这边很好。”楚牧点点头，“我买了一些土特产，到时候寄给您。”
“你这孩子。”周焕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虽然你现在有钱了，但也别浪费，修行更重要。”
“我明白。”楚牧点头一笑，“老师，我突破腾空境了。”
通讯仪另一头隐约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响动，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安静下来。
“很好。”周焕的声音中满是兴奋，“突破腾空境，复筛中你通过的概率能提升很多。”
“源力特质是什么类型？功法选了没？”
楚牧一一回答，而后开口，“老师，我现在想用剩下的秘武积分兑换资源，在复筛前提升自己。”
“您有什么建议么？”
听到楚牧的问题，周焕沉默了片刻，“楚牧，这个问题，我已经没办法给你建议了。”
“我自己也是腾空境，或许比你有经验一些，给你的建议比你自己拿主意要更好。”
“但我的建议，一定不会是最好的建议。”周焕的语气很诚恳，“你和之前集训的老师还有联系么？有的话，或许可以问问他们。”
听到这话，楚牧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