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增加的十五天阳寿,是建立在一个逝去的生命之下的,繁枳并没有那么兴奋,只是微微仰着脑袋,漂亮的双眼看着段衔枝的方向。
在没什么光线的房间里,他这个灵魂体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蓝光,倒是很符合她对鬼魂的想象。
繁枳再次开口:“我可以申请使用阴阳眼吗?”
段衔枝也低头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有阴阳眼之人命途坎坷程度堪比你们灵媒女一脉,你要是有阴阳眼,怕是活不过三十岁。”
繁枳叹了口气:“以我现在收到的供奉,能活到十八岁已经是万幸了。”
“你知道供奉也可以兑换相应的符纸等物品吗,”段衔枝飘到了她身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开天眼,就准备好十年阳寿吧。”
“十年?”
繁枳瞪大了眼,问道:“你们就我一个灵媒女,也不打折吗?”
“这是为你好,阴阳眼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我记得开阴阳眼的也是一条血脉传承,而上一个传承者,已经在精神病院里了。”
段衔枝微微闭上了眼睛,随后,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问:
“你在直播的时候做的那些手势是什么玩意?你以为掐指一算就真的是掐自己的中指吗?”
“没有啊,我掐中指,是我单纯的想竖中指而已。”繁枳伸出手,又做了个以前仙侠剧里常见的手势。
“你再给本官乱掰你那几根手指头试试看?”
段衔枝更加嫌弃地皱着眉头,他又清了清嗓子,大发慈悲地仰头说道:
“我教你几个手势,能消除邪祟,关键时候可以吓人。”
这个有用。
繁枳双手合十,万分虔诚:“谢谢阴司大人!”
段衔枝高傲地仰起头,在繁枳面前慢慢掐了个法决,手指灵巧地纠缠在一起,有种神秘的感觉。
繁枳低头看着,好不容易将自己快要打结的手指摆好了那个手势之后,段衔枝解释着:
“这个手势,驱鬼符,做出这个手势之后鬼魂不跪下叫你爹,我赔你十年阳寿。”
繁枳一愣,认真而虔诚地把那个手势摆在了段衔枝面前。
“你叫啊。”
她真诚地说。
段衔枝的脸黑了,不满地怒骂一声:
“胡闹,本官是阴司,与鬼魂有质的差别,谁允许你对本官使用这种小招数了?”
他指着自己俊俏的白脸,高傲地问着:“本官都直接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还弄不懂本官和那些普通鬼魂的区别吗?本官靠着执念在地府留了一千多年,地府诸鬼无不唤本官一声:段老……”
“老鬼?”
繁枳忍不住接了下去。
“你别以为你是灵媒女一脉唯一弟子我就不敢掐你。”
段衔枝忍了又忍,还是破了防,直接把那张卷轴丢到了繁枳身上,把手背在身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高声说道:
“本官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上次地府直播的弹幕险些混乱,罪魁祸首已经被本官抓出来了,据他所说是有人雇佣,希望他扰乱地府秩序,与你的关系并不算大。”
繁枳躺在床上,撑着下巴,晃悠着白嫩可爱的小脚,悠然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与地府通话?”
段衔枝点了点头:
“当时与地府做交易的并非只有你们灵媒女一脉,不过每个人的交易内容都不相同,例如所谓的阴阳眼,其实也是契约的一种,不过能够直接与地府对话交流的,只有灵媒女。”
“和地府交易的人掰着指头也不超过几个数,其中还有好几脉在战乱中失传,他们不会威胁到你的,你大可放心。”
“他都带人舞到我面前来了还叫不会威胁我?”
繁枳恶狠狠地皱着眉头,握着拳头:
“别被我知道他是谁,不然我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嗯嗯嗯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段衔枝敷衍地点着头,双手环绕抱臂,白眼快要翻到脑子后面。
眼看着他好像要走了,繁枳追加一句:“你下次再突然出现,我就联系我在地府的家人们投诉你。”
“你看有谁敢附和你吧。”段衔枝的身形飘忽一会,又飘了回来:
“那个姚陀,快成怨灵了,这个鬼魂带了个灵字,就已经到了可以影响阳间的凡人程度了。”
看着段衔枝逐渐消失的身影,繁枳对他顺带着做了人类用来表示鄙视的手势法决:
“你都知道那你倒是给人家抓回去超度啊。”
“一天天的一个人打两份工,抽成那么低,本未来资本家都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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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资本家真的流泪了。
第二天起来,谢氏大厦楼下就围堵了一大圈闻风而动的记者,一个个摄像机大炮对着高大奢华的大楼咔嚓咔嚓地按着快门。
安鹤立一大早就被人拽起来干活了,此时也急赶慢赶地杀到他们的住宅前一把拦住繁枳,为难道:
“小姐,谢总让您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成夏大楼,直到风波结束。”
繁枳手里还拿着曲楠报复性塞给她的凉茶,听到这个消息,她眨了眨眼,回头指着谢婵:
“她呢?”
谢婵眨了眨眼。
安鹤立补充道:“二位谢小姐都是。”
谢婵指着自己,下意识问道:“为什么啊?”
安鹤立解释着:“谢小姐昨天的直播触犯了一个产业链的利益,花城那片地区所有的黑救护车都被一锅端了,人还没有抓齐,怕有人对谢家进行暴富。”
繁枳点点头,把手里的凉茶递给安鹤立:“辛苦了,安律师,喝点凉茶。”
安鹤立嘴角扯了扯,接过凉茶,看着面前两个女孩,解释道:
“谢先生现在在上海出差,他吩咐为您二位寻找贴身保镖,在找到之前,还请二位忍耐一会。”
“保镖?”
繁枳的心情一下就晴朗了,眼睛一亮,竖起手指比了个“八”,激动道:
“我要十六块腹肌的!”
谢婵忍无可忍:“那踏马是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