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联军的总指挥部，又一次的会议已经结束，因为是线上会议，所以最后姜槐是一个人离开会场的。
长时间的持续战争，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一些，就算每天有人专门帮他打理外形，也很难完全掩饰住。
开完会，他走出房间门口，手里已经有了一根烟，旁边自己伸过来的打火机却让他愣了一下。
褚巡苍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你也是到了撑不住的时候了。”
两人都是一样的境界，实力相距不远，但姜槐没有提前察觉到就在门外的褚巡苍，说明他此时状态很差。
“昨天夜里大战了一场，还没恢复过来就开会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要紧，可惜吴断死了，南雪山国这下一个圣境都没有了。”
“谁的牺牲也不小。”
褚巡苍说道，“幸好前天杀了那个火角冥王，否则北边又要失衡了。”
北边，指的自然是北风国，他们号称世界大国，但在战争开始之后，就立刻成为了冥渊的另一个重点攻击目标。
这说明冥渊对人类世界的了解程度不低。
他们选择了两个最关键的进攻方向，一个是北风国，一个是西疆国，这两个大国周围没有其他近似的势力，不像隐月国和华夏国相距很近，所以更容易突破。
相比于第一次对于西疆国的突袭，冥渊大军第二次从北方打开缺口的时候，就更加令人猝不及防，并且声势隆重。
从那时候开始，北边其实一直都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态势，并且在三个深域冥王亲自到达之后，情况就更加严重，导致北风国防线一度出现了放弃投降的情绪。
好在后来陈默以一己之力一路斩杀两位数的冥渊宗师，加上人类联军的配合，才缓解了压力。
褚巡苍所担心的所谓失衡，其实并不是一个强者缺位而造成的战力削弱，而是心态不稳定导致士气低落，进而引动更坏的结果。
“哈哈哈。”
姜槐故意笑了几声，伸手示意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建筑外的大路边。
从这里沿着笔直公路向西而去，可以一眼望到那片红色的天空。
“我看你也不要悲观，我们还有陈默嘛。他已经去了十天了吧？”
“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
“是吗？”
姜槐嘟囔了一句，看来状态的起伏让他的情绪也比平时更加明显了一些，至少现在听起来，似乎有些失望。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褚巡苍或许会锤一下他的肩膀，让他鼓起劲儿来，不过现在两人都一把年纪，而且身居高位，所以他没有这么做，甚至继续泼凉水。
“你要做好更坏的准备，陈默不是专业的间谍，就算他脑子灵活实力也不错，或者说很强，你也别指望他这么快就能取得成果。”
姜槐点了点头：“看来我得休息休息了。”
没人能想到，陈默不仅已经成功刺杀了一个冥渊宗师练手，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而且还阴差阳错地获得了一个特别的身份。
钦差！
陈默拿着赤霄的牌子四处走了走，才发现这个身份实在过于好用。
他不仅可以向任何一个靼坦族军官提出临时参与战斗的要求，而且还能获得一些额外的权利，比如调动有限的物资，审问人类俘虏和在不同区域通行。
当然，这不代表他可以随便四处乱窜，而是只能在赤霄镇守的一大片区域之内，不过这已经足够发挥了。
陈默就像个突然获得权力的暴发户，变得颐指气使起来，多数靼坦族都会这样。
或者说，如果他太过低调隐忍，才会显得有所图谋。
但好几天以来，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而是利用自己获得的身份在附近的军营里面搜集情报。
尽管他每次去了都是各种打听，却没有任何靼坦族或者其他异族产生半分怀疑，因为他问的都是人类的情报。
这段时间，人类一直都在尝试小规模反攻，陈默当然早就知道这一点，但他需要了解的是他们进攻的方位，这样一来，自己可以想办法配合。
“您要的地图在这儿。”
一个靼坦族的恭敬地把一卷皮质卷轴摊开在桌子上，当然不是冲着陈默这么个领队，而是那块带着冥王气息的牌子。
陈默不仅要打探情报，还很嚣张地指着地图说道：“给我讲解一下，现在那些人类到底想干什么？
你得讲清楚，糊弄了我不要紧，如果耽误了赤霄大人的正事，那我可不会替你求情。”
“是是是。”
虽然他态度恶劣，可对方却毕恭毕敬，就差反过来道谢了。
陈默就在这样轻松的情况下，开始了自己的随机应变。
十几天过去，三份战报从三处不同的地方，被同一时间送到了褚巡苍的手上。
他本身不属于军方，也不太参与指挥，但这些战报是他专门点名跳出来的，因为他从其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根据前线情报人员的反馈，最近三处进攻地点的敌人，总体实力都比预料的更弱，而且其中两处的指挥相当混乱，其中一处甚至刚受到进攻，就丧失了大部分战斗意志。
经过一顿分析，情报人员认为，这几场战役，都是在人类发起进攻不久前，遭遇了一些变故，比如没了指挥官，或者是一些中层的重要战力。
不过困扰基层情报人员的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毕竟如果有能力刺杀那些重要人物，那人类早就这么干了，可如果不是故意为之，那总不能是这么巧，心脏病恰恰就犯了。
基于现状，他们只好按照正常流程把情况上报，最后就到了褚巡苍这里。
作为秘密潜入计划的直接负责人，他当然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只有少数几人知晓的计划。
“如果是他干的，倒也说得过去。”
褚巡苍仔细浏览着战报，在心里暗自嘀咕。
可是就算知道真相，他也还是拥有难以解答的疑惑。
“但他到底是怎么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