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云比康珑觉悟的更快。
后者用了十几分钟才明白的道理，他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
别说什么安全事务司的问询，就算把这小子扔到冥渊深域里去待一段时间，估计那些冥王最后都得把他送出来然后宣布无条件投降。
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怎么样的学生才能在一帮安全事务司特工的围观下，这样滔滔不绝地像个长辈一样谈心。
不光是林祥云，李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有点没绷住。
原本，房间里包括徐忠仁在内的职员都是他亲自面试过的，而且按照规定，每隔几个月都还要进行单独谈话，以确保他们的心理状态。
他本来对这些人是很有信心的，但此时，他的心里出现了些许怀疑，对他自己眼光的怀疑。
难道我选错人了？
这帮家伙怎么能被一个武校学生这样拿捏了？
很快，房间被清空了，原先那批安全事务司的职员在副司长的严厉注视下退了出去。
陈默看到林祥云的时候自然高兴了一下，但是见到对方使的眼色，又看向另外几人，反应过来这几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陈默同学，我叫崔格，是超凡管理部某研究中心的主任，你叫我崔教授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陈默的眼神有点茫然，他犹豫了片刻，看向王中将：“腹语？”
“我在下面。”
崔教授往旁边站了两部，爬上了之前徐忠仁坐过的椅子。
陈默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过来是想询问你一些问题，跟他们没关系。”
崔教授并不在意自己的病症导致的身高问题，毕竟在超凡研究的领域，他是最高的巨人，至少是其中之一，其中的人生价值并非身高可以影响的。
陈默看到了王中将的肩章，刚才也听到了徐忠仁对李秉的称呼，更知道林祥云是什么人。
于是现在，他也大概能判断，这个所谓的教授必定不是普通的教授，那个某研究中心肯定也是级别很高的中心。
“您请问。”
陈默又抓了一把瓜子，这个动作让林祥云的眼皮子都跳了一下。
崔教授并不在意他的举动，他是那种只要能配合研究，无论怎样都行的人。
“那天你是亲眼观察到次级冥渊入口的人吧？”
“次级冥渊入口？如果您说的是那条地缝，是的。”
崔教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录音器，当面按开，还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把东西丢在了被子上。
嗯.所以监控后面的和这位教授不是一路人。
陈默在心里想着，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崔教授继续问道：“伱能不能给我说说，那条地缝形成的过程？是先开始地震再裂开，还是先裂开然后开始地震？”
陈默于是开始描述，边说边嗑瓜子，让本就不算紧张的语气看起来更加气定神闲。
李秉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间，然后走向了隔壁的隔壁，这里就是临时加装的监控室。
“小徐，你对这个陈默怎么看？”
他刚把一只脚刚踏进门，嘴上就开始问。
徐忠仁噌的一下站起来：“是个人才。”“.”
李秉盯着他看了一会，“我的意思是，对于有内应替冥渊引导坐标的怀疑，你能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吗？”
徐忠仁摇头：“看不出来啊，他太淡定了，不，应该说，就感觉像在家里一样自然。”
李秉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那不正好说明他具有常人不具备的心理素质么？”
徐忠仁扫了一眼其他组员，他们都一眼不眨地看着屏幕，假装很认真地在观察，其实是不想掺和直管领导和高级领导之间的对话。
徐忠仁啧了一声：“我这么说吧，李司长。如果真是敌对势力渗透进来，用坐标引导了冥王开了次级冥渊之门，那么他应该表现得更正常一点。”
李秉面无表情。
徐忠仁就继续说了下去：“您觉得，一个武校学生，连武院都没去过，更别说见过什么冥渊，面对即将开始的大考，以及安全事务司的询问，还有即将逝去的自由，能这么淡定吗？
如果是渗透者，肯定接受过相关方面的培训。照理说，他应该表现出拘谨、慌张、沮丧，但他没有，而且思路很清晰。”
有个女组员忍不住开口说道：“组长，会不会是逆向思维。”
“不考虑这个原因。”
李秉直接阻止了她，“持续套娃就没完没了了，我们只用第一层逻辑分析。小徐继续说，思路清晰表现在什么方面？”
徐忠仁回答道：“了解了情况之后，首先没有过激的行为和举动，他先是介绍自己的身份，尽管只是个学生，但是很坦然，说来惭愧，我没有在气势上压过他。
然后他主动曝光人脉关系，武校校长是孙京平孙老，自称和千青武院的辜院长关系很好，又说起了林师兄，当然还有本就在场的康珑，这是反过来威慑我。”
李秉微微眯起眼睛，他当然已经看过陈默的档案，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生活算得上富足，但肯定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这些人脉关系的来源也有据可查，如果是真的，那看起来的确是出于巧合。
但是，李秉不相信巧合，所以他会更加怀疑。
他问道：“接下来呢？”
徐忠仁说道：“接下来才是我对他评价里最关键的一环。他自曝人脉之后，不仅没有威胁我，反而立刻答应配合调查。
等到我心态稍微放松以后，又开始试探性的提要求。当然，丹药这些我没有权限答应，于是他最终只是要求，询问人员里必须要有廖庭，理由不明。哦，他还要了一袋瓜子。”
李秉皱起了眉头。
他是个安全事务司的老人，当年二十五岁突破六境之后，就被部里特招，以青风山弟子的身份入职了超凡管理部，一干就是十几年。
凭他多年工作的直觉，以及刚才的观察和现在对徐忠仁的问话，直觉上，他觉得陈默没有问题，但理性分析，似乎又有很多疑点。
比如一个武校学生出现在那种黑拳擂台的理由，比如病房里的一系列古怪要求，比如他认识的那些
等等。
李秉突然开始怀疑：“他说认识的那些人，会不会是虚张声势，你们询问过另一边吗？就算是进阶班的学生，也没那么容易认识校长吧，更别提只待了半个月，就和什么院长关系很好之类的。”
徐忠仁有点尴尬地说道：“这孙老、辜院长、林师兄这些人，我们也不敢随便去问啊。”
哪怕是安全事务司，一旦碰上来头太大的人，他们也得谨言慎行。
李秉决定去求证一下，于是他准备先询问一下自己的上司，那位铁血司长，得到允许之后就挨个询问一番。
然而很快，他的烦恼就被解决了，不等他主动求证，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是青风山的小李吧？我是辜彦。”
辜院长开口就说师承而非职务，一听就是来者不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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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