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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混元原初之妙

    等待的左辰闭关研究这小半天里,彩衣无所事事,便在左辰身边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开始炼化内息。

    她刚认识左辰的时候,道行不能说是高,只能算是没有,也正因为如此,她身体当中淤积的杂气自然当然也不算很多,而从先天巅峰正式进入炼气则是需要体内残余的杂气全都洗净。

    这对于彩衣来说,反倒成为了比较简单的一步。

    刚摆好架势,正准备修炼,彩衣忽然感觉到左辰的身上传出了一股难以言传的气息扑面而来。

    夹着一阵大风,吹的东倒西歪,彩衣怪叫一声,直接就被扬到了半空当中,嗖嗖嗖吹得翻了三个跟斗,胸先着地。

    “诶呦!道长?这是在干什么啊!”

    彩衣扶着自己的腰直喊,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急匆匆的回头,疑惑看向自己背后的左辰。

    却于下一刻瞪大双眸。

    烟尘化金石,火焰凭空生。

    霎时之间,左辰四周天地四象变化。

    此景象似如天地之初开,万物之始源,妙法如花般繁生,辨其色调,千种万般奇妙。

    彩衣被吓了一跳,直接窜处几尺开外。

    驴爷是加紧脚步,拉着驴车就跑掉了。

    其他人也随之跑开,走的那叫一个快。

    道长肯定没恶意,护持人间之仙手段也必定是好的。

    唯独的问题就是,如此变化凡人难扛,如若不注意,那可当真是挨着死,碰着亡。

    谁也不想当成倒霉蛋,就尽快离远了一些。

    万幸的是,这股变化只停在了左辰身体周围半尺距离,并未继续向外延伸。

    甚至最外面一圈还升起了层层白花,像是正在减缓这变化带来的影响。

    彩衣有点惊异的看向左辰,口中亦是喃喃道:

    “道长又是研究出来了何种妙法啊?”

    话刚从口中落,彩衣忽地发现自己体内的浊气竟在快速消失。

    好像是被什么力道催化,眨眼之间就转化成了真炁!

    不光是她,驴爷也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似乎都出现了一些虚影,朴素简单的汉子虚影在驴爷的身上不断闪烁,但又转眼之间变回驴爷原本形态。

    甚至就连包连才几人都生出了阵阵惊呼,觉得浑身上下有种奇妙的感觉。

    甚至有几人在这一瞬间都年轻了不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而这突兀的变化也并未持续太久,仅仅四五次呼吸之后,左辰身边的一切就已回归了原本形态,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其他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彩衣趁此机会内视一眼,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那些杂气已经彻底被炼化,变成了纯粹的真炁。

    本来大概需要花她一年多时间的过程,就因为左辰这么一次闭关被跳过了。

    彩衣这时才明白过来,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虚无空境之中,身上穿着粗布袍子的老僧缓步踏前。

    他伸出干枯又生满了皱纹的手掌,轻轻一掠。

    眼前混沌迷雾散去,星芒点点,河流泛滥,诸多异象杂乱浮现在老僧面前,又快速排列成一条长线。

    大部分线路清晰明确,然而,在中间,这一部分却忽然变得异常模糊,看不清走向。

    “怎么回事?”

    老僧声音当中也不免夹上了浓浓疑惑。

    未来应当是已经注定的,只有一条笔直的线,没有任何意外才对。

    可为何会发生这般事情?

    如此模糊,岂是被遮蔽了方向?

    那走歪了,该怎么办?

    “刚才似乎是道友运用了某种道法,可这究竟为何?能将所有时间扰成这般?”

    老僧着实想不明白。

    不过又凝视了一会儿之后,他到底还是悠悠长叹一声。

    目前来看,被迷雾所包裹着的仍是一条长长直线。

    没有分支,未来既定。

    无所谓。

    “道友尽管可以努力,万事万物皆已注定,不可动之。”

    老僧直接在这条长线面前盘膝而坐,紧闭双眼。

    ……

    左辰将手收回,看着眼前这一团波澜不动的液体。

    没有任何反应。

    他浑身上下尚无任何异常感触。

    但仔细感觉一下,却好像还真成了。

    左辰不太确定怎么回事。

    便是睁开眼睛。

    左右环顾,发现太阳从刚才的处升到了正当空。

    研究这本书法花了小半日。

    “道长?”彩衣凑到左辰身边,紧张的眨了眨眼睛:“您是又研究出来了什么手段啊?”

    左辰疑惑的看了眼彩衣,不晓得为什么,他总觉得彩衣好像有一点紧张。

    左右环顾一圈,只发现自己身体周围多长了几朵小白花,别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彩衣害什么怕呢?

    心头不解,也没回答彩衣。

    他其实都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成没成。

    先试试。

    护住神魂后,左辰先是翻手,只见其左手手掌飞速消失,在眨眼之间长了回来。

    又是从指尖投出一滴鲜血,而瞬之间,左辰原本的躯体就化作花瓣消散不见,而那滴鲜血又重新化作了左辰,丝毫不差。

    甚至连半点疲惫都没有。

    彩衣和包连才他们在旁边看着鼓掌。

    “道长,这是片寸传送之术?”

    “我看着不像,刚才那么大阵势,应该是什么更加玄妙的手段。”

    “我没啥本事,我也看不懂啊。”

    几人窃窃私语,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的。

    左辰心头却是雀跃了起来。

    成了!

    滴血重生术!

    再造造化间!

    成了!

    又是内视一眼,发现这团液体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自己之前重塑肉体靠的不是这团液体一样。

    甚至连半点道行都没遭受影响。

    这倒是奇妙。

    左辰从没想过这玩意竟然还有这份妙用。

    术法研究出来了,左辰又陷入了思考中。

    不过彩衣该怎么用这玩意呢?

    这团液体同化性太强,彩衣这点道行肯定是扛不住的,自己要是真给彩衣来一下子,估计第二天彩衣就变成一团祥和了。

    彩衣被左辰盯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道长?我今早洗脸了啊?没沾什么东西吧?”

    左辰:“……”

    目光扫过彩衣,忽然瞧见了他别在腰上的那个小豆袋子。

    对啊,还能用这些小豆丁!

    豆丁本身因为是豆子和彩衣情绪所化,所以不死不灭。

    只要稍加修改神仙索之玄妙,让其向内索取,便可时时得命,岁岁挣寿。

    到时候直接只需要给几个小豆子多注入一些真炁,再让彩衣完善神仙索,命之相连,这样既不会影响彩衣的修行上限,也能保证彩衣在挨了偷袭之后仍能保住性命。

    稳妥。

    “彩衣。”

    “在!”彩衣立正了。

    “从今儿开始,你和我学断头不死之术。”

    “啊?”

    彩衣瞪大眼睛。

    原来您花了半天研究出来的功法是这个啊!

    不是!这未免有点太生猛了吧!

    如此手段放在大梁里,神通都比不上吧!

    彩衣只感觉左辰半日研究出来的东西人家辛苦一辈子了。

    ……

    接下来路上又是花了一天。

    左辰把神仙索的最后一段教给了彩衣,听得彩衣云里雾里。

    这手段对左辰来说并不算难,但对彩衣来说已经算是顶绝的功法了。

    没办法,彩衣现在没办法消化理解,只能先拿小本子记下,打算以后好好消化吸收。

    左辰讲法也没避开包连才几人,只不过他们道行甚至都远远不如彩衣,别说是听懂了,就连听那么一两个字都觉得头晕目眩。

    半分都消化理解不了,更别提修炼了。

    包连才心头虽然可惜,但也知道,按照自己这个本事,真要是学会了这个本事只是匹夫怀玉而已。

    不过包连才的注意力却被彩衣手上的小册子给吸引了过去。

    “仙姑,你这本小册子是?”

    “哦。”彩衣也没藏着,直接介绍道:“有时我听道长讲道,记不下来的时候就会拿炭笔在小册子上写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就是不知道那些文人们会给这种随笔册子起一个什么雅称?”

    听彩衣这话,包连才倒吸冷气。

    道长讲道的随笔册子?

    这要是真被那群文人知道,他们大概会直接跪下来,高呼一声:“圣册!”

    要是百年之后,这小册子流到江湖上的话,定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吧!

    这玩意可真是仙人手札,哪怕是看不懂,通读下来,也必定会摸索到一条属于自己的成仙之路。

    包连才并不指望阅读,他只是感觉自己正面见一传说冉冉升起,日后也必定名动大梁。

    这也算是晚年时候有吹牛逼的素材了,到时候自己孙儿环膝盖之时,他也可摸着小孙之头,讲一讲年轻时候和仙人同游的故事。

    彩衣自然是不知道包连才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研究着手中小册,思考自己该如何修炼。

    ……

    左辰把手平放在眉头处,遮挡顶上斜洒下来的阳光,看向远方。

    在他的视线尽头,硕大的城市在地平线处耸立着,于阳光之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围墙是新建,用的是附近石材,路也是新扩的,铺上了青石板。

    城市的两侧则是有着两片硕大的麦田,金灿而明媚,随着风轻轻浮动。

    这就是新春城。

    徐州的新主城。

    左辰能瞧的出来,这片连绵的城墙还有不少地方都没修建好,显然是还在动工,但这速度也已经足够快了。

    心下也是畅快,直接便带着人向着新春城方向行去。

    一到门口处,忽得听见前方有些嘈杂。

    便是朝那方看了过去。

    只见路边处,有一辆驴车,驴背上骑着个颤颤巍巍的小道士,而板车上则是拉着一老太婆,面生褶皱。

    她正拉住一务农回来的农家汉子,像是要看人家面相:

    “我看你印堂发黑,可能要受灾啊!且听我的话,我可不会骗你。”

    那农家汉子白了一眼眼前老太婆:“你谁啊?”

    “我?”老太婆一仰头:“我徐州大姑奶奶是也!”

    驴车上研究术法的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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