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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十八冥丁现,六甲天符镇

    旭日正浓,温暖的阳光洒在山川草木之上,仿佛铺了一层熠熠光辉,然而,深入山腹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得到普照,相反,觉得四周的温度愈发的阴冷了。

    聂怡鸾缩着较小的身子,犹如一只瑟瑟的小猫咪,尽力的贴在叶丰都身上,小手伸进他的口袋捂着,嘴里气苦不已“这鬼地方越来越邪性了,以前好像也有人进来过,可没听说这么冷哦。”

    叶丰都端详着四周,口袋里握着聂怡鸾柔胰的大手不由得紧了紧,疑惑道“这里不是茅山的禁地吗?平常应该很少有人来吧,我们走的这条路不像是有人来的,那些阵法普通弟子很难破开。”

    聂怡鸾斯斯的吸了两口气,美眸瞥了他两眼道“谁让我们运气好呢,选了一条最危险的,这里虽然是禁地,但茅山还是有些喜好阵法的弟子进来过,据说这里石壁上记载了许多茅山前辈领悟出来的法阵,可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走来都不曾见过。”

    叶丰都定定的望着前方,沉吟少许道“这里的岔道四通八达,依照白若虚所言,大多是经过后来人精心开辟雕磨而出,所以,布置的阵法不会太过繁杂,而我们遇见的阵法相对就高深了太多,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许是为了掩盖什么。”

    聂怡鸾杏目一亮,清亮的语气中似有期待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说来,有点危险也说的过去了。”

    叶丰都无奈的瞥了她一样,有时候他真不晓得聂怡鸾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纯粹的富有探险精神,就前面所遇到的阵法,可谓是层层递进,一个比一个凶险,往后说不得又会遭遇什么,哪有闲情逸致探究秘密。

    当下,他拿出一张符箓,捏在手指顺势一捻,嗤的一声,符箓顿然燃起了烈烈火焰,跳动的火苗颤颤微微,将四周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聂怡鸾讶异一声“不对啊,火焰颜色怎么逐渐变成绿色了?难道是因为那些阴寒之气?”

    叶丰都肃穆道“如你所料,我开始也认为是山中的气候所导致,可现在阳光渐盛,阴寒不退反增,因此,才用驱邪符试了一试,结果显而易见,前面的大阵恐怕不好对付。”

    走了没多久,前面果然陈列着一座大阵,细细数量,一共是十八座阵台错落有致的排开,每座阵台之间由胳膊粗细的红绳连接,红绳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箓,每张符箓之间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

    见此大阵阻隔在前,叶丰都脸色不由得沉郁下来,说道“果然是这个阵法,十八冥丁阵,茅山前辈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只是手段未免也过于残忍。”

    聂怡鸾望着眼前的大阵,心中不自觉冷气横生,从外观来看,似乎还没有之前的骸孽阵惊惧,但是,与生俱来的直觉又告诉她,眼前的这个阵法凶厉异常。

    嘟了嘟嘴巴,声音软糯道“十八冥丁阵又是什么阵法?”

    叶丰都蹙眉答道“十八冥丁阵又叫十八脉,是一种山葬阵法,以异术为主机关为辅,再配合世间灵兽作为祭祀阵眼,这是一种少见的组合阵法,以六数为基础,可分三座六丁阵法,第一座用兽类作为脉眼,小到鼠犬,大到虎豹等等。”

    聂怡鸾思索少许道“这种阵法以前倒也略有耳闻,古人以为山川兽类多有灵气之姿,常常借以布阵守护陵葬。”

    叶丰都点了点头道“原理相差不多,可第二座就不同寻常了,把即将临盆的孕妇剖腹后取走婴儿,然后折磨致死,用她们的阴灵来作为脉眼,因此,第二座怨气滔天,凶悍难当,我们感受到的阴寒之气就是从这里来的。”

    聂怡鸾脸颊煞白,咬着贝齿道“那第三座呢?”

    叶丰都指着阵台道“第三座用的就是取走的婴儿,将他们从头顶钻开,往身体里塞满各种尸蛊之虫和邪门符箓,晒干后作为阵眼,以达到躯体不腐不烂。”

    聂怡鸾轰然大怒“简直就是畜生,这样的宗派根本没存在的必要,灭了最好。”

    叶丰都冷冷一笑“道法不仁,万物皆可为刍狗,还记得左慈道场成千上万的森森白骨吗?那副景象至今还历历在目,这可真是凡者为罪,道者为刑。”

    聂怡鸾盯着眼前的阵法心中兀自厌烦不已,捏着纤纤十指,问道“你可有办法破了这个阵法吗?看着它就感觉恶心。”

    叶丰都审视许久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可以试试,这座十八冥丁阵年久未修,威力早已大减,也幸亏师祖林无涯遗迹里讲解过破解之法,否则的话,就算以我们现在的法力面对此阵也必死无疑。”

    聂怡鸾心头一喜,急切道“如何破阵?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叶丰都眼光细微的从大阵扫过,挑了挑眉梢道“其他的还好说,就是挂在上面的铃铛有些麻烦,一旦触发阵势后,就会将里面的冤魂勾出来,那样的话,想破阵就很难了。”

    聂怡鸾捋了一下发丝,沉思少许道“我用九菊圣冰诀将上面所有的符箓和铃铛全部冰封,这样就能隔绝声音,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九菊圣冰诀叶丰都见她施展过几次,以其如今的法力,如果全力施展足以达到润物无声的效果,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想清楚后,也就同意的这个决定。

    聂怡鸾微微定神,全身法力弥漫而出,在手印的催动下,如是一层薄雾一般,一点一滴的吸附到了绳索上面,轻缓有序,不急不躁。

    这个过程极具耗费精力,对内考验的是一个人的耐力和细腻,外在是对法力是否精纯的验证,两方强力挤压之下,容不得她有丝毫大意。

    叶丰都伫立在身旁,时刻警惕着阵法的变化,因为他不敢完全保证这种方法是绝对有效的,如果出现变故,第一个深受其害的就是聂怡鸾。

    同时,他的双眼也在注视着绳索的变化,只见冰冷的雾气附着其上,如是一粒粒静默的尘埃,密密麻麻的连接成一块又一块,然后又逐渐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平面,缓缓的延伸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整条绳索已经变成了一根冰条,上面的符箓和铃铛也成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冰块,如是挂在枝条上的果实。

    完成后,聂怡鸾俏脸煞白,额头浸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宛如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叶丰都扶着她的手臂,眼眸中漫卷着一波又一波的心疼,脸上交杂着一层又一层的怜惜,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她。

    聂怡鸾轻摇着脑袋,脸颊晕开一朵欢快的笑颜,嘴角噙笑道“我没事的,不必担心,只是法力耗费过大,歇息片刻就好,接下来就靠你了,我还想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呢。”

    叶丰都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到十八冥丁阵前,拿出了之前收起来的小旗帜,还有六张空白的符箓,接着又拿出了毛笔和朱砂等,细致的摆在地上。

    聂怡鸾慧心一笑“我明白了,你这是准备以阵破阵,借助符箓和法阵之力,真想知道林前辈到底是怎么研究出这些东西的,白若虚与其想比可着实相差太多了。”

    叶丰都一边摆放着符箓,一边说道“十八冥丁阵又分为三组六丁阵,我们只能逐一而破,所用的阵法名为六甲天符阵,从十天干中所化,又结合了奇门遁甲,六甲为阳,六丁为阴,正好与之相克。”

    说完后,他提笔在手,神情变得无比肃穆,在符箓上一笔一顿的勾勒起来,速度虽然不快,但每一笔下去彷如有千斤之重,细腻的笔迹仿佛刻画在上面一样,外溢精光,内沉韵法,随着笔锋熠熠流转。

    过了一会儿,六张符箓全部完毕,每一张上面显现出来的是一个赤红色人影,身形挺拔斗志昂扬,就算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上面的庄严炽烈。

    聂怡鸾蓦然一惊道“这难道是请神符?看上去比飞龙符更加凶猛。”

    叶丰都抹了一把额头,回应“这是六甲阳神符,和请神符原理差不多,但威力有所缺欠,须的配合上天干嗜血阵施行,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布阵。”

    只见他拿出一把匕首,划开自己手臂后,将血放进一个碗里,这一幕看的聂怡鸾头皮发麻,娇声叱咤道“你疯了吗?放这么多血会伤了自己的。”

    叶丰都毫不在意的笑道“不碍事,些许血液还伤不到我,男人的血液本来就烈阳似火,再加上我现在法力不弱,以此刻画的阵纹定然威力不凡,你且看好吧。”

    一直放了半碗血液后,潦草的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又拿出一张空白符箓,以笔蘸血蛇行龙走,眨眼就画好一张红色血色符箓,接着他施了一个法术,火光四溢,将点燃的符箓扔进了碗里。

    聂怡鸾一头雾水的盯着,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就在这时,盛放血液的碗里嘭然一声,一束巨大的火苗窜其,散发着赤红光芒。

    叶丰都见之大喜,用手指代笔,蘸着火苗在坚硬的地上刻画了起来,每一指下去,石屑纷飞四散,尔后就会出现一条寸许深的细沟,欢快的火苗在里面跳来跳去。

    随着碗里最后一丝火苗用尽,阵纹也终于镌刻而出,原本光滑的石头被沟壑分割的伤痕累累,大体上看是一副神秘的图文,比八卦图形还要繁杂,四周闪现着十个大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及壬癸。

    十字火光闪耀,有条不紊的环绕四周,叶丰都又将六甲阳神符和旗帜分布在内,细心检查了一番后,终于长舒一口气,掐动手印,嘴里念道“上应天罡,下辟不详,万鬼沉寂,所杀无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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