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心下转动。
李通的大名,他是知道的;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上辈子的历史当中,李通作为曹贼麾下的一员悍将,历史的笔墨下,对其颇有几分赞扬。而这辈子听过的李通,便正是这朗陵冠族李氏的族长!
不过就杨信脑子里上辈子的记忆,李通在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记忆中,曹操赤壁战败之后,留曹仁守江陵;周瑜攻打江陵甚急,关羽更绝北道,李通奉命率兵接应曹仁,病死在了路上。
杨信便忍不住道:“李通不是病死了么?”
功曹一听,忙道:“李通将军不久前的确生过一场大病,在朗陵修养了一个多月;听说是修炼走火入魔之故。”
道:“丞相爱惜他,请来神医华佗,李将军由此保住性命;等他病愈,曹公又委以重任,教他负责押送粮草。”
杨信听了,不禁一怔,这才想起,当前身处的这个世界,与上辈子记忆里的那個历史时代,有着本质的不同。
李通的确大病一场,却是修炼走火入魔导致;而曹贼竟给他请来了华佗——想必在有着超乎寻常力量的世界里,华佗的本事更见玄妙,竟然治好了李通!
杨信吐出口气,心下忍不住盘算。
李通既是曹贼爱将,想必能耐非凡;雷远那等名不见经传的人,都有十倍于常人的体魄、力量,区区一个朗陵县人市的市令李凤,就有七八倍常人的体魄、力量,便眼前这个县功曹,都超过常人五六倍,那么李通呢?
名留青史之辈,如何能够小觑?
其必远胜雷远、李凤。
当然,若只李通一人,杨信倒也不惧,他此时精、炁属性已经达到30点,50点的神属性以及神而明之的强大天赋,更让他有着极度的敏锐和感知。
但李通是个将军,身边随时有一队亲卫。将军的亲卫,必定是精锐甲士。
而县令宅邸之中也必定有防卫力量。
这一加起来,便教人棘手。
正如功曹所言,若茫然不知,一头撞进县令宅邸,必死无疑什么的不好说,但要全身而退,肯定不容易。
最关键的,小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若磕着碰着,死伤难料。
他稍作盘算,便道:“你给我提了个醒,我可以不杀你。你须得告诉我,如何能将县令和李通从县令的宅邸之中引出来?”
功曹一听,心下稍安,便道:“若只把县君和李将军引出来,倒也简单。”
“哦?请教。”
杨信道。
功曹便说:“只消烧了县衙后的钱粮简牍库即可。”
“钱粮简牍库?”杨信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功曹说:“然。县中钱粮、财货、案卷简牍,皆存放其中。一旦被毁,县令罪莫大焉。这里起火,他必定心急如焚而来。李通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杨信笑了起来:“你给我出主意,不怕遭到牵连,被曹贼诛灭满门吗?”
功曹苦笑一声:“我没有把性命付诸于任上的觉悟,实在是贪生怕死。只盼足下不要宣扬,教我苟且保住性命。”
杨信听罢,点了点头:“怕死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便抽开搁在功曹肩颈处的剑,拿捏精准发力,一掌切在他脑后,砰的一声闷响,功曹立时一声不吭扑倒在书案上。
这厮好歹给杨信提了个醒,避免了杨信一头扎进龙潭虎穴,便留他一条性命,不杀也罢。
杨信随后在这间屋里摸索了一阵,找出一瓶灯油、两块火镰和一些火绒,然后翻窗而出,按着功曹所说钱粮简牍库的位置,一路沿院墙而走。
不多时,便寻到了地头。
攀着院墙,杨信一眼瞧去,分明一座大仓库,门口挂着灯笼,有两个甲士守卫。
杨信咧了咧嘴角,翻身而下。
此间距离,不过十余米,杨信身形一展,举步就到了面前;两个甲士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杨信一剑一个,杀死在门口。
实在杨信速度太快,十余米而已,举步只五分之一秒。
以杨信现在的身体素质,秒速已过五六十米。毕竟三十倍常人的精、炁属性,力量大、耐力强、速度快,没有任何短板可言。
再加上两个甲士没有什么防备,直接就被他杀了。
仓库的大门上,套着一条粗大铁链,杨信抓着铁链,用力一扯,连着门上的铁把手一起,都给扯了下来。
推开这扇厚重的门,杨信信步而入。
里头转了一圈,大小库房数间,有粮食库房,这间最大,粮食满仓;有装铜钱、财物、布匹的库房;还兵器、甲胄、弓弩箭矢库房,以及盛放案卷、简牍、书籍的库房。
杨信便把一瓶灯油,一半倒在粮食里,一半倒在布匹上。
然后拿了火镰,用火绒引出明火,哗啦一下,粮仓里的粮食开始燃烧,再哗啦一下,布匹开始燃烧。
灯油助火,火势燃烧甚快,尤以布匹为甚。
杨信站在火光中,眼看火势愈大,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库房里的火,渐渐明亮,不多时,便已烧的轰轰烈烈;很快就被发现,一时间,惊恐吼叫,此起彼伏。
杨信藏身在县衙外附近街角的黑暗中,见一个甲士急匆匆奔出来,惶惶望城北而走,杨信立时缀着甲士尾随而去。
...
县令宅邸,大厅之中,此时虽已深夜,但厅中气氛却正火热。
此间宴请李通,县令更是叫来县中有头有脸的几家人物陪坐、宴饮。
诸人高谈阔论,言笑晏晏。
大厅中间几个身着薄纱的女子翩翩起舞,旁侧丝竹之声悦耳。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田福急匆匆进来,绕到县令身旁,耳语说:“家主,大事不好!”
县令一听,微微皱眉:“何事?”
田福道:“方才县衙卫兵惶然至府上,说县库被人烧了!”
县令一听,竟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带翻了面前的小案,案上的酒食器具叮叮当当滚落在地。
顿时间,丝竹骤停,翩翩起舞的舞女亦慌乱不知所措。
正饮酒欣赏舞女舞姿的李通顿时拿眼睛看过来,道:“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