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毒舌妇的事情搞清楚了后,北川秀又把全身心投入到了《海边的卡夫卡》的创作中。
这部和他以往写的有所不同。
具体来说,应该是写作的动机不同。
以前写书,要么是为了赚钱还贷、提升生活质量,要么是为了抒发心中所想,将前世文学殿堂里的著作在这个世界再现一番。
但这本书,北川秀纯粹是为了写给“有眼不识泰山”的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以及长期在海外恶心自己的阿尔诺夫妇看。
生平第一次有了主动打脸别人的强烈意愿,北川秀的干劲十足!
《海边的卡夫卡》在村上春树的书里,也属于比较特殊的那一类。
他在写作过程中,把希腊神话故事《俄狄浦斯王》隐喻其中,又用日本特色文化与社会现状对其进行解构。
光从创作理念和手法上来说,这本书才是他的创作最巅峰水准。
看过原版的《俄狄浦斯王》后,北川秀被其故事本身的冲突感和从始至终的宿命感所强烈感染。
他决定在这一部自己写的《海边的卡夫卡》里强化这一点,把宿命的味道渲染得更加浓郁。
“这一代日本人其实对宿命论颇为认同。
毕竟从90年代起,日本泡沫经济破裂、大地震、各类灾难和虐杀事件接踵而至,给日本人带来了不小的精神冲击。
几年前奥姆真理教盛行,也是因为他们追寻宿命因果,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下的结果。”
北川秀手里的钢笔“刷刷刷”写个不停,把能想到的历史背景和内容全部罗列在了稿纸上。
剧情讲述的是一位叫村田卡夫卡的十五岁现代少年,以及一个叫中田聪的战争时代少年的故事。
村田卡夫卡这个名字是化用了西方著名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和大师,弗兰兹·卡夫卡的名字。
这个形式的日文名也极有宿命感和时代感。
比北川秀更早一批出生的50、60“团块世代”里,不少人的名字都采用了这类日文姓氏+海外名的模式。
譬如杰尼斯事务所的杰尼斯·喜多川,还有麻生真由美文抄的原历史“治愈系天后”吉本芭娜娜等。
因为这一时代的人,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父母都深受战后时代的氛围影响,因战败而对自身和民族文化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和不自信。
外加那位五星上将的长期统治。
他们就开始自我催眠和奴化了。
将名字西方化,就是这种体现之一。
除此以外,在社交和工作中频繁使用英文词汇,将公司里的花名用英文名替代等,都是属于被西化的现象。
表层看,这好像是和国际接轨,骨子里,其实就是民族不自信。
用村田卡夫卡这个主角名,再写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必然会让日本读者们产生极强的宿命感。
另外,依旧采用了北川秀最熟悉的多线并进叙事模式。
这一写作技巧从《奇鸟形状录》、《刺杀骑士团团长》起,他便在反复使用和完善。
到了《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时,这种写法已经被日本读者广泛接受和喜欢,甚至有不少作家也跟着模仿了起来。
这次的双线模式,北川秀沿用了原著一些设定的同时,又增加了不少更契合现在这个日本社会的内容。
譬如村田卡夫卡所生活的时代背景被挪移到了泡沫经济时期,而中田聪则生活在最残酷的二战末期。
强烈的时代差异和对比感一下子就把两名主角的宿命感和矛盾感拉到了最满。
村田线里,村田卡夫卡在15岁的时候被母亲抛弃。
但他又对父亲厌恶至极,便独自一人来到了陌生的小城市生活。
在他的人生中,任何事物都是扭曲的,因而他的性格极其孤僻和冷漠。
村田卡夫卡初始的内心也是扭曲的,他和俄狄浦斯王一样,要弑杀父亲,占有母亲和姐姐。
不过在他闯入了小镇的图书馆后,里面的管理者大岛成了他的精神导师,一步步将他从那种扭曲的人生里解放了出来。
而在另一条中田线里,中田聪也同样渴望成长,也同样不幸。
但和村田卡夫卡截然不同的是,他的人生中没有了正面引路人。
在遭遇不公对待后,中田聪没有考虑离开恶劣的环境,而是将希望寄托在年轻女教师的身上。
可惜在战争年代,年轻女教师的人格也是不健全的,根本没有能力承担起精神导师的角色。
然后在她的指引下,中田聪彻底走向了一条和村田卡夫卡完全不同的不归路。
故事的剧情不复杂,就和《俄狄浦斯王》的戏剧一样,老少皆宜,通俗易懂。
但《海边的卡夫卡》里,北川秀设置了两个看似类似,实则最后结局截然不同的少年主角,就是为了在刻画强烈宿命感的同时,也让读者们同一时间能感受到绝望和希望两种相反的情绪。
村上春树的书大多内容残酷,不美好,但里子还是充斥着真善美的。
在北川秀的刻意调整下,里体现的“原谅”和“接受”成了更明显的寓意,能被更多读者轻松认识到。
就这样,文思泉涌的北川秀在做完了所有设定和大纲后,立即开始劈里啪啦敲打起键盘。
12月10日就是新一届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典礼。
北川秀得赶在这一天前让《海边的卡夫卡》在海外他所熟悉的各大杂志上同步连载。
日本国内的话,这次他打算让北川文娱下属的出版社直接发行的单行本,不再于任何杂志上连载。
没有杂志连载这一步,会让前期的宣发效果降低,可能有不少读者要在很久以后才发现这本新书。
但好处就是消弭了因连载而损失的大量单行本销量。
因为这部北川秀纯粹是向着证明自己和反击阿尔诺夫妇而去,所以他的目标很明确——
打破自己在国内以及海外的所有的单行本销量记录!
因此任何会影响到单行本销量的因素,他都要直接扼杀在幼苗中。
同样,所有能提振单行本销量的办法,他也会不择手段的用上去。
既然对方都不讲武德的开始用恶心人的盘外招对付自己了。
那北川秀也就不再和他们讲规矩与原则,就比比谁的拳头更硬呗。
在这种强烈的创作激情下,北川秀犹如神助。
每天早上4点起床,写作5小时后开始运动跑步、然后听音乐吃饭,睡过午觉后继续写作。
晚上的时候他还会抽空思考下《1Q84》的剧情和内容,想着该怎么把这部更能影响日本本土读者的写好。
时间飞速来到了1998年10月7日。
当这本比原著更精炼和深化的《海边的卡夫卡》被同时摆上斋藤玲奈、薰子和石田泰淳的办公桌上时,北川秀的这三个编辑顿时人都傻了。
斋藤玲奈还算好,毕竟之前就被“北川速度”给震惊过好几次,而北川秀这次又是憋着一股气写的书,被逼出“最强形态”也属意料之中。
薰子和石田泰淳就有点接受不能了。
他们能接受北川老师写的快,写的好,高质量又持久。
可他们真不能接受两三天就产出一本总字数超10万的纯文学啊!
一天写三五万字,键盘都要被敲冒烟了吧!
而且的质量.还好得离谱!
“这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早上写五小时,我就差不多写了近两万字,之后还有下午与晚上的时间。
如果拼尽全力,一天写六七万也不是不可能。”
北川秀在电话里如此云淡风轻的说道。
在隔壁后来的网文时代,那些原创作者有时候都能一天写个三五万字,更何况北川秀是有大量原著和材料参考的情况下。
他这不是在自夸,确实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可这个事实对1998年的出版界,还是有点太过超前和难以接受了。
三位编辑对《海边的卡夫卡》赞不绝口,也没有什么修改意见,就帮着直接和印刷厂对接,看看怎么同时通过《大众》、《北川》和《文艺》这三本顶流文学杂志,来帮北川秀的这部新书造势和宣发了。
他们能从北川秀的言辞里感受到,这部书,北川老师是想小小运营一波的。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诺奖的那群家伙,竟然无意中把‘最强形态’的北川给逼了出来。”
斋藤玲奈暗自欣喜,想到几天后就会和北川秀一起去斯德哥尔摩,原本心情还有些焦虑郁闷,现在就只剩下期待和好奇了。
同一时间。
韩国首尔,韩国文学村出版集团总部大楼。
编辑部办公区,副总编办公室。
西装革履的陈俊灿看了眼桌子底下正卖力摇摆脑袋为自己服务的崔英实,又看了看刚收到的电子邮件,心中无比激动。
“北川老师的新书.还特意发了邮件让我帮忙在首尔宣发!
我正愁最近没有好的业绩书来提振销量!
真是天助我也!”
陈俊灿整个人都兴奋得抖动了起来。
他能从一个要被公司开除的小编辑,一步步爬到现在编辑部副总编的位置,就是靠的不断购买北川老师的海外版权。
可惜随着北川老师在韩国的名气越来越大,的版权费也水涨船高。
外加其他出版社也在虎视眈眈中,他们文学村出版社已经好几次没能抢到北川老师的出版权了。
这一次,竟然是北川老师亲自发了电子邮件找自己!
“《海边的卡夫卡》.必须要把它捧成今年收尾的最强海外出版书!”
陈俊灿按住崔真实的头,心里这么想道。
美国,耶鲁大学。
“维多利亚,现在起,放下手头所有的学业和工作,帮我还有老师一个忙。”
已经从小公主成长成诱人少女的奥利维亚直接闯进了好闺蜜的房间里。
维多利亚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睁眼问道:“是骷髅会的事么?”
“骷髅会的学长学姐们也会一起参与。我们要把北川老师的新书《海边的卡夫卡》在美国大学圈里引爆。
总之你起来跟我干活就是了。”
奥利维亚直接掀开了维多利亚的被子。
“啊!北川老师新书”维多利亚瞬间惊醒。
现在的她,在奥利维亚的熏陶下,也成了北川秀的一枚小迷妹。
“是。”奥利维亚说着冲她狡黠一笑,“这一次,我瞒着父亲大人,把我手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啊!你、你不会又把自己的公司给抵押了吧?”维多利亚瞪大眼睛。
自己的这个好友是彻彻底底的北川迷,疯狂到愿意为偶像做任何事。
上次就是因为为了给北川秀出气,她偷偷把公司给抵押换钱,才被家里禁足了。
“当然。不仅如此,我把手头的香奈儿集团股份也一起抵押了。
哼!好不容易北川老师亲自打电话给我,我当然要拿出诚意啦!
那些该死的家伙.给我等着吧!”
奥利维亚笑着笑着,眼神一冷,像极了被抢走了玩具的病娇小萝莉。
同一时间,法国文学学会、哥伦比亚大学、美国西部奥特里家族、灵猫六国、英国泰晤士报总编办公室.
之前因北川秀所写受益过的业内人士们,在收到了北川秀的电子邮件后,一个接一个行动了起来。
反正是把对方的优秀第一时间连载在自己的杂志上,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得到北川老师的人情债,他们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
短短一天时间。
北川秀用了几十通电话,就成功把《海边的卡夫卡》给推向了全球各国。
明天这些杂志就会统一出特别刊来连载他的这部,务必让全世界的纯文学读者们能迅速看到它!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
才回到豪宅的乔治·赛飞利斯正准备泡个澡,女仆忽然从门外急匆匆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份热乎的打印稿。
“北川先生的新书?他是真准备要参加后天的颁奖典礼?”
乔治·赛飞利斯之前还一直以为北川秀是在说气话,这么一看.
这个顽皮的老头意识到问题所在后,甚至没先,而是光着身子跳出来,直接先打了电话给一些相熟的老友。
“喂,哈利么?我是乔治啊!我和你说,你知道那个写《百年孤独》的北川秀吧。
对对对,就是被诺奖针对了的那个。
他啊,现在写了新书,又要全球发布,还说要参加后天的颁奖典礼呢。
对!我没骗你!我骗你干嘛?北川先生亲口和我说的啊!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去参加那个无聊的颁奖典礼嘛,这次要不我们.”
“喂喂喂,我是乔治啊,我和你说.”
1998年的12月8日晚上。
一通又一通国际长途在各地响彻。
这个原本十分平凡的日子,就这么变的燥热和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