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关也被称为小三关,之后还有炼胎,春雷,绕指三境,也叫中三境。”】
【“武道小三境,乃武道修士初涉之三道雄关。一旦跨越炼筋之境,修士便可着手锤炼己身之内脏,使之日渐坚韧,根骨亦随之精进。”】
【“彼时,引天地元气入体,仿若大日高悬,以浩瀚之元气滋养并熬炼肉体气血。”】
【“继而,再铸大脑与心脏之乾、坤二穴,此二穴乃人体之要枢,一旦炼成,便标志着炼胎之境的大成。】
【“体内能发出‘虎啸豹吟’之音,驱邪伏魔,此乃‘春雷’之境也。”】
【司马亭含笑而言:“修炼至春雷之境,足可镇守一处妖邪淫寺。”】
【他语气中不乏佩服道:“昔时令尊,仅凭春雷之境,竟令一头成年血妖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而亡。在九大姓中习武同辈之中,风采无人能及。”】
【你听后眼神淡然如水!】
【“春雷之上,则为绕指之境,恰如古语所云:‘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此境之人,掌上之力,可轻易揉捏钢铁,还可开启种种神异,日后你自会领悟。”】
【听司马亭言及武道小三关与中三境界,你眼神越发清亮。】
【欲破谢府囚笼,习武便是一途。】
【“能踏入武道中三境者,于九大姓中已是凤毛麟角,若达上三境,更是武道之中的天之骄子。”】
【你忆起父亲,他已是武道巅峰之第九境——璇丹境,世人尊称之为人间武神。】
【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司马亭身后的亲卫,他们面如寒霜,眼神锐利,犹如寺庙之中供奉的神像般面无表情。】
【然而,他们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先声夺人”,令人望而生畏,仿佛噬人之猛虎。】
【司马亭见状,笑道:“这些亲卫虽是武者,却与众不同,他们似人又似傀儡,这便是武道第七境之玄妙所在。”】
【武道第七境和这些亲卫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再多问,这位一洲道节度使,想必已是武道上三境的强者。】
【司马亭继续言道:“上三境对你来说尚遥不可及,在大齐能达此境者都是少之又少。”】
【“元神、武道两路,我大齐当为天下第一,只是这些年大隋崛起,在武道一途已和大齐并驾齐驱。”】
【“但是在元神修士一途却还是弱于大齐,原因无他书院立在大齐。”】
【“大隋之国,道教为尊,虽亦崇儒术,然其根本,却以三真教为百家之领袖。”】
【你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三真教?”】
【“正是,那源自终南山,以陆沉为祖师,传承了数千年的三真教。”】
【司马亭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叹息。】
【这些时局常识,在大族之中,几乎是人人皆知晓,可对于谢观而言,却如同一片空白,浑然不知。】
【司马亭出身长房,身份尊贵无比,生母更是九大姓之一,极尽恩宠。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并不公平,自小身弱多病,四岁之时更是遭遇了一场妖魔变故,一直卧床不起。又一次风寒感冒,高烧不退,竟导致他双腿不能行走,寻遍名医修士,也无法治疗。】
【从此,他心生自卑,自暴自弃,脾气暴躁,不愿意与人交流。】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间翻开《四国左传》,读到了陆沉本记,那书中记载的那位少保一生大起大落,年少时才能不及中人,却能在山中十年苦寒中磨砺自己,最终名震天下,却又受人猜忌。】
【即便如此,陆沉也从未有过心灰意冷之时。】
【陆沉年少更有写道:“少年心事当挐云,谁念幽寒坐鸣呃。”】
【少年人应当有凌云壮志,谁会怜惜你困顿独处,唉声叹气呢?】
【司马亭读到此处涕泗横流,他的一生才刚刚开始,男儿当有凌云志,万里长空竞风流!】
【自从之后,他开始日复一日地练习走路,奇迹般站了起来。随后,他又修习武道,每当心生退意之时,便会重读陆沉本记。就这样,他一步一步地在司马家站稳了脚跟,最终成为了这一代司马家二代掌权几人之一。】
【念及此,他对待这位同样喜爱“陆少保”的少年的态度也愈发温和,更是多了几分耐心。】
【“且说这三真教,于世间修行门派之中,仅次于儒家,其教主尊号天师,世代以陆姓为正统。”】
【“大隋能到如今的地位,三真教的支持功不可没。据说这一代天师乃是一位女子,年纪轻轻便已统领道教两脉,被誉为道子,实乃不世出的人物。”】
【你闻言,心中默默思考,大隋能令大齐如今头痛不已,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若真要摘除书院,恐怕两国之间已是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正当你沉思之际,司马亭突然站起身来,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你心头一凝,还未等你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轻轻搭在了你的肩头。】
【“咦!”】
【“倒是灵觉十足,在我移动之时便已发现我的位置。这便是武夫小三关之能,行如鬼魅。”】
【司马亭轻轻一踏!】
【“你看?”】
【你缓缓低头看去,只见青石板上竟然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鞋印,而石板却依然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裂痕。】
【“冲破武道三关,已非池中之物,可称为武者。在我大齐,武者除读书之外,见官不跪,地位尊崇。大齐更是给予他们重新立籍的殊荣。”】
【“那便是武籍。”】
【你闻言,心中不由一阵震撼,这便是武道之威。】
【“当然也是为了约束管理武者,若是让这群气血方刚的汉子横行,怕是少不了要出人命。”】
【司马亭见你神情激动,微微思索后,语气平和地说道:“司马家虽为大姓,武道与元神修行的炼筋、感应之法门秘典自然不缺。然而,元神修行深奥无比,需有人指导,否则自行修炼恐生变故,一不小心便会变得痴傻。武道虽同理,但现今流传的典籍,多为中正平和之法,少有偏门邪道。”】
【“你既然心怀武道之志,我明日便命人送几本大齐几乎人人皆会的武道炼筋之功法于你。此功法虽非绝世秘籍,但胜在中正平和,易于入门,对你日后修行定有裨益。”】
【“你择其之一修炼,即便是学武不成,也能强身健体。”】
【“只有真正突破小三关,才算踏入武者之列,才会面临九十大寿的人间大限,你大可放心。”】
【谢莹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担忧:“可是,未经主母允许,私自修行武道似乎有些不妥……我怕观弟会因此受到责罚。”】
【司马亭轻轻一笑,摆摆手道:“放心,这只是大齐烂大街的炼筋之法,随处可见,不会有什么妨碍。若是府中之人问起,你只需告诉他们,这是我司马亭送来的,袁夫人自然不会多言。”】
【谢莹心中暗暗吃惊,她没想到一个刚刚认识的谢家庶子,竟然能得到亭哥如此看重。】
【要知道,在汴京城中,即便是武道之法,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遇到的。】
【更何况,司马亭还主动帮少年承担了可能的责任,这更让她感到意外和感激。】
【你已经起身真诚道:“多谢司马将军!”】
【未提之后报恩之事,只是记在心中。】
【司马亭微微点头,感叹道:“武道之路确实需要从小打熬,我观谢府中的少爷们,多有不俗的根骨,怕是生下来就有大药滋补,无论是习武还是学神魂,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司马亭深深地看着你,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提醒:“你身骨柔弱,若要选择练武,恐怕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苦力,花费更多的时间,且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武者之路,本就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苦差。”】
【你低头轻笑道:“他日若得脱身法,生吃黄连苦也觉甜。”】
【你的话让一旁的谢莹深有感触。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逃离谢府,哪怕今后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婢女丫鬟,只要能离开这个束缚她的地方就好。】
【如今,遇到了司马亭,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司马亭似乎感受到了谢莹的情绪波动,他默默地握住了女子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随后,司马亭转向你,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难道观公子也是觉得这谢府如同樊笼?”】
【他知道,在这个大院里,主母不需要用尽手段,只需要“避嫌二字”,大院之人就会闻风而动,一双双漠然的眼睛就足以压弯少年的锐气,把少年逼在墙角难以立足。】
【你沉默片刻,没有直接回答。】
【司马亭见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看着鸿景院的湖畔,目光穿过嬉戏的少爷小姐和笑盈盈的夫人们,思绪却飘远。】
【你的母亲似乎自从生下你后就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谢府之中从没有人瞧得起你们母子。】
【你的父亲高高在上从未看往过一次母亲,而西边发生战事,母亲却日夜为他祈祷。】
【母亲生病都不会去治病,因为她知道家中不多的钱财要攒下来,都是担心你小时生病无钱医治,因为这府中除了母亲再无人在意你的生死。】
【甚至这谢府没人知道你母亲的名字。】
【你的母亲名叫冯柔,是一位性格极其温柔从不与人争吵的女子。】
【母亲为求你入学,跪在那个男人面前之时,你这么多年从未忘记,那个时候站着的一双双的冷眼。】
【当子骂母!】
【母亲离世的那个冬季异常冷,去世的一个晚上,一切就恢复如初,这是只有神魂修士才有的本领。】
【母亲明明知道,她就算撒手人寰之时,也从未提及此事,因为她当年为你求学之时,便是心存死志。】
【视谢府为樊笼?】
【你从有想过过什么樊笼。】
【要那个男人不在高高在上!】
【要整个大齐都知道你母亲的名字。】
【你要的是让整个谢府在灵堂上个给母亲谢罪!】
【君子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少年的情绪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平静,又恢复原本那个处变不惊的谢观。】
【司马亭却察觉到了,谢观心中之意。】
【温和从容的少年心中锁住一条恶龙。】
【刚刚如同“井中蛟抬头!”】
【此时!】
【此时,湖中缓缓驶来一艘比刚刚谢观尊贵太多的大舟,无舟子摇橹,却自横渡水面,引得院中众人纷纷侧目。】
【舟上最前面站着的中年男子身形清癯,身着长衫,脚踏布鞋,正是谢鸿,谢府的二老爷。】
【谢老太君被搀扶着在岸边亲自迎接,眼中激动含泪。】
【老太君身旁的袁夫人的神色却有些不定,似乎对谢鸿的归来心中复杂。】
【在谢鸿身后站着一位遮掩了容颜头戴斗笠的白纱女子,让人无法窥见其真容。】
【更引人注目的是,舟上还昂首挺胸地站着一头黑驴,显得颇为奇特。】
【谢老太君见此心中暗自奇怪,莫非是鸿儿又找了一个女子婆姨?】
【在斗笠女子之后便是赵夫人和谢人凤二人,赵夫人眉头紧皱,谢人凤神态恭敬。】
【在谢鸿一侧的刚刚和谢观遇到的二院四小姐谢琦月和张玉芝。】
【谢琦月满脸开心,张玉芝似乎在舟上四顾岸边,找寻什么!】
【湖边下人皆是微微欠身!】
【司马亭和谢莹也是起身,以示对这位谢先生的尊敬。】
【你不敢托大,也是站在岸边看着这位传说之中的谢家二老爷。】
【远远看去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你从司马亭的态度便知,这位当年名动汴京的谢鸿,绝对是修行高绝之人。】
【你收束心思,站在岸边,目光偶尔掠过赵夫人身旁的谢人凤,心中暗自思量。
【然而,舟行至湖中央却突然停住!】
【众人不解。】
【你抬眸看去,只见谢鸿低头看着湖中悠悠的湖水!】
【你眼中平静,心中若有所思。】
~
谢鸿突然停下了船舟。
看向湖中之水。
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有些喃喃自语道:
“谁能取走他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