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严肃的目光下,晏之煊握紧小拳头,沉声道:“我晏之煊,不输任何人!”
闻得此言,便是晏娴姿也不由诧异一瞬,随即欣慰望着男孩,轻声道:“儿子,你是双灵根资,娘亲相信你能成,至于那孩子,虽是天灵根,却心执旁门,道心不如你!”
晏殊空有资质,却痴迷灵植之道,这却是给了她家儿子力争上游的机会。
儿子有心,那身为丹师的晏娴姿自是鼎力相助,且听闻那晏殊每日修行仅四个时辰,简直是暴殄天资!
她儿子,今后便修行八个时辰!
而晏之煊却浑然不知,因为他这个决定,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苦不堪言。
……
另一边,晏殊并不知,自己三姑拿他比较晏之煊,激励奋进。
不过修行亦是他的首选,不敢马虎。
回到自家的院落,他便展开日常修行,识海中‘十万’星辰闪烁,点滴汇聚大浪大涛,给予非凡晋升速度。
岁寒不知年,修行,练法,灵植,周而复始,一晃又是一年光景,晏殊顺利晋升。
练气五层!
然而小小突破并未被他放在心上,依旧安心修行,享受一点点变强的感觉。
而除了修行之外,晏殊术法也因为‘神凝’玄机日复一日增长,能保持半柱香‘通明状态’,心无外物,杂念不生。
其中主修的青梭术,更是顺利晋升‘大成’关,理论上相较‘通玄’也不远。
时间再度流逝,直至晏殊八岁这一年。
......
这一日,澜凌峰顶,此处凌天观云,沧澜浮沉,洞府外的百丈空地,古树耸立,花草稀疏,十几个家族孩童汇聚于此。
某个生着粉雕玉琢的四岁女孩,正翘着屁股趴在悬崖边,望着万丈高空,哇了一声:“好高啊!”
身旁孩童亦是望着高空,兴奋又害怕,唯有其中一个大男孩,九岁年龄,面容却是少见的老成。
他伸手触过无形结界,喃喃道:“这便是曾祖父修行闭关之所?”
他能感觉此处乃是族峰灵眼之地,灵机最为强盛,若在这里修行,一日可抵寻常之日三日,好处极大。
这时,晏之煊侧目,望着另一边蹲在地上,正好奇观察花草的弟弟,嘴角一抽。
“就知道把玩这花花草草……哼,空有资质而不重视,也配跟我争?”
他暗自冷哼一声,两年时间他快突破了练气六层,也不知道这位弟弟是哪般层次?
这时,他灵觉似注意到什么,不由出声道:“曾祖父要出关了,你们都站好!”
此言一出,身旁原来还东张西望的一帮孩子,连忙听话应是,乖乖巧巧汇聚在洞府前,以族中教导之规站好。
此次族长亲自下令,汇集家族十二岁下的孩子,借机考校族子的修行变化,顺便加以指点,查缺补漏。
他们平日也有受自家父母,或其它长辈授道,但却是头一次被族长召在峰顶之上,是以心情不由紧张忐忑。
然而,一双双眸望向角落毫无动静的家伙身上,晏之煊不由严肃出声道:“弟弟,别玩那花草,族长要出关了!”
正在赏花的晏殊,不由反应过来,似乎在叫我?
他回过头,便见一帮小萝卜头皆是站着笔直,表情严肃,不由奇怪道:“见曾爷爷就见呗,你们干嘛这么认真?”
一帮孩子:“……”
晏之煊生气道:“曾祖父是一族族长,德高望重,哪能如此随意怠慢,你快过来站好,没规矩,你是要挨罚的!
“小殊,你要听之煊的话!”
“就是,如此场合,你也太不认真了!”
“呃...”
晏殊见惹了众怒,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站起身,走到队伍一侧站好。
只是晏之煊见弟弟如此松驰姿态,不由生气瞪了一眼,开口道:“弟弟,你...”
然而这时,面前洞府只闻嗡的一声,四面皆开阖,映入眼帘别有洞天,芭蕉潭水氤氲雾,云光扶摇潜庭,相伴山外云海景。
孩童们瞪大双眸,发现原来是一方洞府内庭,占地开阔,其内摆件多是石筑木雕,古朴无奇却浑然天成,别有风味。
一张石榻上,老道人一袭出尘素袍盘腿而坐,正含笑望着他们,缓声道:“孩子们,都进来吧……”
一帮孩子左看看右瞧瞧,却一时不敢踏入内庭,虽然面前是他们曾祖父...
可随着年龄渐长,长辈教诲,他们皆知这位乃是筑基仙人,寿载两百四十岁,能乘风驾云,逍遥世间。
当初敢质问曾祖父的晏小兰,如今也是不敢继续放肆。
不过,却有一人敢。
在众目睽睽下,晏殊当先一步,径直步入内庭,随即凑到晏山海身旁,讨好道:“曾爷爷,您洞府右侧的那梦螺草,能不能送给小殊?”
此言一出,其它孩子皆是呆了呆,他是怎么敢直接索要的?
晏之煊哼了一声,这下弟弟有罪受了,要吃苦头了!
就在他们准备看好戏时,除人意料,晏山海发出一声爽朗笑声:“小殊喜欢啊,想要拿去便是!”
说着,他状若无意摸了摸晏殊小脑袋,轻咦一声,不由愈加慈爱望着面前八岁男孩。
真是好孩子啊!
晏殊却早以习惯,甚至他比在场所有人皆自在,大着胆坐在榻上,拿起桌上一颗灵果,随意啃了一口。
这一幕羡煞旁人。
殿外的晏之煊不由呆了呆,难以置信之余,又恍惚觉得这似乎很熟悉。
遥远记忆浮现,他当年好像也有在曾祖父膝上玩耍的情景,甚至还干了许多在如今看来大逆不道的事。
晏山海叮嘱晏殊慢点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唤道:“都在外边怔着干嘛,入屋到曾爷爷身边。”
闻得此言,晏之煊如梦初醒,连忙携人入了内庭,正经一礼:“之煊,见过曾祖父。”
“你这孩子,叫曾爷爷即可!”
晏山海无奈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小时候与他多亲近,怎么如今反而生疏了不少。
瞧样子,似乎也没有小晏殊活泼,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