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欣武开始问起程学民那个稿子来，除了张光年已经知道，这稿子谁也撬不了！
其他刚刚复刊的《当代》主编秦兆洋，《中國青年》的杨晓生，《昆仑》的负责人海波等，全围过来了！
他们基本都是在今年伊始，先后开始复刊没多久的杂志社负责人。
本来都是刚刚复刊，手里没有影响力的稿子或者作者，一时半会儿没法复刊到他们停刊前的巅峰！
而且，也落后《人民文学》《燕京文学》《十月》他们半年一年才复刊，可谓是一步慢步步慢。
所以都在费尽心思的约知名作者的稿子，都在想尽办法的迎头赶上。
而眼门前！
要说他们杂志报刊业内风头最劲的作者是谁？肯定是非改开先锋程学民莫属。
可惜！
在他们陆续开始筹备复刊工作，准备向程学民这个改开先锋约稿时，人不见了不在燕京了！
再有消息，就是直接解放军报纸上，有先锋程学民的报道，竟然南下去了前线慰问演出！
程学民一个作者，跑去慰问演出？
当时就没少让大家感到意外诧异，后来又是听说发生了那个变故，大难不死虚惊一场。
大家也才知道，程学民这次南下是带着任务去的！
亲临前线战地采访，要写出一篇有关这场战事的稿子出来。
这篇稿子，特别备受上面的重视，又是一颗跟《乔厂长上任记》一样的原子弹！
可以说，谁家要是能拿到这篇稿子的独家发表权，给这颗原子弹点火起爆，那就是等着直接重返巅峰。
所以！
大家都在虎视眈眈着这篇稿子，可谁又不敢第一个凑上来提这个稿子，生怕打破了目前微妙的平衡。
可哪知道，刘欣武的《十月》自侍有个丈母娘，就敢这么公然的打破微妙平衡，当着大家的面询问这个稿子。
那还有什么说的！
《当代》的秦兆洋，《昆仑》的杨晓生，《中国青年》海波，以及其他几位杂志社负责任，全部一拥而上凑了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要程学民这篇稿子。
突然面对这些主编们的争抢，也是打得程学民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无法应付。
“刘老师，秦老师杨老师海老师李老师……各位老师还请让我把话说完，让我把话说完啊！”
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这些老师实在是太热情了！
“抢什么抢什么？挤什么挤什么？老秦老杨老海，还有你李青泉，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让学民自己说！”
“伱们这样抢是肯定没有用的，让学民他自己说，大家都是各单位的负责人，能不能要点形象行不行啊？”
刘欣武也趁机，赶紧帮着程学民劝大家，别抢别挤！
他还就真自侍有个程学民的丈母娘在手，还真不怕这些老家伙们，跟他们《十月》抢这篇稿子。
程学民不都说了吗？稿子已经写完了，现在在给他丈母娘手里润稿！
那还有什么好抢的？
这篇稿子顾老师肯定是留给他们《十月》自己用，还真能让这些刚冒头的老家伙们，给抢走？
真要是给他们抢走了，那不得直接一举超越他们《十月》？
这怎么行？
他们《十月》好歹比他们《当代》《昆仑》早半年复刊，已经抢到了先机！
更是先后发表了《乔厂长上任记》《拜年》等极尽影响力的稿子后，直接从双月刊晋升到了单月刊。
现在正是一鼓作气，争取赶超李青泉《燕京文学》的关键期，学民这个女婿又搞了这么一颗原子弹，顾老师怎么可能会给别人？
这次这一颗原子弹，怎么也得轮到他们《十月》自己放啦。
旁边人民文学的张光年根本没说话，就看着这些个家伙抢来抢去，蛮好玩的！
又见《十月》的刘欣武满满的自信，喝令大家全都别说话，让他们《十月》女婿程学民自己说！
行，很行！
老刘，你们《十月》的女婿会给你大惊喜的！
想到乐处，张光年暗暗的拍了拍刘欣武的肩膀，希望他能挺住。
不过此时此刻的刘欣武，全在程学民身上！
被张光年拍了拍肩膀，并不以为意，继续看着程学民等着他的下文。
等着程学民继续说，稿子给谁他做不了主，得他丈母娘顾老师说的算。
他们《十月》，就要这一句话，就够了！
“刘老师，各位老师，是这样的！”
“这次南下慰问，我是受总政的委托，写一篇有关前线战士们的稿子！”
“这篇稿子可能会涉及一下敏感问题，是要先送总政那边审查的！”
“要是审查没问题的话，也是有总政那边指定刊物发表……”
“其实就是《解放军文艺》，这次一起南下的《解放军文艺》董玲董老师，还是我这个稿子的第一责编！”
“所以，要让各位老师错爱了！”
说完，程学民给半躬了一身，向这些热情的老师们，表示抱歉遗憾。
特别是《十月》的刘欣武，又让他们失望了！
“啊？要给《解放军文艺》啊？”
众位主编负责人一听稿子要给解放军文艺，瞬间就哑火无语了，没法抢了！
这要是刘欣武的《十月》，他们还想着试一试。
可是在听到是《解放军文艺》之后，大家都知道没戏了！
而且程学民说的也对！
这个稿子是写前线战事的，稿子不给《解放军文艺》给谁？
“学民，要给《解放军文艺》啊？”刘欣武闻言本来还喜洋洋的脸色，瞬间又是跟上次《乔厂长上任记》被撬了一样，瞬间垮了下来，苦逼的点头说道，“也对也对！”
“学民，你这篇稿子给《解放军文艺》也确实是对的，毕竟这是总政既定的稿子吗！”
刘欣武连连点头表示理解，他也看得很开！
反正这篇稿子别给他们《当代》《昆仑》，特别是李青泉的《燕京文学》，别的给谁都行。
哪怕是给张光年的《人民文学》，都行！
因为给《解放军文艺》和《人民文学》，只会给他们锦上添花，又能帮程学民这个作者，再狠狠的刷一波影响力。
跟他们《十月》完全够不上竞争关系。
所以刘欣武听了给《解放军文艺》后，虽然很失望，但很快就暗暗腹黑了一下。
只要别给《当代》《昆仑》他们，否则他们一发表，肯定就直接迎头赶上他们《十月》，甚至是赶超远远的拉开。
毕竟这几家刊物在停刊之前的影响力，都比他们《十月》的要大。
现在他们缺的可能就是一篇同样有影响力的稿子，而已。
至于李青泉的《燕京文学》，那就更不能给了！
否则，他们《十月》是真的没法赶超，拍马都追不上了。
“谢谢刘老师！”
程学民也只能对刘欣武报以抱歉的微笑，又客气的说了几句，回头去他们单位《十月》坐坐，再聊。
也顺势客气的应承了一下，其他几位主编老师们的邀请。
过去坐坐可以客气的应承一下，至于去不去人家也不会太当真。
倒是他们当面的约稿，程学民可就没有当面应承点头答应，都是推脱马上要高考，是真的抽不开身写稿子。
至于各位老师约稿的事情，全都等到下半年再看。
听到程学民还要参加今年的高考，当场其他刚刚返城恢复工作的秦兆洋他们，又是直接没傻眼死。
他们争着抢着的作者，竟然还是一个要参见今年高考的学生？
我滴个乖乖，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了不起啊！
“好了，学民！你的《牧马人》《乔厂长上任记》跟《悠悠寸草心》，我这边都帮你签到了！”
“回头你这篇稿子赶紧送审发表，我们这边争取第一时间，给你发单行本！”
要说在场谁最淡泊名利与世无争，谁全程都在看热闹，就属人文社的李叔光了！
见大家都差不多了，李叔光这才开口帮程学民签了到，顺便提点一句赶紧把手里完稿的这个稿子送审发表！
过审发表后，他们人文社这边肯定要趁热打铁，赶紧把单行本给安排上！
所以！
不管他们这些杂志社怎么打，到最后还得看他们人文社的脸色！
能不能给你们出书，决定权可是在他李叔光的手里。
而且这次评选委员会，李叔光可是第一执行委员，话语权就只在主任跟三位副主任之下。
可那几个主任副主任都是德高望重的大文豪，都仅仅只是挂个名，具体做事的就是李叔光他们这些委员！
而李叔光是第一执行委员，可以说是这次评选委员会真正的主事者。
“好的好的，谢谢李老师，我这边会尽快的！”
程学民跟着点点头，见李叔光要将签到的本子重新收起来，赶紧跟着说道：“李老师，我这边还没签完，还要签两个到！”
李叔光这边只签了燕京文学送选的《牧马人》和《悠悠寸草心》，以及人民文学送选的《乔厂长上任记》，可其他几个发表在外地的稿子，还没签呢！
“呃？！学民你还有获奖稿子？！是哪一个？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啊！？”
李叔光听了程学民的话，脸色一阵疑惑，脑子里也过了一遍这次获奖名单，应该没漏稿吧？
程学民发表的不就那几篇稿子吗？
“是啊学民！我们后面的《拜年》，以及《收获》的《陈焕生进城记》，都是今年发表的稿子，这次评选的是去年十二月份以前，到77年下半年的稿子！”
刘欣武也会错了意，以为程学民还不知道今年发表的稿子不算，赶紧解释了一句。
虽然这两篇稿子确实也写的不错，反响也非常的大，也都发表在年前。
可这次评选是按公历算的，这两篇稿子虽然是发表在年前，但那已经是今年公历的一月份了，要入选也得等明年这个时候再说。
又想到了一点，刘欣武跟着补充道：“而且这次评选的是优秀短篇，学民你的那几篇中篇，也同样没送选！”
除了几篇短篇之外，程学民在年前也发表了两个中篇，也同样写的非常好，获得的反响也不错。
如果要评奖的话，肯定能得奖。
可那属于中篇，不属于这次短篇的评选范畴，也同样不行。
“刘老师，我知道的！”程学民跟刘欣武点点头，又是看向李叔光说道，“李老师，我年前在巴老的《收获》发表了两篇稿子！”
“一篇是刘老师刚才说的《陈焕生进城记》，另外一篇是《内奸》！”
“《内奸》也是学民你写的？”
程学民刚说完，旁边的李青泉就跟着惊呼道：“这次巴老的《收获》入选了两篇，其中一篇就是《内奸》，它是学民你写的？”
好家伙！
这由不得李青泉不惊呼，因为《收获》虽然仅仅刚刚复刊了一期在去年，可却就这一期直接追平了他们《燕京文学》全年，都是两篇稿子获奖！！
他们《燕京文学》两篇全是程学民给供的稿子，可哪知道《收获》两篇获奖之一，也是程学民写的！
好家伙，怎么从来没有听程学民他提过啊？！
“学民，《收获》那篇获奖的稿子《内奸》，也是你写的？”
刚刚还换个思路看开了一点点的刘欣武，在听到《收获》的获奖稿子，竟然也是程学民写的，当场就傻眼坐不住了！
顾老师她这个女婿怎么回事啊！？
所有获奖稿子全部往外送，就真的不想着照顾一下下，他们《十月》的吗？
“不会吧！？《内奸》也是学民你写的？那怪不得当初李晓琳，会跟我们一起统一战线了！”
人民文学张光年听了也同样咂舌，到现在也算是明白过来，当时统一战线为什么会有沪上那边的《收获》！
感情在这之前，程学民就已经跟《收获》的李晓琳勾搭上了，在她们的《收获》发表过稿子！
“那这岂不是说，学民你入选了四篇稿子，有四篇稿子获奖了！？”
“不是吧？！四篇稿子获奖了！？这这这……太神气了吧？”
跟着其他几位老师们，都无一不是咂舌惊骇不已，原来这位先锋同志在沪上那边，也有一块阵地啊！
而且还是能跟人民文学扳手腕的《收获》，那这块阵地可不算小。
“《内奸》也是学民你写的？！”
“学民，你可别告诉我，除了这篇《内奸》之外，还有其他获奖稿子我们不知道的！”
“这要是还有……这次的颁奖大会就真的被你包揽了！”
评委会实际负责人李叔光手中的笔，也同样没差点惊落掉，满脸骇然的看着程学民，重新将签到本打开，找到了获奖作品《内奸》，给签了一个到！
又是傻傻的看着程学民，再问了一句。
心里想的也正如李叔光说的，这后面还有获奖作品的话，这次的颁奖大会可不就是给他程学民开的吗？
这么大的事情，他李叔光这个评委会负责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李老师，是还有两篇！”
“一篇是《沪上文艺》的《女大学生宿舍》，另外一篇刚才李老师你提过，是我发表在我老家《延河文学》的《黄土高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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