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跑火车。
胡说八道,偏偏又还能聊的很融洽。
真佩服这老四。
陆有仁也好,陆大军也好,两人都不禁在心里面对陆阳临场发挥的表现肃然起敬。
这个他们可学不来。
只是,真的就只有陆阳一个人在演戏吗?
“呸,有辱斯文,老混蛋,没一句实话,亏你还自称是文化人。”
陆阳一边应付杨百万,一边在心里面暗骂。
若非他已经看穿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这会儿恐怕老底都要被对方套了出来,即使是如此,也都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一无所知的两位本家堂兄弟。
还以为他这是在欺负老同志,在拿老同志当猴耍呢,岂不知这老同志才是真正耍猴之人,若非是三人中还有自己这个聪明人,被人家卖了,都说不定还在帮人家数钱。
因为不放心,所以不敢闭眼,不敢闭眼,所以只好找人唠嗑。
被子里面包内藏了十几万国库卷的杨百万,与包里放了一万多的国库卷的陆阳,两人就这么在上铺对坐着,胡扯了半天,从下午到晚上,持续七個多小时,直到火车“呜呜呜.....咔哧咔哧”开进了申城火车站为止。
“那么有缘再见,回聊。”
“回聊...”
拿上行李,陆阳与杨百万两人又状若无事的握了握手。
目送着杨百万下车。
在两位本家兄弟的不解目光下,陆阳哑然失笑道:“这个人有趣的很,你们以后要是遇上了,记得要向他多学习。”
“啊?”
大堂哥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那懵逼树上的果实。
倒是大军,反应居然还很多,一脸的吃惊道:“阳子你的意思,莫非是他也在干这个?”
陆阳淡淡的道:“那可不,人家可是大老板,申城本地人,可不像咱们,小打小闹的,看到他抱在怀里的包没有,那里面我估计最少有十几万的国库券。”
“嘶———”
空气都突然变凉了。
大军也好,大堂哥也好,两人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就是羡慕不已。
陆阳透过眼角的余光瞧了瞧,很好,除了羡慕,没有看到自己所不希望会看到的贪婪目光。
于是笑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与其羡慕他人,还不如咱们自己好好干,只要干好了,今天的他杨百万,也未尝不能是咱们的明天。”
不经意间,又透露出了姓杨的外号。
更是令两位本家兄弟暗暗咂舌。
“乖乖,原来还是个百万富翁啊,杨百万,好霸气的名字,四弟,你说咱们以后有没有机会,也改称陆百万?”
“哈哈,你就死了这条心,阳子还有点希望,咱们两以后也就最多叫个陆十万,陆一万,陆五千.......”
“滚,你才陆五千,我要取外号,最低也要取个陆一万,陆五千太丢脸了。”
“嫌弃丢脸,伱连五千都干脆别要啊,都给我得了,正好娶媳妇。”
“呸,想的美......”
下了火车后的一路上,两个憨货斗嘴起来,就没见想过要停。
让陆阳失笑不已。
第二天。
一大早,还是老规矩,边啃着大肉包,边走路去隔壁汉口路的证劵交易所。
然后,哦豁,碰上了熟人。
这回就连陆阳都目瞪口呆,一只手抓住半边包子,一半已咬在嘴里,一半的一半已咽下喉咙。
“快,给我水。”
手忙脚乱的从旁边大堂哥的手里面接过一瓶水,仰头一口气灌下半瓶,总算是舒服了。
不然他差点要被噎死。
把剩余的半瓶水往大堂哥的怀里面一塞,又整理了下衣服,陆阳带着笑脸走上交易所的台阶,与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眼角带着奚落,却也同样不免带着稍许慌乱的杨槐定打招呼道:“巧啊,杨哥,你这是家在附近呢,还是也来办业务?”
杨百万经历了起初的慌乱,见这昨天才遇到的小子还在装,有样也学样道:“哈哈,陆小哥你看人还真准,没错,我家就在附近,当然,也顺便来办点业务,陆小哥你呢?总不至于你那要走的亲戚,也刚好家就在这附近吧?”
陆阳摇了摇头。
然后,突如其来竖起了大拇指来笑道:“杨哥果然厉害,连这你都猜得到,虽然不对,但也差不多,说起来我那远嫁的小姑,她家可不住在这附近,但是她在这里面上班啊,你看这巧的。”
“巧你个头。”
杨百万闻言翻了个白眼:“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小子要真有个小姑在这里面上班,我把头扭下来给他当球踢。”
“大骗子,还杨百万呢,居然撒谎骗小孩,住这附近?你以前不是在合金厂上班吗?合金厂的职工家属区,距离这里起码得有好十几里吧,就这也叫住在附近?”陆阳嘀咕道。
两人都对对方没啥好印象。
陆阳是早心知肚明。
杨百万也是算明白过来,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姓陆的小子,干得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买卖。
同行相斥,又哪还能真亲热的起来。
这时,刚好铃声做响,背后的交易所大门被从里面打开,松了一口气的杨百万再懒的和这满嘴跑火车的小子废话,打了个哈哈,扭头就进了交易所。
罢了罢了,反正都曝光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肥城那么大,多一家倒卖国库卷的同行,也影响不了他什么,只是但愿这满嘴跑火车的臭小子别给他添麻烦,影响了他杨百万挣大钱。
不对,还有保镖也要提上日程了。
陆阳则扭过头,冲两位本家的堂兄弟眨了眨眼睛:看吧,我没猜错吧?这老小子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江湖人。
在两位本家堂兄弟偷笑的目光下。
把手上的最后半个肉包子吃完,接过大军包在怀里的包,陆阳紧跟在杨百万的身后,同样也走进了证劵交易所的大门。
“姐姐好,还要麻烦你,这次我还是要换现金。”
找到上一次的胖大姐,陆阳将包里的国库券倒出来,不多不少,刚好一万出头。
这回连胖大姐都对他另眼相看:“哟,又是上次嘴甜的小伙子,不错,今天的国库钱成交价还是在126.7,比前几日多涨了几毛,阿拉来给算算。”
9200。
去了一趟肥城,换回10000出头的国库卷。
再到这交易所里一出一进,换成12000出头的现金,净挣比3000都还多。
这就是时代的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