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也不知道和蒋砚分开的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总之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下班之后偶尔和同事聚个餐,一个人逛逛商场。
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期间她再没和男人约过会,也没再去酒吧。
她努力让自己和之前过得一样,可每当变天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一个人。
那条围巾,被她放在了最角落的柜子里。
……
和蒋砚再次见面,是黎温荞从塞盟回来。
她和叶寒西和好了,虽然受了伤,但整个人的状态很好,一副被爱情滋润的样子。
听说沈芷白给叶寒西投毒,又在黎温荞面前吐了血。
褚念听后头皮发麻,明知可能会撞上蒋砚,她还是赶去了警局。
夏末初秋,枝头的树叶已渐渐稀疏。
蝉鸣还未褪去。
月光下,男人面色冷峻,光华的容颜下隐约几分憔悴。
褚念视线扫过之后,便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几步冲上前,伏在黎温荞膝上。
在听到沈芷白已经去世的消息后,她一时间消化不了。
是蒋砚提醒她,黎温荞的状态不好,别再刺激她。
上车之后,她一直在悄悄看蒋砚的侧脸。
窗外的路灯隐约映在他脸上,影影绰绰的,像极了那几个夜晚。
她恍惚记起了她趴在他耳边说的悄悄话:“蒋教授,你身上好暖和,以后天凉了都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不知怎么的,几个人将话题引到了‘初恋’。
蒋砚说,他的初恋是在四年前,他在酒吧偶遇了一个漂亮姑娘,姑娘喝醉酒认错了人,然后稀里糊涂地发生了‘一夜情’。
黎温荞打趣他吹牛,可他是不是吹牛,褚念很清楚。
因为在他讲故事的开头时,她就知道了他在说谁……
那晚,她在渣男门前哭了好久,之后便跑去酒吧喝酒。
昏昏沉沉中,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恍惚中她认错了人。
可在抱上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可她没有撒手,她就是想借着酒劲放纵一次!
同样,男人也没有拒绝她。
就那样,她有了人生中第一次经历。
只是清醒之后,她穿好衣服跑掉了。
离开前她瞥了一眼熟睡中的男人,由于拉着窗帘又没有开灯,昏暗中她只看到一个轮廓。
看样子,应该挺帅的。
来不及多想,只那一眼,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那个全程都在照顾她感受的男人,竟然是蒋砚!
想到这里,褚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震惊之余,她更多的是让自己保持镇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她以为,只要把黎温荞送回医院就能结束这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谁知叶寒西在电话里说了她要去相亲的事情!
气氛再次凝固。
她硬着头皮聊了几句,没想到,相亲对象竟然和蒋砚认识!
她本意是想走个过场,而在蒋砚的一再追问下,她被迫说了违心的话。
与宋澄见面的那天是个阴雨天。
看着对面谈吐得当的男人,褚念并不讨厌。
在得知对方也只是走个过场后,她明显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在隔了几个座位的位置上,瞟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宋澄。
“我们回去之后,和家里人说互相没看上,合适吗?”
宋澄搅了搅杯里的咖啡,“确实不太合适。”
“嗯?”
“当初你爷爷救过我爷爷的命,两个老头商量好要结亲,谁知生的都是儿子,就延续到了下一代,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
如今我爷爷躺在重症监护室,他说你爷爷已经走了,他得替他完成心愿才有脸下去见他,所以硬生生把我逼来了。”
褚念沉了口气。
这件事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当时奶奶说,老宋那个人轴,约定好的事情就要办到,让她即便是装样子也得去装一下。
现实点说,老宋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临走前,能看到她和宋澄交往就可以了。
想起爷爷和蔼的目光,褚念一时心软,宋爷爷应该也是和她爷爷一样善良可爱的老头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褚念问道。
宋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有些自私,但你能不能……配合我演演戏?”
其实褚念也是这样想的,她还怕她提出来显得没分寸。
“嗯,演戏可以,只是……最近集团里忙,我得替我哥哥分担点,可能我不太方便和你去苏城。”
“没关系。老头为了把我派来,硬生生在江城成立了个分部,说让我来开疆拓土。
实际上,他是怕你住不惯南方,给我在这边添点产业。做大了,就能一直待在江城了。”
听他这样讲,褚念突然有了压力,“你爷爷想得真周到。”
“没关系,你不用有负担。即便不和你相亲,家里也是要开拓北方市场的。”
褚念点点头,偷偷瞟向不远处的蒋砚。
想到那天他在电梯口说的话,褚念心底一沉。
“既然这样,那咱们做戏就做足一点,不然人多眼杂,容易走漏风声,被你爷爷知道了该伤心了。”
“没问题。”
宋澄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说第一次见面,要送女孩子礼物。”
褚念一时尴尬,“这怎么好意思。”
“先收下吧,如果你实在不想要,等这场戏演完了再还给我。”
宋澄说着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一对闪着耀眼光芒的钻石耳钉。
“这……行吧。”
褚念原本就是爽快人,既然两人都商量好了,她也不再扭捏。
而她今天出门时恰好忘记戴耳钉,于是顺手戴在了耳朵上。
她对着玻璃拨了拨耳垂,“阿姨眼光真好,等下次见面,我给阿姨带份礼物。”
“没问题。”
褚念原本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而宋澄也坦然大方,于是两人很快聊到一起。
聊到最后,褚念甚至忘了不远处还有一个人。
就在她眉飞色舞讲着爷爷的糗事时,一道身影突然遮住了她身侧的光。
褚念偏过头,就见蒋砚正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愣怔间,耳边传来宋澄诧异又惊喜的声音:“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