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还是退让了么？”
楚休轻出一口气，如果对方是个死板的信奉打压那一套的官僚主义官员，那他还真有些麻烦。
“待会态度好一点，既然对方让步了，我也需要让大佬们安心。”
心念既定，楚休也不过多纠结，沉入意识进入了渊城。
刚一进入，他就收到了一封信息，上面有着坐标。
数据流在渊城中的穿梭很快，没一会，他就来到了指定位置。
一个身材魁梧，带着黑色鬼面具的男人静静等候在原地，秦项则恭恭敬敬地站在其身后。
“见过两位前辈。”楚休恭声道。
“嗯，”黑面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陈策是吗，你在尸鬼世界中的表现，我已经听秦项说过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出乎意料的是，黑面具没有对楚休的遮遮掩掩表示不满，反而还夸赞了他一句，这让楚休心中一松。
“多谢前辈夸奖。”他道。
黑面具轻轻点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睚眦】，是调查局南部区域的总负责人，也是杀生王座下弟子之一。”
黑面具的话，让楚休心中一动。
睚眦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凶兽，嗜杀喜斗，性格刚烈，有个成语叫睚眦必报，指很小的怨恨也一定要报复，虽然这里的睚眦并非指这种凶兽，而是一种衍生意，指怒目而视的人，但也可以窥见些许此凶兽的个性。
高阶觉醒者基本都有自己的代号，有些是自己取的，有些是别人传的，大多光从代号便能看出其本人的个性，此人名唤【睚眦】，其性格只怕颇为不好惹。
而他身为杀生王座下弟子之事也让楚休再度一惊，杀生王执掌华夏军部，乃是八位天王中杀心最重的一位，动手从来不留活口，非但不留活口，还要斩尽杀绝。
当年黑暗动乱的时代，死在杀生王手中的觉醒者不计其数，只怕比其他七位天王加在一起还多。
如此凶名显赫，收徒要求自然也极严，此人能成为杀生王弟子，天赋绝对是最顶级的一批。
楚休不敢怠慢，忙道：“晚辈见过【睚眦】前辈。”
睚眦点点头，道：“闲话少说直入正题吧，我看你我都不是喜欢客套的性格。”
“有关你权限提升的评估结果出来了，我们联系了三方势力，最后确认将你的权限提升一级到五级，这会使你每年能够从单一势力兑换的因果点总额提升至35400点，比你之前提升了大概百分之二十五。”
睚眦的话，让楚休眉头微微一皱。
也就是说，他现在最多只能再兑换两万因果点么。
这个数字对普通觉醒者来说，自然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哪怕王阶想搞到，通常都需要数月的历练。
但对楚休而言他还是有些不满足！
“这已经是极限了，到了这个等级，必须用拳头打出来才能服众，不可能直接给你。”睚眦道。
见他这么说，楚休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因果点直接关系到实力的提升，对所有觉醒者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资源，这种资源的分配只有一种方式能够让其他人满意，那就是用绝对的力量，一拳一脚地打服所有的反对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权利等级的设定，只是将有关因果点的血腥争抢规范化而已。
“前辈，我近期便有一批装备道具，想要换成资源。”楚休道。
睚眦瞥了他一眼：“是李斩和文飞燕身上的战利品吧，你打算怎么兑换？”
楚休询问：“不知调查局可还有进入尸鬼世界的打算？”
睚眦点头：“自然是要去确认一下的。”
这个回答如楚休预料的一般，虽然在调查局眼中，让灾厄脱逃基本就已经代表着尸鬼世界脱离人类的掌控，但自不可能不管不问地就这样丢在一旁。
大概率还是会在冷却期结束后，由秦项进入进行初步的探查，看能不能把灾厄来不及吃的资源抢一点回来。
“那便在尸鬼世界中交易吧。”楚休试探道。
睚眦定定地看了他一阵，忽然轻笑一声：“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我希望你在日后能对我们调查局，少一点防备，多一点信任。”
楚休连忙道谢应是。
“好了，谈完权力等级，也该轮到旧日试炼了。”睚眦话锋一转。
“请前辈放心，在下一定尽快招募队友进行挑战，实际上，之前在探索尸鬼世界时，秦前辈给我安排的三位队友我就觉得挺好.”
以楚休目前的实力来说，配什么队友都差不多了
那些文明使之下的顶级天才，直接战力甚至比不过他一个加了buff的鬼将，更别说还有血魔化身压阵。
楚休提这个意见，只是想不露痕迹地带一手好兄弟而已，因为如果直接点名带好兄弟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
不过说到一半，楚休便见睚眦抬手示意，打断了他。
“那是之前了，现在我们对你有新的期待。”
“我此番特意来，也是为了说明此事。”
“前辈请说。”楚休道。
“那就是其实旧日试炼，可以通过减少队友的方式来提升难度和收益！”
睚眦的话，让楚休微微一愣。
睚眦续道：“其实就算我不说，你在发动旧日之证开始旧日试炼时，也会自然而然地知道此点。”
“旧日之证是个极其特殊的道具，他能使得哪怕试炼失败也保下试炼者一命，而其也能在试炼中使用，为试炼者获得巨大的优势。”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其可以在试炼开始前便提前使用，将进入试炼的人数极限扩充为六人，大大增加通过试炼的概率。”
“经过我们的研究，我们发现这是由于旧日之证中存在【旧日等级】这一设定，初始等级为一，在通关过程中可以通过主动使用，来减少【旧日等级】换取优势，也可以通过限定额外条件提高难度来增强【旧日等级】。”
“【旧日等级】越高，试炼的奖励、试炼最后解救的人员也就越多，越好！”
“而提升【旧日等级】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限制人数。”
“两人进入，就能将【旧日等级】提升到二，单人就能将其提升至三！”
随着睚眦的话音落下，楚休也明白了过来。
对方这是看到了自己的实力，想让他尝试少人数通关啊。
实际上，楚休在听到这个提议的瞬间，他就决定同意了下来，就是睚眦不说，在得知单人通关能提升奖励后，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楚休并不是个死板的人，青山目前实力和他差的太远了，并非一定要将其带上，想帮好兄弟的话，以后机会多的是，肯定是优先以自己的发育为主。
不过他面上还是显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前辈，少数人通关您觉得我能做到吗？”
“我的召唤物虽然战力不俗，但只擅长蛮斗，在侦察、防御、信息分析等方面可都是有很大的不足啊。”
楚休迟疑着说道。
睚眦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这些，确实是召唤职业的短板，而想通关旧日试炼，可不仅仅是实力强就足够的，需要各方面足够均衡，没有弱点才能有足够的通关把握。”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此事的原因，因为旧日试炼本身的难度已经够高，强行让你减少人数通关，反倒有可能一无所获。”
“我不妨告诉你，有史以来的二十七位文明使中，四人凶阶旧日试炼的通关率很高，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但双人凶阶旧日试炼，总计有十二位尝试，最终却只有三人通过，通关率仅有百分之二十五！”
“如今，这三人和其搭档，都是华夏最负盛名的双人组合。”
“而单人试炼.仅有两人进行了挑战，且目前还未有人能够完成！”
睚眦的话，让楚休心中微微一凛。
每个文明使，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之中没有傻子，而他们身后，无一不是各国政府最精锐的分析团队。
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有人鲁莽冒进，而都是在起码有一定把握后再进行挑战，那些挑战高难度的文明使，本身应该也都是文明使中的佼佼者。
但即便如此，通关率竟依旧这么低，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因为旧日等级的提升，不仅仅是通关人数的减少，还会有额外的试炼规则，本身难度也会加大！”
“但收益也是极其惊人，并且高难度会出现低难度无法获取的特殊奖励。”
“比如那通关双人试炼的三个组合，就都得到了一件【神话】装备！这也正是明知道试炼难度巨大，却依然有许多文明使挑战的原因。”“所以，我们也只是为你提供信息，最终的决定，还是要你来做。”
【神话】装备！
睚眦他的话，让楚休心头瞬间一片火热！
【神话】装备和【传说】装备的差距，比【传说】装备和【完美】装备的差距还大！
一件凶阶【神话】，就甚至比将阶的【传说】还要高！
并且大多都像是【接天血藤】一般，拥有极其特殊的强大效果！
但【神话】装备极其稀有，整个华夏目前也才几十件！
而通过双人试炼便能获得【神话】装备，那通关单人试炼，又会获得什么？
“当然，我们自然不会让你白白付出额外的风险。”
睚眦继续说道。
“如果你选择挑战双人试炼，我可以将你的权限等级提升到六，而你要是选择单人试炼的话”
“我能直接将你的权限等级提升到六！要是你在一个月内挑战的话，就提升到七！因果点的兑换份额将暴涨到67600点！并且如果你成功通关，还能直接再升一级！”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往上的等级，必须【英灵】，或是为地位极高的王阶才能参与。”
话落，楚休深吸一口气，内心已是无比激动。
旧日试炼的高难度，没有让他有丝毫退缩，有血魔化身在手，就算难度暴涨了许多，他也有自信通关。
没办法，楚休实在是太强了。
适才作态，不过是以退为进，讨要更多好处罢了。
而睚眦果然如他所料，开出了个丰厚的价格，直接将权限等级连升三级！
这意味着他能再兑换接近十二万因果点！
而这时，睚眦又道：“并且我还能做主，只要你完成挑战，就在调查局内部的装备库中，选一件【传说】赠与你！”
免费得到一件【传说】！
楚休的眼睛再度发亮！
现在他的短板要是硬挑的话，也就本体防御力稍差，他已经眼馋一件防御类型的【传说】很久了。
但这类装备极难爆出，特别是能够提供全身主体防护的重甲类型。
而调查局内部的装备库中，肯定便有类似的装备，这无疑是个极其难得的机缘。
念及此，楚休微微沉吟后道：“前辈，这装备的类型可以由我挑选吗？”
睚眦点头道：“可以，不过我有个额外的要求。”
“前辈请说。”
睚眦道：“旧日试炼有概率掉落很多特殊的道具，【定位锚点】就是其中之一，而随着试炼等级的提升，【锚点】的爆率也会直线上升。”
“如果你爆出了【锚点】，希望你能以一个合适的价格卖给调查局。”
话落，楚休不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他之前就觉得，调查局开出的条件太好了，毕竟旧日试炼就算通关，调查局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收益最大的还是楚休，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在调查局的人眼中，尸鬼世界已经被灾厄占据，而下一个锚点的产出，最快也要两个月。
等到那时，灾厄大概率已经集齐身上的部件，恢复全部力量晋升英灵了。
但如果楚休能提前爆出【锚点】，便能赶在其晋升英灵前，让一位英灵进入，将其斩杀！
不然的话，就算楚休通关试炼，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他拯救出的生命种族，会很快就被灾厄重新杀死，对华夏的发展起不到任何帮助。
想通一切，楚休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再讨价还价，这种级别的大佬，是不会跟你耍小心思的。
而见楚休答应，睚眦的神情也放松了些许，他多提了一句：“你可想好了，单人通关的难度极大，如果你失败了那就会彻底失去文明使身份，国家也不会再给你这些优惠。”
楚休严肃点头：“前辈，这次旧日试炼关系的不仅仅是我一人，更关系到我周边的人，往小了说，是我同学的未来，往大了说，每多从深渊中夺回一个文明世界，就多一分抵抗深渊的力量。”
“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但既然有成功的可能，又怎能因为些许风险，便畏缩不前？”
看着一脸大义凛然的楚休，睚眦一时沉默了。
半晌，才点头道：“好，你有这份心气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具体事宜，会由秦项和你对接，我期待你的表现。”
“是。”楚休抱拳，便准备离开了。
不过就在他即将消失时，睚眦忽然道：“十天后有一场悼念会，用来纪念这次探索死去的觉醒者，你会来吗？”
楚休脚步一顿，回头笑道：“这是自然。”
话落，他的身影化作了纯粹的数据流，彻底消失在原地。
睚眦定定看着他离开身影，一动不动，许久才淡淡道：“你觉得他会来吗？”
“我说不准，”秦项摇了摇头，“此子藏得太深了，我看不透他。”
睚眦道：“不是有专门的心理分析小组吗？”
秦项苦笑道：“大人，想要分析准确，前提得是数据精准啊。”
“他这个人太神秘了，我们完全无法判断他的真实实力，比如在面对灾厄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冒进的赌徒，但谁知他竟然展现出了足以击退李斩的强大实力。”
“虽然我没看见具体的战斗情况，但无论如何也足够惊人，这真的是个凶阶能够做到的吗？”
“而对其实力的评估改变，将会使之前的一切分析全部推翻。”
睚眦微微抬了抬眼皮：“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可能隐藏实力吗？”
秦项沉默了，许久才苦笑道：“我不知道！从理性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目前展现的实力，已经超过我们有史以来最强的天才一大截了，怎么可能再强？”
“但他实在给我太多惊喜了。”
“是么。”睚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但在原地思索了一阵后，他还是摇头道：“不，我觉得目前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应该是全部了。”
“召唤师职业的特点靠着召唤物，在前期就能拥有极强的战斗力。”
“但召唤物的升阶和培养都是极其麻烦的，并且想追上其他职业实力提升的幅度，还需要大量增加buff的道具、技能，并形成合适的战法才行。”
“此子作为目前发现的第一个SSS级召唤师，拥有远超同阶的实力是正常，但实力的提升到了后期应该会逐渐放缓，且短板太多，极其容易被针对，这是召唤职业的通病，连那位天王都无法避免。”
“所以秦项，我认为你对他的评价有点过高了，召唤师的正面战力虽强，但短板太多了，我不认为他能成功通过，不过有拼一下的价值，并且就算失败，依然有很大概率能为我们带回高价值的情报。”
“这种难以驯服的前期职业，最适合的任务是攻坚克难的开拓，而不是投资大量资源，期待他在未来给予回报。”
面对睚眦的判断，秦项没有吭声，显然是有些不忿。
而睚眦也没再多说，只是道：“将按照他目前表现的实力算，至多再上浮个百分之十，以此为基础进行心理分析。”
“此子的行为逻辑不一，有时十分自私，有时又会冒险救援他人，我想知道他的表现，有哪些是他的真实性格，又有哪些是他装出来的。”
“是。”秦项回话。
吩咐完，睚眦也不再多说，身形消失在原地。
而秦项则是看着自己上司的身影，许久轻笑一声。
他跟了睚眦已经有十年了，在他还是凶阶的时候，睚眦就将他一手提拔了上来。
但十年的相处，秦项却依然对其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从黑暗年代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是最早追随杀生王的几人之一。
之后任职调查局的分部长，更是为国家不知培养出了多少人才，收集了多少消息，又排除了多少隐患。
对这位直属上司的眼光，秦项一直是十分信任的。
但这次，他却有种奇怪的直觉，自家这位上司只怕是要看走眼了。
想起楚休在听到单人试炼时，露出的为难神色，秦项只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对方之前似乎也对自己露出过一模一样的表情，而当时的他也是像现在的睚眦一样，自信满满的分析。
“深渊入侵以来还从未有人通关的单人试炼，此子能做到吗？”
“真是令人期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