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会在深夜来袭,葛蕾丝甚至已经习惯了。她现在极其渴望的就是一个安静的环境,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吵闹,她只想平静地睡一觉,或者度过一段没有噪音的时光。
但是,一切都改变了,她的平静只有在一切都揭晓的时候到来。
奇怪的事接踵而至。
这天晚上,尼古拉斯躺在床上,他忽然发现窗帘全被拉开了。尼古拉斯最害怕黑夜,他蜷缩着身子,有些生气地问安为什么要拉开窗帘。
“不是我,是维克多,他一晚上都在窗户那边。”安坐起来指着毫无动静的窗户说。
“我告诉妈妈你吓我。”尼古拉斯害怕地用被子包住自己。
“你这胆小鬼!”安掉过头,对着空荡荡的窗帘说:“你住手,不然我叫我妈妈了,你知道她的厉害。”
“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的厉害!”是一个男孩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来。
尼古拉斯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他轻声说:“安,不要学怪声吓我。”
“我让他摸摸你,这样你就相信了。”安对着窗户说,“来,维克多,让他感受一下。”
尼古拉斯的心几乎快跳到嗓子眼了,他不敢回过头,只能在心里默念着不要不要。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一个身影渐渐接近自己,他分明感受有一只苍白而冰凉的手伸向他的眼前!
冰凉的手触碰到尼古拉斯的皮肤,吓的他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安站在一旁看着弟弟的一举一动。
葛蕾丝刚刚喝下一杯定神茶想安静地躺一会儿,这阵尖叫把她刚刚平稳下来的思绪全都打乱了。她有些气急败坏,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这是孩子们的叫声,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她顾不上生气,披上衣服疯狂地跑到两个孩子的房间。
一进门,尼古拉斯就一把抱住葛蕾丝的腰,颤抖着对她说姐姐吓唬他,还说房间里有别人。葛蕾丝看见站在一旁盛气凌人的安,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知道安一直很调皮,经常欺负尼古拉斯,这次肯定是她搞的鬼。她居然还拿那个谎言来欺负弟弟,不由分说地骂了安一顿。
但是安一直说自己没有错,真的是维克多在搞鬼。葛蕾丝听到这话更加生气,罚安在她看得见的地方读三天圣经,一刻也不能停。
安不服气的两只小眼睛狠狠地蹬着葛蕾丝。像是故意气他的妈妈,安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嘴巴里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喘息声越来越大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或者蒙在了脑袋缠身的窒息。葛蕾丝听到这喘息声,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回忆被触碰了,但是她什么想不起来了。
葛蕾丝听到这声音,感到烦躁不安,这种声音让她感到害怕和恐惧,令她产生不安全感。她必须阻止安这样做。
“安,我告诉你,这里只有我、你还有尼古拉斯,以及三个仆人,没有任何别人。不要再找什么借口来为自己掩饰,告诉你,你撒谎的行为越来越让我生气了。”
“明明有,你却说没有,你才撒谎!”安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安,求求你别在那样喘息好不好?”葛蕾丝用手扶着额头,几乎要晕倒了,“安,我求求你,我受不了那声音。”
“哼。”安瞪了葛蕾丝一眼就走了。
葛蕾丝这才松了口气,把尼古拉斯安顿好。
房子里恢复了平静,但是这一整夜,葛蕾丝还是噩梦连连,梦醒时她始终不记得梦的具体内容。她只知道这个噩梦跟那个枕头有关。她感到她的精神已经以之前所没有过的程度被毁坏了。
但是平静还不会到来。
第二天天上午,葛蕾丝正在客厅里刺绣,她忽然听到楼上有一阵响动,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又传来了,她循着声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在抖动。
葛蕾丝顿时变得怒不可遏,她对米尔斯和莉蒂亚说过好几遍,清洁时绝对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前的仆人绝对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的。葛蕾丝越来越受不了这三个仆人,心里暗暗决定把她们辞退,不管以什么原因。
她把刺绣放下,站起来急匆匆走到楼梯前准备上楼训斥他们一顿。但是,当葛蕾丝走到窗前,却看见莉迪亚正在和米尔斯在花园里交谈。葛蕾丝的心猛地一惊,除了她们还有谁在楼上?
葛蕾丝匆匆走到楼上,安刚好在那儿读书,就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安撅着嘴,不看她的妈妈,若无其事地读圣经。
“安,你告诉我上面有人吗?”葛蕾丝不得不放缓了语气,她觉得自己可能错怪了安。
像是等这句话,安放下书,站起来,说:“我说过这里有人你不信。”她又指了指楼上,“他们在杂货房里,不知道要干什么,大概是想把窗帘都扯下来吧。”
“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房子!”葛蕾丝心里万分生气。她噔噔噔几步就到了楼上。但是到了杂货房门口的时候,她又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惊慌和害怕,难道里面真的有她看不见的东西吗?
她小心地迈着步子走到杂货房的门口,把门轻轻地推开了一条小缝,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这间杂货房里放着一些不用的家具,都用一张白布盖着,表面上看去都张牙舞爪,显得十分阴森诡异。葛蕾丝在旁边找了根棍子,慢慢地走在其中,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就躲在白布的后面。
正当葛蕾丝屏气凝神地查看四周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人。”“小声点,她会听见的。”
葛蕾丝吓得丢了棍子,向后跌了好几步,被一个塑像的手碰到了后背,那一霎那,她感觉到简直就像是被一只鬼手给抓住了。
葛蕾丝疯子似的掀开一面镜子上的白布,看着里面的自己。静默了几秒钟,她才平复过来,她仔细地看了看屋子里的四周,什么也没有。然而就在这时,门却咿咿呀呀地开了。她又听到几句对话:
“快走,她发现了。”
“好,我们快走。”
葛蕾丝能分辨出其中一个声音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很浑浊沧桑。然后,葛蕾丝又听见一阵噔噔地踩踏楼梯板的声音。
葛蕾丝赶紧走出门,但她看不到任何人影。她有些虚脱地下了楼。
她不相信鬼魂,她觉得是有外人进来了,便联合三个仆人把房子里外都搜了一遍,但什么也没发现。
安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躲在哪里?葛蕾丝想知道答案
晚上,葛蕾丝刚准备躺下就听见一阵弹钢琴的声音。这次,她确定不是三个仆人干的,她们都在外面,两个孩子也没有钥匙。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个陌生人。葛蕾丝心想这次一定要抓住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她走到钢琴房里,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钢琴却被打开了,肯定是有人弹过。弹钢琴的人肯定刚刚逃走,葛蕾丝四下看了看,就去关上钢琴退到门口,没想到钢琴居然又被打开了。
葛蕾丝张大嘴巴,她不过相信自己的眼睛,机械地走过去把钢琴关起来。当她退到门口的时候,门居然也自己关了起来。葛蕾丝试着推开门,但是门还是自己关了起来,甚至把她撞倒在地。
她捂着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我检查过钢琴室,那里面根本没有人。”葛蕾丝躺在沙发上,有些疲倦地说。
事已至此,她再也无法坚持自己的信仰,坚持人死后会进入天堂的圣经上的经典之说。那些神秘的力量是她亲眼见证的。
米尔斯倒是很淡然拿来两粒药片,放在桌子上,“吃点药吧,太太,平静一下。”
“我真的看见了,那里面有人,不,他们不是人类,他们是鬼魂,尚未得到安息的鬼魂。”葛蕾丝还处在刚才惊魂未定的时刻。
米尔斯并不回答,走到墙边,兀自地侍弄着壁橱上的物品,一边注意观察着葛蕾丝的言行举止。
“我知道你不相信,以前我也不相信。”葛蕾丝淡淡地说。
“不,太太,我相信,”米尔斯忽然转过头来,“我一直都相信关于鬼魂的故事,有时候,阳界和阴界会交错在一起,人会和鬼魂会共存,这是事实。”
葛蕾丝吓得有些发傻,她绝对不相信这样的谬论,“这不可能,上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有在末日审判的时候他们才相会,圣经上是这么写的。”
葛蕾丝使劲地摇摇头,一脸悲伤落寞的表情。但她知道,她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太太,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有合适的解释。”米尔斯的表情仍然波澜不惊。“有时候,我们的学会了解现状,而不是回避某些事情。”
葛蕾丝的心忽然受到了某种触动,她没有言语,眼神呆滞地看着米尔斯在烛光下平静的脸,才想起自己一直追求的不就是这样的平静和安详吗?
但是,什么时候她才会想米尔斯一样那样平静自然呢?
六、鬼上身
不,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葛蕾丝不能就这样放弃。米尔斯说得对,不能回避现实,她不能回避房子里有鬼魂的事实。现在她就要和那些鬼魂做一次碰面,她要去了解他们,然后把他们请出去。她还要去找神父,只有神父才会帮助她驱赶走这些鬼魂。
白天,葛蕾丝早早就起了床,拿起自己的围巾匆匆地出了门,她对米尔斯她们说她要去找神父,神父能让这些尚未安息的灵魂安息。另外,葛蕾丝还嘱托特德在花园周围找找有没有坟墓,找到之后通知她。
米尔斯来不及拦住她,葛蕾丝就已经走进了树林。
特德正在屋外扫着落叶。等到葛蕾丝走后,米尔斯来到特德的身边,两人看着葛蕾丝的背影渐渐远去。
“就这么让她去?”特德放下扫把说。
“放心吧,大雾,她走不远。”米尔斯胸有成竹地说。
“也对,呵呵。不要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特德笑着,然后挥舞着扫把准备打扫落叶。忽然,米尔斯向特德指了指那堆落叶,特德有些吃惊地抱起一堆叶子盖起来了那个凸出来的墓碑。
林子里到处是浓浓的大雾,葛蕾丝很快就迷路了。到处都是白色的雾气,她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不得不回到房子里。
夜晚,三个仆人聚在特德的小屋子里开始谈论起来。
“现在,她还是不相信,装的若无其事。”
“她女儿呢?”
“她不太固执,她的母亲比较难对付。”
黎明来的很快,新的一天又来了。
早晨,葛蕾丝终于绣好了那件小礼服,给安穿上。她感觉和安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这件小礼服会让安减少对她的误会。
安很高兴,穿上礼服之后就拿着自己的木偶到屋子里玩起来。葛蕾丝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安这么开心地玩过了,最近以来一直提心吊胆,两个孩子也跟着她担惊受怕。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到大雾停了她还会去请神父。神父一来那些鬼魂就会离开,到时候她们的生活就不会被打扰了。更何况,那些鬼魂也没有谋害她们的理由,葛蕾丝觉得现在千万不要慌了阵脚。
不知不觉,安在里面已经玩了很久了。葛蕾丝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她忽然听不到安的笑声了。之前还有笑声,现在里面是一片寂静。葛蕾丝有些心急地冲进了屋子,她看见安坐在地上玩着木偶。
“安,起来玩,别弄脏了衣服。”葛蕾丝松了口气,对安说。
但是安无动于衷,仍然摆弄着木偶。
“你怎么不听话呢?”
安没有回答,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玩着木偶。葛蕾丝感到很奇怪,安的体形有点变化。她缓缓地走到安的身旁,却惊讶地发现面纱里伸出一张青筋爆出、干瘦的手。
面纱里的一张脸缓缓地转过来,呈现在葛蕾丝面前,居然是一张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布满皱纹的老妇人的脸!
就是这个鬼魂,是她抓走了自己的女儿!
“还我女儿,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葛蕾丝像个疯子一样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倒在地。
“我就是你的女儿啊。”面纱里发出凄惨可怜的声音。那是安的声音,却是从一这个老妇人的嘴巴里发出的。
葛蕾丝疯狂地把她头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却看见正是她的女儿安的。安站起来,惊慌失措地躲在了听到动静后赶来的米尔斯的身后。
“她要杀了我!她不杀了我们不罢休!”安咬牙切齿地说。
“不,我没有……”葛蕾丝感到无助茫然,只能呆呆地看着安的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
米尔斯把安安顿好,就和葛蕾丝呆在客厅里,她问葛蕾丝为什么要打孩子。
“她不是,”葛蕾丝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含着泪水说:“我亲眼看见有一个怪眼老妇人,她模仿我女儿的声音。”
米尔斯把头痛药放在葛蕾丝的面前,“别再为屋子操心了,交给我们,我们知道怎么做。”
“交给你们?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葛蕾丝感到心中积蓄永久的愤怒像山洪般爆发了。
米尔斯没有说话。
“拜托了,我想静一静。”
米尔斯走后,葛蕾丝把药片扔到水里。
七、谁拆了窗帘
是时候了,对于那些葛蕾丝看不见的东西来说。他们说过的话就要兑现。
某一天早晨,当安和尼古拉斯睁开眼睛的时候,如雪般的白光几乎把所有的房间都照遍了!
他们顿时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叫!
葛蕾丝来不及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就飞快地跑到二楼,当她看到满房间的白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想着怪那三个仆人,而是慌慌张张地把安和尼古拉斯用被子包起来,然后抱到没有光的地方。
孩子们安顿下来,葛蕾丝就气冲冲地下了楼,对着米尔斯大发雷霆。
“到底是谁把窗帘给拆了?”没等米尔斯回答,葛蕾丝又大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们都吓走,然后霸占这里!”葛蕾丝狠狠地瞪着这三个仆人,举起手中的枪,又说:“从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把钥匙交出来!”
“都给我滚出去!”葛蕾丝用枪指着他们。
米尔斯来到屋外,对特德说:“我已经忍无可忍,你呢?
“我也一样。”
“是时候把坟墓揭开了。”米尔斯看着远处被掩埋起来的坟墓说。
一整个白天,葛蕾丝都在屋子里大肆翻动着东西,寻找那些不速之客。她几乎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直到晚上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那些鬼魂的藏身之所到底在哪里?葛蕾丝没有答案。
而安和尼古拉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们被葛蕾丝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尼古拉斯蜷缩在床上,看着站在窗前的安。安倒一点也不害怕,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妈妈疯了,她会杀了我们的,我得离开这儿。”说着,安就爬下了窗户。
尼古拉斯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跟着爬下了窗户,跟安一起向林子里走去。那块墓碑上的落叶被夜晚的一阵风吹走了。安和尼古拉斯很快就发现了墓碑。
正在这时,葛蕾丝也到了米尔斯的房间,她很想知道这三个奇怪的仆人到底什么来历。在米尔斯的床底,葛蕾丝发现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盒子。葛蕾丝好奇打开盒子,里面尽是一些小饰物、针线和剪刀之类的东西,都很破旧,每件东西上面都附了一层厚厚的灰,应该是搁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在葛蕾丝要放下盒子时,她她赫然看到盒子里一张照片的一角。她把照片拿出来,是一张很老的照片,上面居然是她们死去的遗像!
时间显示的是1845年,他们已经死去整整一百年了!
葛蕾丝张大了嘴巴,把照片扔掉,她开始疯子似的冲着孩子们的房间跑去。
“孩子,孩子!”她疯狂地大叫着。
葛蕾丝拿着枪来到安的房间,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而在林子里,安所看到的墓碑上正写着米尔斯之墓。
八、不速之客
原来米尔斯已经死了。安张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尼古拉斯催促着安快走,他说他害怕呆在这里。
安站起身来,这时,三个仆人像幽灵一样飘了过来。安和尼古拉斯回头看了看三个仆人幽暗的脸颊,顿时一起向房子方向跑去。
“孩子,快过来,跟我们在一起。”米尔斯微笑着说。
“孩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特德也笑着说。
此时,葛蕾丝正拿着枪走出屋子,孩子们已经跑到她的身边。她让他们到屋子里躲起来,然后朝着三个仆人开枪。
“别费劲了,我们早在一个世纪前死了。”米尔斯淡淡地说。
葛蕾丝吓得把枪扔掉,跑进了房子里,然后把门锁了起来。但是很快,三个仆人已经压了上来,他们紧贴着门,脸上发出幽幽的光,紧紧地盯着门里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葛蕾丝。
“太太,请开门。”
“你们死了,为什么还要来害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葛蕾丝哭喊着,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们。
“太太,就算我放过你们,楼上的不速之客会答应吗?他们正在和你的孩子们在一起。”
葛蕾丝抬头看了看楼上,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孩子!”她大哭着,跌跌撞撞往楼上跑去。
来到孩子的房间,葛蕾丝推开门,却看见桌子上坐着许多陌生人。安和尼古拉斯也和他们在一起。其中有一个老妇人一只手搭在安的身上,一只手在纸上画着什么。她阴阳怪调地对安说:“她很忧郁,用一个枕头杀了你们,然后又开枪自杀!”
葛蕾丝确定她正是那天晚上在地板上看到的安,而她的声音就是在杂货房里听到的那个老妇人的声音。
“用一个枕头杀了你们,然后又开枪自杀!”葛蕾丝感觉到心里有一把刀在搅动。
“我们没有死,我们没有死!”安和尼古拉斯一齐大声地喊着。
葛蕾丝泪如泉涌,她抑制不住内心的绝望和悲痛,狠狠地摇着他们的桌子,然后撕掉他们的文件,带着孩子离开了房间。
葛蕾丝紧紧抱着安和尼古拉斯,蹲在黑暗的楼道里。她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还只是一场从未醒过来的噩梦。
这时,米尔斯出现在门口,对葛蕾丝说:“莉蒂亚刚开始也不相信,她甚至吓得不会说话了。”
葛蕾丝呆呆地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流,奔涌而出。
“不速之客要走了,但还会有新的,有时候我们会感觉到,有时候我们感觉不到。从来都是如此。”米尔斯说完便转身消失在葛蕾丝充满悲哀的视线里。
第二天早晨,葛蕾丝带着两个孩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他们已经不再害怕光了,或者他们从那个星期开始就不再害怕阳光。
她们嘴里一齐默念着,“没人能赶走我们。”
“查理,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做到。但我会和孩子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葛蕾丝心里默默地想。
楼下,维克多正在看着二楼的窗户,他的爸爸走过来说:“走吧,维克多,那些鬼魂不欢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