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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燕军兵围王屋 无涯怒诛敌酋

    目送林婉怡跃到仙鹤背上,尘同子念诵一声咒语,那仙鹤腾云展翅,径自西去,慢慢飞出天际,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剑琛道:“卫凌羽,今天算你走运,有这些人罩着你,来日方长,我总要见识见识你的三阴戮妖刀。”言下大有不屑之意。

    在他看来,人的精力有限,三阴戮妖刀虽与斩妖剑罡诀并驾齐驱,同为玄门剑术绝顶,但卫凌羽既然内外功修臻上乘,势必在三阴戮妖刀上少下苦功,领悟有限,并不精深,不然他为何始终不施展此术拒敌?

    跟剑琛结下梁子,卫凌羽喟然而叹,道:“随时恭候。”向七位金兰拱一拱手,道:“今日全仰仗各位了。”

    心想马升风终归是上清前辈,虽然被侯氏兄弟强迫着一起结义,但这一声“大哥”总是难以叫出口,因此话里也不以兄妹相称。

    青木子道:“既然一起磕过磕头,还说这些做什么?找个地方,咱们喝酒去!”

    马升风捋着胡须,道:“老六,你师父入上清教要比我早,算起辈分来我应该是你师叔,你觉得叫我大哥,心里不安生。其实无妨,我跟你师父也没见过面。”

    卫凌羽称了声是,道:“二哥既然要喝酒,小弟该当奉陪。五位兄长,七弟,小妹,咱们一起去,可好?”七人一致答应。

    卫凌羽回到昨日栖身的草棚下,背起竹篓里的毛团和老黄,与卫怜钗解开马缰,再到众兄弟身旁。

    这时三教道人正要散去,忽听树林南边脚步声雷动,似乎千军万马来到,透过树林,隐约可见迎风招展的旗纛。众道立即凝神戒备。

    有人叫道:“是燕国的兵马,大伙儿都当心!”

    群道心下明了,这几日群豪毕至王屋山,惊动了燕国官府,这才派出兵马前来围剿。

    只听得号角呜呜吹响,燕军已开到林外。随着长官军令下达,燕军排开阵势,将树林以南封锁,如箍木桶,不留余隙。

    群道见燕军人强马壮,军阵井然有序,俱各打起了精神。道士虽多练就玄奇法术傍身,但三清祖师传下道法,旨在炼魔卫道,屏除邪恶,滥用法术坏人性命,易遭天谴。除非两国交战,道人为定天下,还万民太平,才能以法术杀人。

    周人无不对燕人咬牙切齿的痛恨,见燕军来犯,已有许多道人心头火起,大叫着向林外冲去。突然间,只听得风声飒然,天空上黑云密布,原来是燕军弓兵放出箭矢。

    群道大叫着向山脚下退却,冲得前的道人却来不及退避,被箭雨一冲,伤亡惨重,折了大半。仅有少数人仗着轻功高、运气佳,退了回来。

    群道畏惧箭雨,不敢再冒险冲击燕人军阵。有的气得破口大骂燕军好不要脸,有的绞尽脑汁思索破敌计策,一时场面嘈杂混乱,喧声震天。

    少顷,林外数十通擂鼓声响,万千燕军齐声大呼:“缴械不杀,缴械不杀……”几队燕军前挺长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林中攒进。

    有道人叫道:“可恶的燕狗,把咱们当饺子包么?”“大家伙儿等燕狗靠近,冲上去杀他个人仰马翻。”“燕狗犯我国境,掳我国人,辱我姊妹,此仇不共戴天,咱们杀啊,给那些被燕狗害死的同胞们报仇啊!”

    叫嚷声中,半数以上的道人已经迎出,向着进林的燕军杀去。

    卫怜羽从未见过燕人侵略作恶,据说燕人凶残成性,如在攻城时遭遇顽抗,待破城之后,必然屠尽城中军民泄愤立威。昔年,周人往往因一城失陷,周边城池守军慑于燕人淫威,军心涣散,多半献城投降。即令周人不战而降,燕军入城后往往戕杀百姓、劫掠黄白、奸淫妇女,其罪孽滔天,罊竹难书。

    此刻见群道义愤填膺,迎战燕军,登起同仇敌忾之心,胸中热血沸腾,拔出剑来,就要跟着冲杀。忽觉左手一热,扭头看去,见卫怜钗正紧紧地攥着他的左手。

    见她面上大有惧意,心头热火顿时被浇灭,觉得这时护她周全要紧,柔声道:“别怕,万事有哥哥在!”卫怜钗点了点头,向他身边靠拢。

    群道之中不乏武功高手,冲入燕军阵中一通砍杀,不时林中尸体遍布。但燕军久经沙场,即令生死存亡之际,不乱军阵,秩序井然。群道冲杀一阵,便给燕军冲散,折了许多人,还有些道人被俘,残众不得已败退回来。

    群道不是燕军之敌,退向山上。燕军逐次递进,围到了山脚下,不再追击。

    这一队燕军共有三千人马,统帅是燕国河东郡都统张自贞,身披鲜明甲胄,骑着高头大马位于军阵最后,听跪在马前的军士来报,只道燕军第一次进攻,便杀了百余道士,活捉俘虏数十云云,不禁抬手捻住了胡须,脸上洋溢着得意笑容,思绪飞出离恨天,想起了一些前事……

    原来早在数日前,南朝群豪分拨渡河,给王屋县官员发觉,当即上报郡衙。河东郡太守起初当是周国派来的细作,但群豪不掩行迹,不像细作,于是派遣亲信去刺探内情。

    燕人侵犯大周数十载,大周半壁江山尽为燕疆,燕国皇帝志在扫平周国,多年来发兵南侵,始终不能得偿夙愿。这固然是因为南方山路崎岖,不如北方地势开阔,不利行军布阵,但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周朝武林多有能人异士,个个身怀异术。他们虽不精战场厮杀,却总是绕到燕军后方烧毁粮草,擒杀燕军主帅,以致于燕国数次南征失利,侵吞周朝的野心不能得逞。

    河东郡太守得亲信回禀,才知南朝群豪聚会王屋山,乃是为了传说中的金翅大鹏鸟而来,当即心生一条毒计。请来张自贞这个河东郡二把手,派他暗中调拨兵马,潜伏于王屋县四周村镇,只待今日,将南朝群豪一网打尽。

    张自贞心中寻思,只要此次诛却王屋山群豪,上报朝廷,太守固然能得升迁,他这个副手自也能得朝廷嘉奖,提拔太守指日可待。

    他似乎已经看到朝廷传旨内侍携带吏部所颁升迁官告,自己跪倒接旨,入主太守第中,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左右几员副将见主帅忽然大笑,俱各疑窦满腹,面面相觑。有副将壮着胆子问道:“请问大帅,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请您示下。”

    张自贞心想:“这些南蛮子都他妈的有点本事,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如能收罗帐下为我所用,岂不美哉?”当即摇头晃脑,道:“传令三军,于山下安营。”

    那副将喊来传令兵,将他的命令复述了,又道:“大帅,咱们不乘胜追击么?”

    张自贞道:“不急,先饿他妈的南蛮子两日,等他们饿得头晕眼花,再教他们投降。”

    那副将竖起拇指,连道:“大帅高明!”心中却犯嘀咕:“这些南蛮子骄傲得紧,要让他们投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山上多有道观,恐怕还积存了不少米粮,搞不好夜长梦多!”毕竟慑于主帅威严,不敢说出来。

    当下燕军将林中树木砍倒许多,清出一大片空地,于山下安营,埋锅造饭。

    山上群道见燕军竟不攻上山来,诧异不已,不明白燕军主帅是何用心。群道两次冲杀失利,折了不少人,心气儿被磨灭许多,这时心中所想是该如何突围。

    马升风见燕军营中升起袅袅炊烟,道:“燕人倘来攻山,必然不成阵型,咱们三教同道自能杀他们个落花流水。但他们如果围而不攻,咱们在山上道观吃几天白食,怕也给东道主们吃穷了,大家伙儿只好饿死了,一起去见三清祖师!”

    侯不明呸地往地上啐了口痰,叫道:“祖师爷高居九天之上,凭你驴脸丁点儿微末道行,还想去见祖师?索命拿魂的小鬼见了你,都得说一句:‘好个穷酸鬼!’便是给你见着了祖师,只怕祖师也要抽你两个大大的耳光,喝问你:‘哪里来的饿死鬼,来老爷这儿打牙祭么?’”

    侯不白道:“那也不见得。倘若祖师真见着了驴脸,说不定大发慈悲,变出一捆草料,摸着驴脊梁,道:‘饿死鬼,饿死鬼,吃饱了好去投胎,下辈子投个猴胎,脸不会太长。’那也是大有可为。”

    吕凌烟道:“三哥,四哥,侬们触祭得饱啦?还有心思胡扯!”她声音软糯,这句话掺杂着南方土语,听来清脆悦耳。

    侯不明搔了搔头皮,道:“小丫头说什么?”

    侯不白道:“她说你吃太撑了,赶紧去屙屎,小心胀破了肚皮!”

    吕凌烟听它故意歪曲,说得恶心,气鼓鼓地跺了跺脚,道:“不理你们啦!”

    卫凌羽与侯氏兄弟相识已非一两日,对他们的性情了如指掌,侯氏兄弟虽然平时插科打诨,没个正形,但在紧要关头可不犯浑。它们还有闲心逸致盎盂相敲,自必不担心目下的处境,便道:“三哥,四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马升风道:“两只臭猴子平素一肚子坏水,自然不差办法。”

    众人听卫凌羽、马升风两个都如此说,皆将目光投向侯氏兄弟,好奇它们是否真有破局良策。

    侯不明嘿嘿一笑,道:“我们变作两只苍蝇,飞到燕军主帅营帐,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撤兵。”

    群道听它要变苍蝇,都是一阵好笑,但均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条妙计。黄庭观世传玄功神妙无比,呼风唤雨、拘神役鬼也只寻常,变只小小的苍蝇,自然不在话下。

    吕凌烟见山下燕军数千,侯氏兄弟不过两人,尽管它们可以变化形体,可也十分担心,道:“三哥,四哥,你们可要千万当心!”

    侯不明道:“小妮子心眼好。放心,放心。”

    侯氏兄弟闭上眼睛,嘴角微动,默念几句咒语,叫声:“变!”身上爆出一团青烟,已经变作两只小小的苍蝇,飞了出去。

    剑琛离八义不远,见侯氏兄弟突然变身苍蝇飞走,眼底闪过一丝愤恨,笃定昨日戏弄自己的两只麻雀就是它们变化的。

    众人虽知侯氏兄弟神通广大,但见山下燕军军容整肃,也不禁提心吊胆。

    陆无涯恨恨地道:“这些燕狗,早晚要跟他们分个高下。”

    群道默默点头,陆无涯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心思?

    众人在山上等了许久,忽然觉得眼前现出一花,现出三个人来,左右是侯氏兄弟。当中那人披挂齐整,被它们挟着双臂,歪着脑袋,昏迷不醒,不是张自贞还是哪个?

    马升风道:“这是燕军主帅么?你们捉了他来做什么?”

    侯不明道:“这家伙倒是块硬骨头,他竟然不怕死,说什么也不肯退兵。”

    侯不白道:“我劝你们大家伙儿回避一下,待我叫醒了他,你们想办法说服他退兵。”

    众人心中奇怪,它只管叫醒这燕军主帅便是,何必要别人回避?也不问它缘由,纷纷背过了身。

    侯氏兄弟嘿嘿一笑,众人只听它两个嘬口“嘘嘘”,并有水流之声,恍然大悟,俱各莞尔。原来它们叫醒燕军主帅是假,溺尿浇醒是真。

    群道听溺尿声停了,转过身来,只见它两个正歪着身子提裤子、结腰绳,那燕军主帅躺着地上,头脸上都是它两个新浇的黄尿。

    侯不明道:“我的儿,灌饱了黄汤,醉得这般厉害,一时半刻醒不来。”

    侯不白蹲下身子,在张自贞耀眼里戳了一戳,道:“好外孙,乖外孙,外公给你灌的又不是几十年陈酿,你醉得这么厉害,这酒量也太窄了些。”

    侯不明怒道:“老二,你敢占我便宜,讨打么?”

    侯不白道:“王八儿子占你便宜。”

    侯不明道:“我刚才叫他‘我的儿’,你便要做他外公,是要当我泰山老丈人啊!他答应我可不答应,就算我答应了,他妈妈也不见得答应!”

    侯不白道:“那么我便把他妈妈捉了来,问她:‘喂,好女儿,好嫂嫂,我做你爸爸叔叔好不好?’我看她多半会答应。”侯不明呸地啐了它一口。

    群道见它两个又胡说八道,没完没了,俱不去理会。

    陆无涯年纪较卫凌羽还要小上几个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看到张自贞气就不打一处来,在他肚上狠狠踩了两脚。

    张自贞似乎在做梦,吃痛起来,哼哼唧唧地叫唤道:“两个妖人,胆敢对本将军无礼,看本将军……”一语未毕,霍地睁开眼来,见自己身边围了许多道士,忙闭住了口。

    陆无涯抽出佩刀,贴着他的脖子道:“狗贼,你不退兵,道爷便把你剁成八块去喂狗!”

    侯不明正与侯不白斗口,听到这句话,问道:“老七,干么要剁作八块,是有什么讲究?”

    陆无涯只是恐吓张自贞,哪有什么讲究?正要说“没什么讲究”,不意侯不白又插起口来:“这八块是不是得剁得一般重?若分量不一,又怎么办?是不是从重的肉块上又割些肉片下来,添给分量轻的上?”

    吕凌烟道:“三哥,四哥,你两个安静一阵,听七哥问话。”

    张自贞想起身,但穴道给侯氏兄弟点了,动弹不得,叫道:“你们要敢伤我一根寒毛,我燕国大军攻上山来,教你们一个个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陆无涯心头火起,道:“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威胁道爷!”正欲一刀刺穿心脏,忽觉得这样太便宜了他,足尖在他腰后一勾,给他翻了过来,随即蹲下身去,在他左右腰眼拍了两掌。

    张自忠忽然惨叫,如同杀猪。众人毛骨悚然,见他裤裆忽然间湿漉漉的一片,紧接着地面也给打湿了,竟然带着血迹。

    见此情状,众道毛骨悚然,俱各胯下凉风嗖嗖,均没想到陆无涯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毒辣,震碎了张自贞的肾脏,教他一时半刻不得死。

    有几个知道他师门底细的道人,倒觉得他下这般辣手也不足为奇。清微宫有一路绝阴爪法,招招拿人腰眼,中者即令不死,也有损阴绝嗣之虞,想必他练熟了这套爪法,平素拿惯了敌人腰眼。

    张自贞兀自哀嚎不绝,群道也不去理会。

    马升风瞧着半死不活的张自贞,略一沉思,向侯氏兄弟道:“这狗头是指望不上了。你们两个猴头,谁去假扮这人假传军令,教燕人撤军。”

    群道本来还在犯愁,听他这个提议,有人一拍大腿,道:“妙计,妙计,侯氏昆仲要变这个狗头自是不……”一个“难”字还没说出来,忽然收口不言。

    群道均知那人为何住口,侯氏兄弟变化这燕军统帅的确不难,难的是怎么不给人识破马脚,就这二位爷玩世不恭的性子,扮作这燕军主帅,只怕给燕军看在眼里破绽百出,不定要闯下什么祸来。

    侯氏兄弟此刻尚乏自知之明,拊掌笑道:“这个主意好,我去!”听对方都要假扮张自贞,不肯相让,彼此瞪着起了眼睛,道:“凭什么你去?我去!”

    侯不明道:“我是哥哥,理当我去。”

    侯不白道:“我是弟弟,你该让我。”

    群道见计划还没实施,它俩就为谁来假冒燕军主帅而争执,顿感头痛,觉得马升风此计太臭,反而教它们又扯开了话匣子。

    卫凌羽心想:“如任它两个缠夹不清地胡扯下去,只怕到天黑也分不出个高低。”便道:“三哥,四哥,你们都是我上清翘楚,在江湖上声名远播,这燕军主帅算个什么东西?假扮他其实是自降身份,不过目下形危势禁,非得委屈你们其中一个假扮他不可,才能保全在场的三清同道。”

    侯氏兄弟被他抛来的这一顶大帽子戴上,登时颇为受用,道:“老六说得有道理,我们自然看不上假扮他,只是大义所在,舍我其谁?为了顾全大义,说不得我们兄弟也只好争上一争。”

    群道见它两个飘飘然的神情,突然转了性子,说出这句冠冕堂皇的话来,肚里暗暗觉得好笑。

    卫凌羽道:“是啊!大义要顾全,难道小义就当舍弃么?两位哥哥虽然用心一片赤诚,毕竟是同胞骨肉,为这件小小差事而起争执,岂不伤了手足和气?于我八义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唯恐侯氏兄弟说出“不会伤了和气”这样的话来,又忙忙地道:“小弟有个主意,可教我三清大义、兄弟小义两全。”

    侯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卫凌羽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道:“你们哪一位猜中这粒石子在小弟哪只手中,谁就假扮这燕军主帅。”

    侯氏兄弟道:“右手!”

    卫凌羽道:“这算不得数,小弟还没准备。”背过手,复伸出双拳,道:“现在猜。”

    侯不明道:“我还是猜右手。”

    侯不白与兄长唱反调惯了,正要说“左手”,忽想:“我要是猜错了,岂不是把这好事让给了它?”抬手挠了挠腮,道:“巧了,我也猜是右手。”

    卫凌羽顿觉无奈,苦笑道:“你们二位这样可是在耍赖皮。”民间形容人心眼多,都说“猴精猴精”,看来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这两位义兄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侯不明瞪着侯不白道:“老二,不要学我。”

    侯不白道:“哪个学你了?我也是猜的右手。”

    卫凌羽怕它们又拌起嘴来,忙道:“这样罢,我把这只石子抛起来,你们谁接住了谁就去。”不等二人答话,将石子抛上半空。

    侯不白刚起身一跃,侯不明就朝它屁股上一脚,给它踹得俯跌出去。

    侯不明接住石子,道:“嘿嘿,我赢啦!”

    侯不白从地上爬起来,道:“老大,你耍鬼!不过还是我赢了。”摊开右手,竟有三粒石子。

    原来它刚被侯不白踢中,心头就知道不妙,跌出时正好看到三粒石子,就胡乱抓了来。

    卫凌羽见它当众耍赖皮,面露得色,显然是觉得自己手里的石子数量为多,当属赢家。不禁失笑,道:“四哥,可不许耍赖。我说的是抓住我手里的,你胡乱抓几粒石子,算不得数的。”

    侯不白气得扔开石子,道:“晦气,晦气!我去溺尿!”向山上走去。

    侯不明高兴不已,手舞足蹈,道:“哈哈,我赢啦!”雀跃欢呼够了,扔了石子,念咒掐诀,又变成了苍蝇,向山下燕军大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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