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作为陛下的潜邸之臣,却暗中勾结齐王,图谋不轨,你这是背叛!你对得起陛下吗?”谢运怒喝。
“陛下对我的恩情,我自会有报答的一天,不劳你操心!”秦观拂袖,一脸不屑。
“亏你还有脸主动向陛下提起此事,难怪那天陛下将你像狗一样赶了出去!”
“这都多亏了谢兄的提醒,如果不是谢兄在宫中多次暗示,我又怎么会主动向陛下坦白?”
宋玉这时上前,对秦观拱了拱手:“秦兄的决断,实在令在下佩服万分。不过在下听闻,丞相下令大理寺、宗人府、刑部对齐王进行三司会审,秦兄既然不顾虑陛下责罚,不知秦兄对丞相此举,是不是也毫不在意呢?”
秦观脸色一变:“你!?你想去找奸相告密?!”
宋玉哈哈一笑:“秦兄这说的什么话?只要秦兄愿意配合我们,我等保证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秦观脸色阴沉无比,没想到果然被淳于先生料中了,谢运果然不顾脸皮,把秦家出卖给奸相这等事都说得出口。
不过好在,这本身就是父亲和先生的计划,正好齐王要他们秦家转投陛下,伺机挑拨陛下与奸相争夺。
本来此事已经被他办砸了,他回去之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父亲和淳于先生,父亲大发雷霆,淳于先生却反倒说事情还有转机,这机会就在谢运身上。谢运既然发现了秦家投靠齐王,必定会以此事威胁秦家,不如顺水推舟,借谢家之手达成齐王的谋划。
虽然淳于先生的谋算没有出错,可是这样秦家却不得不听从谢家的命令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看谢运的脸色行事,秦观就懊恼无比。
他刚才故意激怒谢运,本来是想要让谢运失去理智,搅了此事。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可是谢运身边还有一个宋玉,没有受到情绪影响,清醒的用周楚暮威胁了他。
谢运见宋玉将秦观拿捏住了,对宋玉竖起大拇指,得意洋洋的对秦观说道:“秦兄,你刚才说要与我割席断交的话,我就不计较了。从今以后,只要秦兄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谢运,你欺人太甚!”秦观怒极攻心。
谢运转过头,惬意的恰了口樊楼的珍酿:“这么说,秦兄是宁死不屈喽?也罢,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回去为秦兄准备一副上等棺木。对了,听说秦兄有一位红颜知己——叫、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叫铃儿?听说铃儿姑娘擅长弄萧,本公子慕名已久啊,秦兄死后,本公子会为秦兄照顾好铃儿姑娘的。”
秦观暴跳如雷,疯了一样朝着谢运冲过来:“我TM操你祖宗!你要是敢动铃儿,我就算死也要杀了你!”
宋玉挡在谢运身前:“秦兄,冷静、冷静。”
谢运欣赏着秦观的反应,心里异常满足,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看着他愤怒却又无能为力,憋屈却又心有不甘,抓狂却又无处发泄,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谢运轻蔑的说道:“秦兄,你是要慷慨赴死,还是要与我合作呢?”
秦观本来已经风怒了,然而谢运直接给了他一发沉默。秦观颓然坐下,半晌没有说话。
谢运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着杏花酒,他知道秦观并没有选择,最后只能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宋玉则是一直留神观察这秦观,秦观虽然满脸憋屈不甘、愤怒无奈,但眼神却比宋玉想象的平静许多。
宋玉心中生疑:“奇怪,难道秦观早有所料,现在不过是装给我们看?按理说,秦观能想到提前和大魏皇帝坦白,也就能预料到谢运会威胁他,有心理准备不足为奇。可是刚才秦观还在故意激怒谢运,怎么这下子就一副认命的样子?如果他有心理准备,认命了,就不该激怒谢运才是,难道,他确实不甘心,但又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才会前后不一致?是谁让他不得不认命,难道是户部尚书秦顾安命令他的?”
宋玉猜到了大概,倒也没出乎他的意料,这件事情既然早就被谢运泄露给秦观了,那么秦家早就做好了应对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秦顾安的选择也并没有出乎宋玉的预料,毕竟他们秦家根本就没得选择。只是如果谢运没有提前泄露出去的话,他们今日取得的效果肯定会好上很多,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得不撕破脸皮,不留一点余地。
秦观呆坐了半刻,认命似的说道:“谢兄和宋兄真是好手段,既然事已至此,我秦家将来的荣华富贵,就全部托付给谢兄了!”
谢运哈哈一笑:“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兄能屈能伸,有君子之风啊。来,秦兄,请满饮此杯,冰释前嫌!从今往后,你我依旧是好兄弟、好朋友!”
秦观挤出一个笑脸,接过谢运递过来的酒杯,一口饮尽:“谢兄宽宏大量,小弟感激不尽!”
“放心,贤弟既然愿意为愚兄效力,愚兄又怎么会让贤弟失望呢?哈哈哈——”谢运心情畅快无比,恨不得放声长笑。
秦观嘴角抽搐,笑得十分痛苦。
“今日与秦贤弟相谈甚欢,实在让愚兄畅快不已,只是贤弟还需回去与秦叔父商议商议才是,秦家与我谢家两家结盟,合二为一,如此大事,贤弟要好好劝劝秦叔父,不要坏了两家的和气啊。”
“是,小弟明白,小弟这就回家,和父亲商议。”秦观难受得想杀人,却不得不在谢运面前伏低做小,看他的脸色。
秦观赔着笑,匆匆离去。
“恭喜主上!”宋玉笑容满面的向谢运道喜。
“多亏了先生为我筹划,若不是先生在,今日险些让这秦观脱身了。”谢运春风得意。
“即使今日臣不在这里,主上也定有办法将秦家收服,臣不过是越俎代庖而已。”
“哈哈,等秦观告诉了秦尚书,就能实行先生的计划了。”
宋玉心道:恐怕秦尚书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