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大佬修士之前也是南州人士,只不过为人比较低调,不怎么出名。
他顿时哭丧着脸道:“仙子您可别提了,您不知道现在云阳城那可是水深火热之地,像我们这等小修士根本就活不下去啊!”
“怎么回事?”阮幸诧异道。
在风灵月影宗管辖下,云阳城华阳城三年都没出过什么乱子,直到她要走,才把城主之位给阮桃胡三分了过去。
不可能她才离开一年多,风灵月影宗就活不下去了吧?
自己也没收到那边送来得传讯符啊……
等等,该不会是魔君谢逢看自己不在又跑出来作威作福?
阮幸得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筑基修士眼看有戏,连忙添油加醋道:“前几年的时候,来了个叫什么风灵月影宗的邪修宗门,那宗主心狠手辣,不仅屠杀了原先与世无争的六阳书斋,还在云阳城搅弄风雨,把城中修士凡人折磨的苦不堪言,后来的新城主,更是变本加厉,不准我们这些散修入城,扬言见一个杀一个,我等这种无根基的散修,哪里惹得起,为了找条活路,也想找个宗门更进一步,便来了中州。”
阮幸忍不住想笑,搞了半天是自家姐姐把人逼的活不下去了。
这人说的话半真半假,阮桃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性子。
估计是之前,自己让阮桃多带着弟子出去绞杀妖兽,她偶然碰到了那些杀人越货的散修,看不顺眼,心中厌恶,才把他们都赶出了城。
这些散修虽然平日里混迹在城外,可总要进城补给吧,抢了东西总要卖掉换灵石吧,有了灵石丹药资源总要花时间修炼吧。
如果在野外入定修炼,不说他们担心往日受害者来寻仇,更怕的是搭伙的搭档突然翻脸下黑手。
可能阮桃还杀了几个典型让他们长长教训,这才把这人吓得跑了这么远。
不说阮桃,就算是阮幸自己遇到了,她也会杀。
只不过是模拟中杀过她的人太多了,没有特别让她不爽的人,她也懒得花时间去找。
既然这人送上门来,阮幸也就不客气了。
她接着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筑基修士本想着夸大其词一点,让这位大佬对风灵月影宗没个好印象,如果她存有正义之心,说不定还会被他蛊惑去找风灵月影宗的麻烦。
不过他越说,这大佬的表情就越和缓,想来是不可能听信他一面之词了。
筑基修士不敢再多提,生怕惹了大佬不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如今依附在仲月城的陈家,做个客卿,这次来中州就是替家主跑腿儿办事的。”
西州仲月城的一个小氏族。
这种氏族没有实力资产培养沧林那样的护道者,便会招收客卿,用筑基丹和资源来换取一个稳定的修士来帮族中干活。
毕竟练气期的修士实在是跟凡人区别不大,培养起来还花费时间,不如招收一些有修为基础的散修。
这筑基修士就是为了功法和筑基丹才去的。
“那看来你修炼的挺快。”阮幸说道。
筑基修士讪笑道:“不过是厚积薄发,厚积薄发罢了,我在练气期上待的时间也不短了。”
阮幸没再搭理他,而是开始布置洞府内的阵法。
总感觉这行为似乎有些熟悉……难道在某次模拟中做过吗?
筑基修士等了一会儿,还没见阮幸放他离开,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仙子可还有其他事?”
“倒是没什么事了。”
“那小人是不是……可以走了?”
阮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不,不知道。”
“我就是你口中恶贯满盈的风灵月影宗的宗主。”阮幸对他眨了眨眼,“你这几年在外面没少抹黑我吧?”
她就说嘛,因为担心自己灭掉六阳书斋的行为不好解释,自己和风灵月影宗上下一心,一直都很低调,为什么模拟中万宝楼会给风灵月影宗发请帖。
合着是外面一直有人在负重前行。
不知道帮她宣扬了多久的名声。
恐怕一有人问他,他就会满怀怨念的大倒苦水。
筑基修士闻言,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脑中一片空白,天要亡我!
“这,宗主您听我解释……”他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转头一看,洞府内隔绝阵法都已经布置好了。
须弥镜悬于半空,结界之内,连只蚂蚁也别想爬出去。
更别提传出声音了。
“暂时不杀你,需要你帮个忙。”阮幸道。
筑基修士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宗主您说!”
阮幸神秘一笑,“我要你助我修行!”
当然,只是练习术法而已。
从她发现自己的傀儡术升到了三重以后,她心中就多了一份奇思妙想。
既然神通之术可以和傀儡术结合,变成控制活人的一门术法,那么通玄经为什么不能和前两者组合呢?
她没必要和手上那篇残缺的通玄经死磕正确的篇章,而是将神通之术和傀儡术融合进去。
沈灵云都能改良玄极宗的功法,她肯定也能行。
而且她还比沈灵云多一个优势,沈灵云当初躯壳已死,改创功法的时候,只能由果倒因,用自己的神魂去感受新的功法,并不能真正的修炼出灵力。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会承担功法错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风险,但是她有模拟器啊,这些风险都被模拟器代替了。
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思路就好。
看着面前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的筑基修士,阮幸唇角微勾,掌心靠拢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
筑基修士身上的丝线很容易就被她找到了。
稍微熟悉了一下手感以后,她开始尝试除了抓握以外的控制方法。
她现在的控制方法还很粗糙,只有束缚,移动,这两种效果。
而且她一直觉得幽冥鬼录上记载的傀儡术非常的死板。
需要在心神链接中一个个给傀儡下达命令,然后傀儡才会按照本能的遵从行事。
那些傀儡没有自己的意识,还不能下达太复杂的命令,否则他们理解不了。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同样境界修为的傀儡,只有正常修士的七八成实力,若是再笨点,被会战术的修士放风筝,可能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
所以她才突发奇想地炼制了自爆傀儡。
这样可以把傀儡的修为境界发挥到最大化。打架?打什么架,不会打架不会术法不会用法器,就是单纯的靠境界炸死你。
如果这次的想法能够成功的话。
那么不仅可以摒弃掉傀儡需要炼制才能使用的缺点,还能改善上面的境界实力发挥不出来的问题。
因为她直接就可以通过神通之术控制别人。
这简直太方便了。
阮幸一边用神通之术控制筑基修士尝试更多的方法,一边将得来的经验融入进通玄经中,借助模拟器实验改良后的功法是否可行,以及修炼效果。
她必须一次性的将后面两个境界的功法都改良出来。
不然万一归墟期和化神期有冲突的地方,再改已经修炼过的部分就不好改了。
而且到了化神期以后她就没办法再这样花费灵石积分了。
试想一下,现在的一次模拟一万积分,相当于一千下品灵石。
化神期就是一万下品灵石模拟一次。
归墟期就是十万。
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万宝楼一年的净收益也不会超过一千万灵石,还不够她归墟期模拟一百次。
如果说她统一修仙界把所有修士当黑奴给她赚灵石……
天了噜,这想法比黑魔王还可怕。
修士本就与天争命,求长生,求自由,求权力,求地位,如果她真的这么干了,肯定比五千年前那个打崩了通天之径的魔君还要招人厌烦,到时候修士们直接不分正魔,全都组合起来讨伐她这个真正的大魔头。
也算是为修仙界和平大一统做出卓越贡献了。
阮幸赶紧把脑海里飘散的思维打住。
做修士还是要有底线的,不能这样。
她有种预感,到了归墟期以后,模拟器的重要性就会直线下降了,到时只能在即将去做某件危险的事情时才能用模拟器试一下吉凶,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的拿来当提升修为练习技能的消耗品了。
灵石和积分在一天天的减少。
筑基修士已经精神恍惚了。
他每天的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有时候手持利刃在自己身上雕刻花纹。
有时候把胳膊和腿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扭成麻花。
有时候又像凡人一样拿着绣棚银针捏着兰花指绣花。
虽然身体不是自己的,但五感是自己的啊!
他都骨折受伤不知道多少次了,甚至想干脆被这样折磨死算了,也不用再受苦了,却每次绝望的睁开眼,看到阮幸给他喂上好的疗伤丹,她满脸温柔的笑意,“自家炼制的好丹药,零添加,不含糖,一颗恢复如初,两颗活蹦乱跳。”
“宗主,我知道错了,您就给我个痛快吧……”他痛哭流涕,虚弱求饶。
却被阮幸残忍拒绝,“那不行,你答应了帮忙,在我功法改良完成之前,可不准死。”
她对于每天哀嚎的筑基修士可没有一点同情心,当初在模拟中,他能对自己这个天真善良单纯的小女孩下杀手,他能是什么好人啊?
反正声音也传不出去,他爱叫就叫吧。
冷酷的阮幸就这样白天实验术法,晚上模拟功法。
筑基修士已经莫名失踪了十天了,仲月城的陈家并没有派人寻找他。
或许是以为他白嫖了功法筑基丹后不想干活了就跑路了,但无所谓,西州各氏族的功法对于其他不是本家族人的修士来说都是有缺陷的,等他吃到苦头了自然就会灰溜溜的回来。
如果没回来,那就只能当他倒霉已经死了。
第二十天,模拟功法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她成功在模拟中升到化神期了!
只是她没有贸然的选择修为境界,而是选择了记忆,继续从记忆中吸取经验,预备下一次的模拟。
不过,给筑基修士用的低阶疗伤丹却用完了。
她这个抠门的属性,是不可能给筑基修士用高阶疗伤丹的,低阶的她用不上,当初走的时候都留给阮桃了,存货没有多少。
她正打算去城中的万宝楼买一些炼丹的材料,却发现万宝楼已经关门了。
大门紧闭,人影萧条。
她这才想起来,一代修仙界商业巨擎万宝楼,即将迎来它的黄昏。
如果万宝楼真的消失,那么修仙界的功法丹药丹方等知识性的东西,就真的被各大势力垄断了,再也不会有散修飞升的传说了。
叹了口气,阮幸转头去了修士坊市,买了几十个灵石的低阶疗伤丹材料,回来炼了一炉。
两个月后,筑基修士幸福的面对了他生命的终点。
阮幸也把自己神通之术的使用方法趋近于完善,对它更加的了解。
首先,最开始的时候,阮幸只能抓取物品。
神通之术在她眼里就像无影手那样,差点就把自己发展成神偷了。
到现在,阮幸才知道,把物品瞬间抓取到自己手里,运用的是空间法则的能力。
这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形容词了。
而筑基修士的死亡,并不是她有意造成的。
是阮幸某一次的突发奇想,如果把那根看不见的线斩断了会怎么样呢?
她想到了,就这么做了。
那根线其实很坚韧,且除了她蕴含了神通之术的神魂力量以外,其他任何法器都触碰不到。
于是她将神魂之力包裹住阿娇的白玉剑,吃力的向那根线斩去。
这对她来说十分困难,因为神通之术在她身体里还算得心应手,拿出来包裹一把有剑灵的剑,却显得力不从心。
这种方式只维持了几秒钟,在她斩下那一剑的时候,神通之术自动回到了她的身体内,而她整个人也像是虚脱了一样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额头冒出细汗,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筑基修士。
线断掉的一刹那。
筑基修士如同整个人断开链接那样,毫无预兆的倒下。
他身上的伤势早就被她喂下的疗伤丹治好,他现在的丹田,识海,身体上没有一点伤痕。
可人却彻底的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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