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孙冰带着九千龙骑卫与五千预备营的人向曲阜出发,赶到曲阜时,户部派来的民夫与马车前几日就到了。
而户部的官员此时正在紧张的点算钱财,院子中小湖边的朱樉坐在刚做好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夫君~”
晒着太阳的朱樉立马睁开眼睛,看到孙冰穿着重甲快步走了进来,立马起身迎上去,说道:“冰儿,你怎么来了?”
“父皇与大哥说这些钱太多了,最保险就是让龙骑卫护送。夫君不在,龙骑卫谁还能指挥的动,母后让我带着龙骑卫一同来了。”孙冰缓缓说道。
这时龙二也走了进来,立马单膝跪地道:“将军,龙二不负使命牵马回来了。”
朱樉脸一侧看到龙二,笑着说道:“快起来,回来就好,弟兄们有伤亡吗?”
“回禀将军,龙骑卫并无重伤死亡,只是,只是有几个下马崴脚的。还有预备营的朱三,脸上挨了一刀。”龙二有些尴尬的说道。
“哈哈哈,崴脚的那不得让弟兄们笑话死,此次出去收获如何?”朱樉笑着说道。
“牵了三万九千多匹,再多的话就没法带了。”龙二把清单给朱樉看,朱樉说道:“挺不错的,行了,你去把预备营的孙卫国和朱三叫来。”
“是!”
叫了个人又搬了一把椅子来让孙冰坐下,朱樉躺在躺椅上聊着天,不一会,孙卫国跟朱三就来了。
孙卫国一进来就大喊道:“姐夫,姐,俺好想你们啊!”说着就扑了过来,朱樉也是站了起来与孙卫国抱了抱,说道:“好小子,这次回来劲又大了。”
孙冰在一边说道:“狗蛋,还不放开你姐夫。”
孙卫国嘿嘿的憨笑松开了朱樉,对着孙冰叫了一声:“姐~。”
“在预备营好好干,争取早些进入龙骑卫。”孙冰伸手要摸孙卫国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孙卫国立马弯下腰,不然这两米高的个子,孙冰不一定能够到。
“嘿嘿,姐,你放心吧,俺不会给你跟姐夫丢人的,俺这次出去砍了一百多个敌人呢。”孙卫国笑着说道。
“你们姐弟到后面好好聊吧,过年时咱们一起回去看岳父岳母。”朱樉笑着对姐弟俩说道。
孙冰一听便知朱樉有事要与朱三说,于是她巧妙地拽着孙卫国走向后院。
此时,沉默不语的朱三宛如一根木桩般直直地立于院中。待到院内仅剩他们二人时,朱樉终于打破沉寂:“把面甲取下来。”
朱三犹豫再三,手却始终停留在面甲之上,似乎并不情愿揭开它。
朱樉见状,脸色微沉,语气也生硬起来:“莫非我说的话不好使了?”
朱三一听这话,不敢怠慢,迅速揭下面甲。刹那间,一张稚嫩而又带着伤痕的脸庞展现在眼前——右脸颊处横亘着一道狭长狰狞的刀疤,其上缝合的线仿佛刚刚拆除不久,如同一条长长的巨大蜈蚣盘踞其上。
“朱三拜见将军!”朱三取下面甲后,恭恭敬敬地向朱樉行了一礼。
“瞧你这模样,心中怕是仍憋着一口闷气未曾消散呐。”朱樉目光如炬,淡淡地说道。
“弟……弟弟拜见二哥。” 原来,朱三乃是朱棡在龙骑卫预备营中的化名。话音未落,朱棡的眼眶已然微微泛红。
"嗯,你说说你,戴着面甲竟然还能让人给划伤!真是个蠢货!" 朱樉怒不可遏地吼道。
朱棡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朱樉的眼睛,小声说道:"战斗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面甲怎么突然就掉了,一不小心就被敌人砍了一刀……"
"谁干的?你在哪儿受的伤?" 朱樉语气冰冷地追问。
朱棡身体微微一颤,迟疑片刻才回答道:"是……是在路过乌斯藏的一个部落里受的伤。不过,龙二统领已经把那个部落从上到下全部杀光了,整个部落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朱樉的反应。
听到这里,朱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严厉地说:"还算龙二懂事,等回应天后你自己去见大哥吧!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滚吧!"说完,他不耐烦地对朱棡挥了挥手。
“大哥他,我没脸见他。”朱棡低着头,语气难过的说道。
朱樉一听立马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朱棡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要面对做错事的后果!你知不知道大哥听说你去了西域有多担心你!你没脸见他,你就自裁吧!到时候我去跟大哥解释!”
“二哥,我,我错了!”朱棡唰的一下跪了下去。
朱棡对此事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刚才当朱樉询问他脸上伤痕的时候,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甚至连他本人都不禁为之颤抖。
待到知晓敌人已经全部毙命之后,朱樉身上的杀气这才稍稍收敛一些。
倘若让他晓得那些仇敌如今依然活得逍遥自在,恐怕此时此刻,朱樉便会率领着龙骑卫全体将士出发,一举剿灭整个乌斯藏诸部也未可知。
尽管朱樉平日里对自己不苟言笑,但对于自己的那份亲情却是真挚无比的,只不过他习惯于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从不轻易表露罢了。
在朱棡看来,朱标恰似一位慈祥的母亲,而朱樉则更像是一位威严的父亲。
每每思及此处,朱棡心中总是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自责,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出那般荒唐之事,深深地伤害了许多人的心灵。
“你起来吧,回去好好跟老头子还有大哥认错,娘还不知道你的事,只知道你去就藩了,还埋怨你一直不给她来个信呢。”见到朱棡这样,朱樉也冷静了下来,毕竟岁数还小呢,以后让大哥慢慢教导便是。
朱棡愧疚着哭泣,朱樉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就是脸上有一道疤么,不耽误你娶媳妇,回去吧,还有许多事要忙。”
朱棡缓缓站起身,擦了一把眼泪说道:“二哥,那我先出去了。”说完就面甲戴上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