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打在她绯红的面上,她吮着她莹润的唇,嘶哑着嗓子道:“阿柠,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将你扶正。”
他要给她最好的。
隔着水汽,她睁开眼,迷茫的看向他。
那双小鹿一样迷人的眼纯得似水,带着迷离,让人忍不住沉醉。
陆戟用指腹抹去她眼中的水汽,他郑重道:“阿柠,你要信我。”
要信他吗?
陆戟爱她是真,但这份诺言却太过沉重。
他顶着公府世子的担子,不可能肆意妄为,便是他铲除了江家,顺利辅佐齐王登上储君之位,也还要圣人薨逝后他才能做上辅政呢,待那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许真的有能力将自己扶正做正头夫人了。
可是,那得等多少年呢。
圣人正值壮年,待将他熬死,恐怕少说也得个几十年吧。
那时候她都是个半老徐娘了。
大好的青春全浪费在与人伏小做低的消磨上了。
太亏!
“想什么呢?”男人睨着她,嗓音清冽。
小女人忙收敛起心里的小算盘。
她回道:“陆戟,你这样想,我心里感动。”
男人居高临下的垂眸睨着她,好半晌,他幽幽的回了她三个字:“在说谎。”
怎么这么不好糊弄呢。
眼下真是比从前更加难缠了。
小女人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她明亮的眼眸中复又噙上了一点水雾,弯弯的柳眉微微蹙着,柔软的扑进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的环抱住他,喃喃道:“我一个孤女,怎配得上做你正妻,阿柠知晓这中间困难重重,但是陆戟,你愿意为咱们的将来付出努力,我心里就知足了,无论最后是否能成功,这辈子能遇上你这样的男人,阿柠心满意足。”
她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点婉转的哽咽,便是石头做的心肠,也要忍不住软了下来。
这回,陆戟信了。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柔软的秀发,跟她再次保证:“阿柠,你信我,我能做到。”
小女人郑重的朝她点头,眼中带着满足,复又动情的缠住了男人健硕的身子。
男人大手托着她,二人忘情的在水里拥吻。
从床榻到水里,再又回到床榻,这一晚,两人不知缠绵了多少次,小女人最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第二日,秦晓柠直睡到晌午才醒过来。
松枝听到动静进门,小脸儿上带着不悦,不待秦晓柠开口询问,松枝凑在她耳畔道:“王家表姑娘来了。”
说着,朝着外间一努嘴:“在外头等着呢,来了好一阵子了。”
秦晓柠闻言沉沉眉眼,淡淡道:“先服侍我洗漱吧。”
总要收拾妥当才能见人啊。
昨夜陆戟荒唐到大半夜才作罢,直到现下小姑娘的腰肢还是酸软着的,松枝扶着她下了床,小姑娘穿好了衣裳上好了妆容,这才缓步出了屋子。
王凤仪正坐在外间的玫瑰椅子上品茶,直听到内间的门“吱嘎”的一声从内而开,她才抬起头来。
小姑娘上头穿着月白的春衫,下头是湘妃色的罗裙,腰间勒着半尺宽的银色锦带,衬得腰身纤细酥软,晌午的太阳透过窗棂映在她娇美的面上,那脸颊上还残留着绯红的旖旎。
王凤仪虽还未出阁,但如今订了婚,家中教养嬷嬷亦是与她透露了些男女之事。
瞥着小姑娘这幅慵懒娇散的模样,就知昨晚这是刚刚承欢。
“秦姑娘都是这么晚才起吗?”王凤仪放下手中的茶盏,淡声开口。
不待秦晓柠答话,扶着她的出来的松枝开口寡淡回道:“世子爷体谅咱们姑娘辛苦,不允服侍的人打扰,咱们不能违逆世子爷的命令,让表小姐久等了,真是抱歉。”
松枝这话夹枪带棒,透着一股子不客气。
王凤仪听闻后,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秦晓柠却没有一丝顾着王凤仪面子要责备松枝的意思。
眼下还没过门呢,就要来约束她睡懒觉吗?
小姑娘坐下,开口:“表姑娘这么早来寻我,可是有事吗?”
王凤仪冷笑了下:“还早?”她抬眸看了下挂在墙壁上的更漏:“眼下都什么时辰了?”
怎么还揪着这事。
看这架势,这女人将来若是进门,定然是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规矩,强迫她日日起个大早来跟她磕头问安了。
她可受不得这个委屈。
“我自来起得晚,这个时辰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早的了。”秦晓柠没惯着王凤仪脾气,不客气的回怼后,又木着脸追问道:“表姑娘是来寻我的,还是来找世子爷,若是找世子爷,他要晚上才能归。”
王凤仪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见秦晓柠这般态度,她讪讪的噙上了笑脸儿。
“秦姑娘,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看向秦晓柠,温声道:“我总觉得,你待我不像从前那般热络了,可是姐姐有哪里做得不好,惹了你吗?若是有,千万别闷在心里,只管明明白白的告知我。”
又要跟她来妻妾和睦那一出了。
秦晓柠明白王凤仪的心思,她是狠毒了自己的,只是她顾忌着陆戟,担心自己在陆戟跟前吹枕边风,影响她跟陆戟的关系。
其实她从未当着陆戟的面说过她不好。
也不必自己挑拨啊,陆戟心里压根就没她。
王凤仪背地里对自己做做下的那些狠毒的事,秦晓柠虽没有证据,但她心里是明白的,只不过她看得清楚,便是告知了陆戟这些,于王凤仪确实无益,但于陆戟而言,亦是有损。
陆家和王家的婚约,不仅仅是陆戟和王凤仪的事。
况且便是走了一个王家女,也还会有其他贵女挤进来,只要陆戟对她的宠爱不变,这些女人就不会让自己好过。
人性如此,别无他法。
秦晓柠听了王凤仪这虚情假意的话,她淡淡一笑,回道:“表姑娘觉得,你该是哪里对不住我呢?”
王凤仪闻言故作无辜道:“难道秦姑娘是怨我与表哥订婚,夺了你的宠爱。”
倒是大言不惭,陆戟何时给了她宠爱了。
秦晓柠见她故意装糊涂,冷笑着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表姑娘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吗?”
“秦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凤仪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反问了一句后,又觉得不妥,遂又缓下了语气:“秦姑娘,我不知你究竟为何对我如此大的偏见,但你我将来必定要共侍一夫,我琅琊王氏女是妻,你是妾,我好心的奉劝你一句,做人要留有余地,不然,将来吃亏的,必定是你这个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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