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级别不低，就算是平调，也不好安置。
这回也是巧了。”
裴宴宁看灵曦和裴瑄正坐在靠外的地方吃饭，他端着顾四给他盛的鸽子汤，眸光格外柔和：“也许，这一回，得到的结果，会是我们都希望的。”
裴宴宁和顾四希望什么呢？
一家团聚。
平安和顺罢了！
自裴福珠那里知道未来走向，裴宴宁就知道他这一行呆不久，这一行接触的东西太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侵占了谁的利益。
真到清算的时候，有些事情根本说不清。
避开是必然的！
但，往哪避，怎么避都是个问题。
裴宴宁的级别，到哪都注定职位不低。
在这个只说奉献，只讲贡献的年月。
他无缘无故说调动肯定不行，那只能是他不得不离开，要么是组织需要，要么是他身体原因不得已。
若是后者，正常情况下，他要么转文职，要么转业。
可按照他的情况评估，就算转业，那也得去机关单位。
这么个是非地，却是裴宴宁最先Pass掉的。
无他，裴宴宁除了是裴宴宁，在很久之前他还是宴辞，他不合适掺和那些。
那最好的选择，只能往下沉。
沉到生产第一线去。
让别人再也想不起他！
而这次的机会——
确实是真的巧了。
巧合到他能顺势不得已离开现在的位置，巧合到稍微谋划，便能顺着这份不得已，变成组织需要。
那群S国专家对别人来说不好相与，可他们对裴宴宁的信任度却很高，这就是机会。
顾四略微思索，便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借助这回的S国专家的便利，将自己弄到机械厂去。
可，机械厂怎么安置他？
而且——
这局还是太低端，以裴宴宁的谋划怕是不止这些。
裴宴宁笑了一下。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是想要糊弄着，从S国专家那边掏出些东西罢了！
“S国是老大哥，人家科技是领先我们不少。
那群专家技术员过来，是要教导我们的技术人员安装学习机器原理的。
可他们照搬说明书只说怎么做，步骤是什么，却从来不说是为什么。”
前些日子还听了一个军转干部拍桌子骂娘。
说这群S国的专家，每日红酒咖啡牛排面包，还时不时搞个交际舞会，正事儿没做多少，要求却很苛刻。
他们来之前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真正教导的时候，只说怎么做，从来不说为什么。
也因此，他们国家只能买只能引进。
可那以后呢？
能不能自己研究制造出来？
裴宴宁救了他们，对方对裴宴宁的信任度极其高，他是有能撬开他们脑子里的知识的便利条件的。
裴宴宁生于斯长于斯，除开那点儿和子女团聚的小心思，他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回馈祖国，力所能及的为这个国家做点儿事情的。
“咱们国家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学者教授研究员，只不过是知识方面欠缺，若是能从那群S国人那掏出来，若是以后真能自主研发生产了……
这得是多大的诱惑？”
放出了这么个馅饼儿摆在前面吊着了。
裴宴宁只要等着，再稍微透露点自己想要为社会奉献为国家贡献的意思，后面自然有人推着他往他想要的位置去。
至于职位——
现在国家需要，他自请降职。
厂长就算了。
厂长下面的副厂长有主抓思想教育的，有主抓生产的，再加一个主抓科研的行不行？
要是能把他分配回老家就更好了。
能不能分配回老家不知道，但前面的可能性，不说十成十，八九成是有的。
而裴宴宁以前战乱的时候，对机械方面也略有涉猎，并非全然的门外汉，这一行对他来说也算是从容。
顾四听裴宴宁更想要回老家，他给出主意。
“只要那群专家有意愿，你自然是要跟着一起的。”
这不难。
下个套就是了！
实在不行，还能用精神力干扰一下。
不过，留在首都，机械厂是国家级的，勉强不算亏待裴宴宁。
要是回老家，老家那个小县城的机械厂是省级直属单位，顶头BOSS厂长也就是厅级。
以裴宴宁这级别，特别是这回还是立功了的，给他厂长都委屈了他。
一个副厂长打发他……
啧，在别人眼中，裴宴宁还不知道多委屈呢！
这事儿算是定下。
顾四想到什么道：“你这事儿要是成了，有地方住，我就带着灵曦一起住过去。”
裴宴宁眼前一亮，下意识看灵曦。
灵曦正和自己的鸽子奋斗呢！
这是顾四上午的时候，拿他们带来的卤肉去招待所的冰库寄存的时候，和招待所食堂的大师傅换的。
顾四给炖的，超级好吃。
这会儿听见点到她的名儿，她百忙之中从碗里抬起头，弯起眼睛笑，点头。
好哦！
裴宴宁高兴了！
“肯定有地方住。”
没有也得有！
顾四哭笑不得，戳了戳灵曦还鼓鼓的脸颊：“行了，你继续吃，要是还想吃，四哥再给你想办法弄。”
灵曦笑嘻嘻的，撕了一块肉塞到了顾四的嘴里，自己才继续低头喝汤。
裴宴宁将自己的晚饭解决，端了杯温水慢慢的喝。
顾四继续往下丢炸雷：“到时候，把我户口跟着一起迁过去。”
裴宴宁：“……”
！！！
“以前不是说灵曦以后有了，就让孩子跟你姓？
不迁过去以后给小娃娃办户口的时候不方便。”
当然，方便不方便倒是也没那么要紧，最重要的是——
“你是不想回去挑大粪吧！”裴瑄没忍住吐槽。
顾四：“……”
看破不说破，谢谢！
灵曦：“……”
噗，哈哈哈哈！
向来智计百出素有急智的裴宴宁，头一回脑子浆糊。
他先是被顾四，这一点儿都不像是说什么大事儿的轻飘飘态度，弄的自己心里也跟着飘忽，看顾四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哪哪儿都顺眼。
随即，听到裴瑄的吐槽，瞬间黑线。
裴宴宁好奇：“怎么着？你在家不是能躲就躲了？亲家现在开始管着你了？”
裴瑄笑的不行。
“不是顾家大叔，是顾家村前些天来了个支书，老四被当了典型。
要不是先前那一封电报，这几天老四怕是得被那味道腌入味儿了。”
裴宴宁：“……”
他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受不住！
哈哈哈，当年赫赫有名的顾四哥……
这笑话能叫他笑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