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撒欢的白栀来说,下雪是好事。
可赏雪,可围炉煮茶。
对于锦池来说,那就是晴天霹雳。
“啊啊啊啊,小姐!”
还暖炉呢,锦池现在恨不得把暖炉扬了。
连滚带爬的去拿鞋子,然后夺门而出,向着白栀追去,也不管扰不扰民,就开始了大声喧哗。
“小姐,仔细鞋袜,会生病的。”
嘈杂的声音立刻让张起灵变的警觉。
"白栀有动静,好机会。"
也不想再赖床了,张起灵立刻爬了起来,下床穿了衣服,然后走了一个直线。
下人看着翻墙穿院的张起灵,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只能低头假装看不见。
"张爷有毛病,好好的走廊不走,非要横穿,和小姐一个样子。"
这样想着,下人也是一惊,拿着手里的扫帚就往夫人的院子跑。
“锦池姑姑,小姐大雪天跑出去了。”
白栀不知道他们的“兵荒马乱”,她只是很开心。
大雪唉,是她今年看见的第一场大雪。
黑瞎子院子外站着的下人远远看着白栀跑过来,赶紧低头。
丫鬟看见了,也是和追着白栀的丫鬟们一个表情了。
"娘唉,又要生病了,府里的气压又要低了。"
丫鬟也不敢阻止白栀,毕竟现在还不到他们进入院子的时辰。
于是,只有白栀院子里的丫鬟,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跟着白栀进了院子。
“瞎子,下大雪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可漂亮了,你陪我一起看啊。”
白栀都不打招呼的,直接伸手推门,往黑瞎子的屋子里跑去。
身后的丫鬟一脸惊讶,另一个屋子里的二少爷也一脸的惊讶。
"他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吗?我没有随便让人进屋的习惯吧。"
丫鬟们看着白栀进了屋子,也没有关门,只能战战兢兢的拉上门,守在外面。
黑瞎子听见摆子的声音,还有一点迷蒙。
这个时间,白栀怎么起来了的。
白栀也不管黑瞎子现在是什么一个状态,直接冲到床前,跪在床踏上,将散落的床帐掀起了一个小口子,将脑袋探了进去。
“瞎子,下雪了,好漂亮~我想你陪我一起看。”
白栀声音在撒娇的时候总是软软的,听的黑瞎子没有一点脾气。
不过黑瞎子对白栀跑过来叫他没有脾气,但是对于白栀这个样子跑过来,却是十分的生气。
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就系了一个斗篷,能顶什么事啊。
也没有坐起来,直接伸手将白栀拉上了床。然后才坐起来,将白栀被雪浸湿的鞋袜脱下来。
白敏锐的感觉到了黑瞎子周身的低气压,低着头,不敢说话,只能任由黑瞎子将自己用被子裹起来。
黑瞎子见白栀有些被吓到了,心又软了几分。
和白栀头抵着头,然后轻轻的蹭了蹭了。
“一会儿我们去看雪,开心吗?”
白栀听见黑瞎子说话了,也不害怕了,又高兴了起来。
仰起头,看着黑瞎子。
“开心!想和瞎子一起去看,我们一起围炉煮茶啊。”
黑瞎子看着白栀亮晶晶的眼睛,也和白栀一样弯了眉眼。
掀开一半的床帘,黑瞎子对着外面的说:“进来。”
听见黑瞎子话的锦池,赶紧拿着手里的鞋袜进了屋子。
“把小小姐的鞋袜拿进来,还有,去收拾一下戏园的那个亭子,一会儿我和小小姐去那围炉煮茶,赏雪赏花。”
锦池赶忙将手里的袜子和汤婆子递给黑瞎子,然后把手里的鞋子放到床踏上。
“大少爷,要准备什么样的桌椅。”
白栀怕冷,就算是赏雪赏花,他们也会把亭子围的比往常年还要暖和。
但是也因为白栀爱吃,所以…这个围炉煮茶,它,真的正经吗?
黑瞎子拿过袜子和汤婆子,先将汤婆子塞在白栀的脚下,又将袜子给穿上。
“贵妃榻,火盆,加上一张铁丝网,放上小茶壶,再放上几个橘子。
火盆不要太烈,取暖的火炉放在四周,就留一小块赏雪的空间,用竹帘挂上,免的风大的时候吹到小小姐。”
锦池就那么听着,心里确实果然如此。
这个围炉煮茶,它就不是“正经的”那种。
小姐她就是单纯的想要围炉吃饭。
“是,大少爷。还要给小姐额外准备些别的吗?”
黑瞎子看着白栀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还时不时的踢踢最里面的被子,还十分脚欠的将床帐上的流苏踢的乱飞,也没有丝毫不开心的意味。
想了一下,看着这么开心的白栀。
“对了,我记得府上常年备着女眷能喝的果酒,那个也弄一小瓶来,给小小姐温着喝。”
白栀听着黑瞎子的吩咐,也不和床帐上的流苏玩了,直接爬起来,去拉黑瞎子的袖子。
“喝酒,吃肉。”
黑瞎子伸手去掐白栀的红扑扑的小脸。
“不行,太早了,吃也是吃清汤的。”
白栀想了一下那么风雅的事情,自己在亭子里吃酒喝肉的。
老实的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嫌弃,绝对不是因为嫌弃那个清汤。
“算了,弄的亭子里都是味道,还是吃点水果吧。”
黑瞎子伸手点了点白栀的鼻尖,然后对着她的额头,一个用力,将白栀推倒。
白栀也十分配合的倒了下去,然后一个转身,去霍霍床上的毛毯了。
“给小小姐准备多点水果,还有,弄一些面汤,不要太荤腥的,小小姐喝了酒还是要吃一些主食的。”
锦池见黑瞎子这次是真的说完了,赶紧退了下去。
家里的这个事情还是要和夫人那边说一下的,毕竟大早上的,还没有用膳就要喝酒,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白栀也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过黑瞎子的床,然后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
盖着被子,身下还垫了皮毯子,白栀将汤婆子放到手上,不停的观察着,然后“仰天长叹”。
“啊——好无聊啊,这个床不好玩,没有家里的那个好玩。”
黑瞎子盘腿看着白栀,无奈将白栀手上的汤婆子拿走,小心的放到她的脚底。
“小小姐,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说说我在家的床为什么好玩啊。”
白栀听见黑瞎子的话,心虚的眨眨眼睛,然后拉着黑瞎子的袖子,就开始傻笑。
黑瞎子见白栀这个样子,无奈的下了床。
白栀觉得黑瞎子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所以只是老实的趴着,撑着头看向黑瞎子。
“你干什么去了。”
丫鬟在屋子里鼓动着暖炉,战战兢兢的。
黑瞎子拉开抽屉,将几个玉佩和香囊拿了出来。
一会儿,闻见了丫鬟点起来的熏香,黑瞎子没有将说话,白栀就开口了。
“不熏这个,换一个,换一个稳重一些的。”
丫鬟看着自己刚刚点上的香,只能赶紧撤下。
“是,小姐。”
白栀想了想,觉得现在真的不用熏安神香。
“有龙涎香没有,有就熏这个,没有熏乌沉香,实在不行熏柏子香,闻起来就适合你家大少爷。”
丫鬟听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终于明白了。
原来白栀不是找茬,是真的觉得那个不适合黑瞎子。
黑瞎子也不插嘴,任由白栀在那里指挥。
“给,你的玩具。”
白栀看着黑瞎子拿回来的香囊和玉佩,又开心的玩了起来。
家里黑瞎子的床上就被白栀挂了好多的玉佩和香囊。
什么祈福来的香囊(那个老道士那的),什么安神香囊,还有夏天驱蚊的,冬天的药囊。
玉佩更是多种多样。
一连串的环形玉佩,还有什么龙形玉佩,还有什么锦鲤玉佩,一个挨着一个,只要动作大一点,那就完了。
叮当作响。
好听是好听,就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白栀拿着那些香囊和玉佩,开开心心的挂了起来。
那边的夫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想了想。
“弄个大一点的榻,他俩指定腻在一起,小了毯子都盖不上,要是真着凉了,那就有的折腾了。”
锦池听着夫人的吩咐,也就下去准备了。
看见人都走了,锦绣看着夫人,调笑道:“小姐和大少爷好的和一个人似的,确实小了放不下他们。”
夫人看着锦绣,又看向外面的窗户。
“儿女都是债啊~”
人多力量大,那个亭子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只是苦了张起灵和二少爷,一个找破绽,一个防着张起灵找破绽,心里的感受比下人们的还要凄惨。
二少爷看着张起灵,又看看黑瞎子的屋子,苦笑道:“大好的天气,咱俩也好好聚聚。”
张起灵站在窗户前,盯着黑瞎子的屋子,然后转身看向二少爷。
“和他们一起,好好聚聚。”
门口的丫鬟纷纷低头,心里止不住的暗骂。
"鬼的好天气,今天的少爷小姐都疯了吗。"
二少爷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他就是不想让张起灵觉得白栀和黑瞎子之间不对劲才邀请的他,怎么还是和他俩挂上关系了呢。
“我说哑巴,你就这么离不开白栀吗,非要跟着她。”
张起灵才不管二少爷的嘲讽呢,甚至因为二少爷的嘲讽,觉得自己最终于在情商方面超过了黑瞎子,心里有一丝愉悦。
“她不介意,我们经常这样。”
二少爷的天都要塌了。
"该死的哑巴张,没发现他不想和把白栀他们在一起吗。"
真好,又是张起灵没有情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