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什么让夫人那么的笃定呢?
答:是白栀对黑瞎子的依赖。
陌生有熟悉的时代,张起灵不在身边,她自己还处在一个处处透着封建气息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不依赖身边仅剩的黑瞎子呢。
再说了,白栀本来就喜欢粘着黑瞎子。
早上的梳洗打扮比昨天快多了,毕竟侍候的人也知道一些白栀的脾性了,没有昨天的畏手畏脚了。
“小姐,您看看今天簪哪个,我们看着给您梳妆。”
白栀微微拧眉,看着托盘里的品质更上一层楼的首饰,有些疑惑。
"做的那么快吗?这是加钱了?"
但是白栀还是没有将心里想的这些说出来,毕竟,她还是对这个充满了“规矩”的地方有些畏惧的。
“那两个珍珠的簪子,你看着配两朵通草花就行,对了,配一个长流苏吧,总不能干学啊。”
白栀想着今天要学的东西,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连肩膀都塌了下去。
看着选出来的首饰,锦池看着挑了一身嫩黄色的旗装,还将昨天白栀怕的要死的花盆底拿了一双出来,而且那双花盆底比昨天的那双更高。
锦池看着白栀略有崩溃的惊愕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姐,您今天要开始学规矩了,要是想出效果啊,就得这么穿。
当年主子就是这么学的,所以等到了后面,不管脚下的东西是什么,主子都没有失礼过。
您要想达到主子那个程度的行走坐卧,就得这么练。”
听着锦池的话,白栀有些明白为什么夫人会那么的...那么的端庄。
真的是一个饱受封建礼教摧残的女子。
但是想想黑瞎子,白栀又笑了出来。
看着端庄罢了,骨子的倔强和不屈抹都抹不掉。甚至,潜移默化的影响了黑瞎子。
看着自己手上被戴上的护甲,白栀倒是自然的伸手摸了摸那串流苏。
“硬骨头啊~”
丫鬟们不懂,但是都没有问,只有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见白栀没有别的不好的情绪,就又开始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工作中了。
黑瞎子等的着急,毕竟白栀早早的说了要和他一起练的,就算是再怎么贪睡,白栀都应该起来了。
夫人将书慢悠悠的翻过一页,头都不用抬就知道黑瞎子在想什么。
“精心。”
黑瞎子听见夫人的话,连忙去看自己写的字。
不出所料,那篇字毁了。
一旁的丫鬟一边磨着墨,一边偷笑。
“小主子还是像小时候,写着字也不收心,还要主子您操心。”
黑瞎子听着丫鬟的话,赶紧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扔到纸篓里。
“没有,就是滴上了一滴墨,我写的字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这个丫鬟是一直跟在夫人身边的,从闺阁到王府,看着黑瞎子长大的,不然那个丫鬟敢这么“笑话”小王爷呢。
夫人将手里的书放下,摘下手上仅剩的护甲,拿出钢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与时俱进的夫人。
她刚刚看的都是外文书,现在她写的也是外文。
“那可不一样,以前那是常常想着出去玩,现在是心里装着一个姑娘,就怕人家出了意外,哪能一样呢。”
一个千百种模样,但是大家所熟知的黑瞎子就只有一种模样,那就是厚脸皮。
但是在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因为黑瞎子脸红了。
丫鬟看着黑瞎子的脸泛起了一些粉红,笑得更放肆了。
“主子快看,小主子害羞了。”
看着两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黑瞎子板着脸低着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但是他的耳朵啊,都红了一圈。
夫人将钢笔放到一边,起身去看黑瞎子,嘴上也没有放过他。
“我可要好好看看咱家小王爷今早的大作,不然小王爷的眼睛怎么就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东西呢,连话都不和我说了,怕是孩子长大了,和我这个做额吉的生分了。”
叹息的语气说着轻松的话,就好像是黑瞎子年幼时做课业开小差被夫人逮到,半是调笑半是开导的样子。
“额吉。”
本来小下去的笑声被黑瞎子的一句“额吉”又给拉了回来。
丫鬟站在书桌旁,看着夫人。
“小主子哪大了,这不还是喜欢撒娇嘛。”
夫人笑得捏着帕子,掩着嘴,站在黑瞎子的面前,又笑了起来。
“确实还小,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要不是大了,恐怕又要我怀里扯着袖子撒娇卖痴躲惩罚了。”
白栀被锦池半搂着慢慢前行,头上的流苏也在轻悠悠的晃着。
听着屋子里的笑声,白栀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你说她们在里面笑些什么?”
锦池看着比昨天还要温婉的白栀,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没听见小主子的声音,怕是主子在笑小主子呢。”
白栀想着,估计就是锦池说的那样了。
手里握着手炉,白栀不由自主的“坚强”了一些,步子迈的快了一分。
“那我们可得快点,要不然就看不到你家小主子的笑话了。”
白栀冲着锦池笑了笑,然后借着锦池的力道,赶忙往屋子走去,在笑声刚刚落下的时候进了屋子。
“夫人在笑什么?我实在是好奇,怎么都听不见瞎子的声音。”
丫鬟掀着帘子,白栀被人扶着进来,那娇滴滴的样子。
“娇花照水之态,弱柳扶风之姿。怪不得小齐着急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夫人看着被花盆底“束缚”住的白栀,有些明白黑瞎子的不放心了。
小心和小心是不同的,就这姿态,怎么都看不出白栀是个强硬的人,这软乎乎的样子,跟水似的。
只是心里却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把黑瞎子带到她的面前的。
黑瞎子看着白栀的姿态,也是刷新了对白栀的认知。
"弱柳扶风。"
不会有比这个词更适合的了。
白栀慢慢走到黑瞎子的书桌的另一端,看着那身黑色的衣服,觉得以前给他找的那些衣服真的衬不出小王爷的金贵。
“夫人说笑了,要是因为我,瞎子指定和夫人一起笑,怕不是瞎子在夫人面前变小了,受不住夫人的调笑,害羞了吧。”
听着白栀的话,夫人和丫鬟相视一笑。
"这个姑娘可比小齐心里明白。"
看着笑起来的夫人,白栀就知道自己说对了。随即看向黑瞎子的目光里也多了取笑的意味。
"呦~脸皮变薄了。"
看出白栀的意思,黑瞎子伸手掐了掐白栀的脸蛋。
“小小姐越来越皮了。”
但是看着白栀的样子,黑瞎子却放心了不少。
没有昨天那么害怕了呢。
白栀本想着直接把黑瞎子的手拍下来,但是想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和护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打黑瞎子把首饰飞出去,不值当的。
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打眉眼官司,夫人坐回了座位,将那本英文书收了起来,铺上了画纸。
行动前,夫人看着黑瞎子和白栀。
“好了你们两个,不许闹了。栀子也赶紧收拾收拾吧,先和小齐一起练练字,等用过饭再学。”
就算学习是白栀要学的,但是听到夫人的话,白栀还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黑瞎子好笑的看着白栀,觉得白栀的这副模样怎么都看不够。
委屈的好像是被人冷落的小动物。
不去看白栀湿漉漉的眼神,拉着白栀坐到位置上,伸手磨墨。
“小小姐别想了,写字静心,对你有好处的,往常我们心软,总是让你混过去,现在有额吉看着,你可要好好练练了。”
拿着毛笔,白栀苦大仇深的看着黑瞎子。
“你变~了。”
等白栀说完,一个风风火火的丫鬟就和一个一样黑漆漆的身影就进来了。
“夫人,另一个小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