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它能模糊太多的东西了。
解青月一直在解家,而白栀则是到处走动,看上去很好,互不打扰的,但是没准什么时候出了事情,双方就会很慌张。
就像现在。
“妈,孩子没了。”
张琛明的电话来的很快,带来的消息也很炸裂。
白栀正在给黑瞎子烧纸,本以为是解青月的电话,没成想是张琛明的。
“什么,孩子没了!”
白栀站起身,惊愕的看着张琛明的投影。
张琛明那张和大多数张家人一样的冷静脸现在也多了很多的悲伤。
垂下眸子,侧过身,露出静静躺着的解青月。
“妈,我看见姐姐的白头发了。”
白栀看着她的外孙女解含章将解青月一直掩饰的白发挑出来,显露在众人面前。
“外婆。”
解含章的看着白栀,眼睛里有难过,有担忧。
难过她自己即将失去母亲,担忧白栀能不能挺过去。
白栀抬手制止了两个张家女孩伸过来的手,转身将手里叠好的金元宝烧给黑瞎子。
眼睛干涩的不行,却落不下一滴眼泪,白栀的心里一片荒凉。
“瞎子,我要去小流霞了,等我有时间了再来给你送东西。”
解青月听着白栀嘴里的小流霞,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持儿,我很快就到了,不要担心。”
看着白栀关切的眼神,解含章的眼泪才慢慢落下。
“嗯。”
张琛明和张松远看着解含章终于将情绪发泄出来了,心里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感恩科技,内蒙到京城的距离只用一个小时,甚至在这些时间里更多的是因为路线的申请和调换。
白栀坐在车子里,看着外面的郁郁葱葱。
"是了,小流霞确实比黑瞎子晚一个百年出生,瞎子强撑着陪了自己一个百年,现在确实到了时间了。"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是白栀还是难过的不行。
又要少一个,她的亲人啊。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等待的人赶紧打开车门,将白栀迎了进去。
“解小姐,家主这个样子,最多再撑三年。这次的流产伤害太大了,要是没有这次的事情,家主大概能再活二十年。”
白栀安静的听着医生的话,没有过多的反应。
“她现在疼不疼,药物能不能让她舒服点。”
很好。
平静的白栀和暴躁的解青月在医生的眼里都是一样的恐怖,白栀的平静甚至让医生有一种青天白日看见鬼的感觉。
“疼,因为她的器官在快速的衰老,加上流产和伤心,她的器官已经不能在承担那么大的变故了。
至于药物...药物倒是可以止痛。”
白栀看都没看医生,就知道那个药物的作用。
现在市面上的很多药都是出自解家的研究所,她对研究的东西抓的狠,她知道,现在不管是什么止疼药,用在快死的长生种身上,都会缩短寿命。
自然的衰老,无药可救。
张松远站在门口,看见白栀,远远的就跑到了白栀的身边。
“外婆。”
白栀点头,看向一旁的医生。
“用药,她可以现在死,但是不能在临走前还那么疼。”
张松远听见白栀的话,明知道这个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解含章从屋子里走出来,快步走到张松远的面前,将自己这个大了两百岁的哥哥与白栀隔开。
“外婆,妈妈醒了,要见您。”
白栀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长的极为相似的脸,心肠软了不少。
伸出手摸了摸解含章的脸,也在心里为这个小孩难过。
她才六十岁,她才和她的妈妈生活了六十年,她就要没有妈妈了。
“持儿,你和你的妈妈一样是个小可怜。”
她的小流霞也一样和解雨臣生活了六十多年。
白栀说完就进了屋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青月,她的女儿,她做梦都想得到的美酒,流霞。
张松远看着自己面前的妹妹,觉得生命真的很奇妙。
他的妹妹,不像妈妈,不像爸爸,却像极了自己的外婆。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不姓解,没有继承妈妈的血脉,你们怎么能那么轻描淡写的看待生死呢,你还那么小。”
解含章转身看着张松远,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是穷奇,我是白虎,寿命的不同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鸿沟。
生命太过漫长,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惩罚,妈妈活的太久了,她也该解脱了。
妈妈走的快点,路上有齐爷爷照顾, 我和外婆都能放心点。”
白栀坐在床前,伸出手,轻轻的将解青月的白发别到耳后。
“累了疼了就不撑了,妈妈没事的,正好你叔叔也刚走,他最疼你了,肯定会照顾好你的,妈妈也能放心。”
解青月看着白栀,伸出手抓着白栀的胳膊,又一次大哭起来。
“妈妈,你怎么办,我感觉到了,你的血,你的血液还要在你的身体里奔涌多少个百年。”
白栀温柔的笑着,轻轻拍着她的手。
“快了,不要担心妈妈,妈妈没事,再说了,妈妈还有持儿啊,你培养出来的女儿,你还不放心吗?”
解青月看着白栀,无助的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看着白栀,解青月却不能将那件事说出来。那件事情,会把白栀“压死”的。
她现在都可以预见到白栀知道之后的未来,无望的,黑暗的。
“妈妈,你不懂。”
解含章感觉到解青月快撑不住要说出来了,站在白栀的身后,不停的摇头。
"不要说。"
黑瞎子最疼的人不是解青月,是白栀。
疼到黑瞎子在看见那么像白栀的解含章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白栀,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