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厉城渊,你……”
阮柠有点火冒三丈。
郑源扯住她胳膊,将人从车上强行拖下来。
他赶走代驾,开走小本田,顺便还捎上了不省人事的Kun.李。
“阮柠,二十几岁的人了,你需要有羞耻心!”
男人颐指气使,就跟他们很熟一样。
阮柠被自己车子的汽车尾气喷了一脸。
她剧烈咳嗽了几声,借着酒劲儿,怒吼,“厉城渊,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跟谁在哪里,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我是你哥!”
厉城渊拿出杀手锏,要把她塞进库里南。
阮柠挣扎。
男人长臂一伸,勾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打开后排座的车门,动作有些粗鲁。
“放开我,厉城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放开我,放开!”
阮柠大喊大叫,两条腿,死命的踩在车身上,不肯就范。
有交警看到,过来了解情况。
厉城渊大言不惭的撒谎,“家务事,和我妹妹吵架了,在哄。”
“妹妹?”
交警有些怀疑。
阮柠趁势尖叫,“我不是他妹妹,我哥早死了,他就一神经病,赶紧把人抓起来,这人想非法绑架我,还派人抢了我的车,还有我朋友。”
“什么?”
交警真是一头雾水。
厉城渊一只手控制着阮柠,一只手从车里拿出一小相框。
相框里,照片不大,可两张灿烂如花的脸,少年英俊朝气,小丫头活泼开朗,是显而易见的。
他递给交警,说,“我和我妹妹,应该能证明我们的关系。”
阮柠怔怔瞧着那张照片,也没了动静。
交警警告,“这里是大马路,你们在这里,既危险,又堵塞交通,赶紧把车开走。”
“好。”
上了车,阮柠坐在副驾驶座上。
那里,被宴月亮贴了一个卡通贴纸,有一行字。
——【厉夫人专用坐位】
“在前面地铁口放我下去。”她不去看那贴纸,总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不想问问那张照片,为何会在我手里?”
库里南撞了一下,不严重,但开的很慢。
阮柠攥拳,扭头瞧着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声音冷冷的,“不感兴趣,厉总想留着就留着,与我无关。”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对Kun感兴趣?对顾北感兴趣?还是才认识几个月的艾诺尔?”
车子闯入一市中心的破旧小区。
厉城渊恶狠狠的把车停住,解开安全带,人不由分说的压了过来。
他手指绷的很紧,捏着照片的指间,微微泛白。
男人质问,“十几年的过去,你说放下,就都放下了?”
“厉总,结婚生子的人是你,赶尽杀绝的人也是你,不爱我,却要耍我的人还是你,现在歇斯底里来讨说法的人,又凭什么是你?”
阮柠不惧怕与厉城渊四目相对。
她问心无愧,“扔掉我的礼物,当面折辱我,让我的同学和朋友们都知道,我的父亲是个残忍可怕的杀人犯,这一切,厉总不会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这个男人曾是她最美好的爱恋,也曾亲手带来最痛彻心扉的灾难与报复。
厉城渊拿着相框的手一抖。
相框摔碎在车里。
飞溅起来的玻璃碎屑,不留余地的割破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
“阮柠,这些事,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呵呵,看来厉总您真的全都忘了,也对,我一个仇人之女,也没什么好记得的了。”
阮柠打开车门,下车。
她环顾四周,总觉得这破破烂烂的小区,好像有些眼熟。
“呀,柠柠,你咋回来了?跟你哥一起?”
一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骑着车,过来。
阮柠蹙了蹙眉,一时半刻,愣是没想起来这一位是在哪认识的。
妇女人好,叽叽喳喳,“不记得啦?那会儿你上医科大,咱这小区是最老的教职工楼,我是你房东,想起来没?”
“花姐?”
那一段斑驳的记忆,浮上心头。
女人笑呵呵,“没错没错,是我,不过后来你毕业出国,你哥就把我家那房子买了下来,要说,你们兄妹俩这关系也真好,你一出国,他就搬过来,住了一年多,还……”
“花姐,柠柠想去看看房子,我先带她上楼。”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等阮柠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一个使用面积二十多平的一室一厅里。
家具,家电,就连客厅里的灯管,都还是自己搬走那一年的样子。
和音乐室一样。
一模一样!
记忆像是被突然封存了起来。
阮柠去卧室。
她想看看那些贴在墙上,被放大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女孩,难不成也依旧是……
“呜~城渊哥,你怎么知道我来这边啦?讨厌,人家就想一个人清净清净嘛!”
房门一开。
阮柠生生僵在了原地。
宴月亮穿着嫩粉色吊带睡衣,睡在她曾经和厉城渊一起睡过的双人床上。
小姑娘娇娇嫩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带着刚刚被吵醒的迷离雾气。
墙上,的确还贴着不少照片。
只是每一张,女孩变成了宴月亮,少年也成熟到面无表情,极度内敛。
“呀,阮姐姐,你怎么也在这?这么晚,你跟城渊哥,你们两个……”完蛋,又要哭!
阮柠攥拳,掌心激起一层黏腻的细汗。
她转身,看着莫名一脸错愕的厉城渊,冷嗤,“厉总带我过来,是想要证明什么?证明你爱妻如命到,已经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前一任的一切,都送给她?”
“阮姐姐,你在做什么?什么前一任?”
“厉夫人,就你刚刚躺的那张床,我和厉城渊在上面做过,什么姿势都试了!”
阮柠恶心起人来,连自己的自尊都不放过!
她一把揪住宴月亮的头发,当着厉城渊的面,带她去了卫生间,“这里,你老公跟我做的更猛!”
“还有这里,他激动的时候,也会说爱我。”
去客厅。
去小厨房。
去餐桌旁。
宴月亮头皮都要掉一地了。
小姑娘捂着肚子,哭的梨花带雨,“呜呜呜~城渊哥,快救我和宝宝,阮姐姐又要杀人了啦!!!”
“闭嘴,哭的跟乌鸦一样,太吵!”
阮柠一把将她丢到还算柔软的沙发上。
厉城渊怒喝,“阮柠,月亮是孕妇,你给我住手!”
一个健步冲上前,他太急,撞了她肩膀一下,去安抚快要哭晕过去的宴月亮。
“真TM是一场闹剧啊,厉城渊,这是你自找的!”
她砸了她曾留下的所有东西。
就连卧室的床,也用锋利的菜刀,给砍的乱七八糟。
阮柠离开时,手上伤的挺重,还未痊愈的脚踝,一突一突跳着疼,难受极了。
“阮柠,你给我站住!”厉城渊低吼。
她没回头,只说,“滚!垃圾能滚多远,你和宴月亮就给我一起滚多远!”
“阮柠,投资不想要了吗?嗯?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不出意外的,她第N+1次被威胁。
宴月亮大宝贝似的,窝在厉城渊怀里,哽咽着,善解人意,“是啊,阮姐姐,只要你来跟我道歉,城渊哥就一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你的,你别意气用事,否则,会害惨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