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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赵非荀是为了…她?

    姚嬷嬷朝两个忐忑不安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不必担心,伸手扶着浑身发凉的锦鸢,又拢紧了些她身上披着的外衣,语气慈祥温暖,叫人觉着安心,“姑娘别怕,松松神,大公子才从外回来,定不是冲着姑娘来的,别吓着了自己,啊?”

    锦鸢才从惊吓中回神,用手压着狂跳不止的胸口,深呼吸了两回后略好些,微侧些身子,向姚嬷嬷福了福身,低声道:“多谢嬷嬷…”

    嬷嬷心疼她,这会儿脸上还冒着虚汗。

    用胳膊搂着她,仔细问道:“瞧着姑娘眼下发青,这是一夜都没睡么?”

    锦鸢缓缓摇头,“睡了会儿的…这会儿才醒,可能…是,睡得浅了些。”

    二人正说着话时,轻风从书房里跑出来,扯了个小厮吩咐:“速速送水来!不要温的,送凉的好,快!”

    他一嚷起来,姚嬷嬷自然也听到了,连忙看向一旁的两个姑娘:“你们也跟着小厮进去伺候!”

    话音才落,就被轻风制止了。

    只见他连连摆手,“姑娘们别进去。”快步走到姚嬷嬷跟前,说话时有些气喘,一双眼睛却异常锃亮:“让小厮们伺候着就行,嬷嬷您有别进去。”

    姚嬷嬷年龄大,见过的事情也多。

    听了轻风的话后,眼底划过惊色,“大公子这是…”她也将声音放轻,蹙着眉担忧问道:“回来时老身瞧着荀哥儿的眼神就不大对劲,是…中了什么下作的脏东西?”

    最后一句话,只有他们三人听见。

    锦鸢的心口狠狠一颤。

    难道赵非荀也中了…春情药?

    若是解药的话……

    一想到后边的事儿,她手脚都快凉透了。

    轻风摇摇头,模棱两可地说道:“嬷嬷不必担心…主子没中那些下三烂的东西,是外头的事儿,不关你们里面的事情…今儿晚上的这些你们就当没看见…”他说着说着,又想起在外头的如炼狱里冤鬼哀嚎的场景,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胳膊抖了下,叹息着道:“实在把人害的太惨…那沈家就不是东——”

    又连忙止住。

    有些心虚的看向锦姑娘。

    这位姑娘好歹也在沈家多年了…

    姚嬷嬷适时开口,望着锦鸢的目光慈蔼:“这会儿天还没亮,姑娘抓紧再去躺一会儿,白天还有不少细心活儿要赶。”说着,不给锦鸢拒绝的机会,也向着旁边的两个姑娘道:“两个姑娘也去睡罢,院子里有嬷嬷我和轻风小子守着。”

    竹摇、拨云退下回屋去。

    锦鸢也点点头,退下。

    离开时,从轻风身边经过,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再度飘来,与赵非荀身上的相似。

    起初,她并未在意。

    直到回了屋子里坐了片刻后,心跳仍未缓解。

    莫名的咚咚连跳。

    令她整个人精神异常亢奋,明明身子在坐定后疲乏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可眼睛、脑袋清醒无比,此时她才察觉可能是赵非荀身上的异香不妥。

    当时她莫名急速的心跳,一半是因为惊吓。

    还有一半,极有可能是因这异香。

    所以…

    当时赵非荀才厉声呵斥她别靠近……么。

    一念闪过,心跳又加速了些,心慌至难受,像有什么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止住思绪,不敢继续想下去,颤抖着手连倒了三四盏茶水,冰冷的茶水下腹,心跳才逐渐平稳些。

    她寻到了法子,灌了一肚子冷茶,人才缓过来。

    她扶着额头,踉跄着走到床边躺下,眼皮无力的耷拉下来。

    方才听轻风透出来的只字片语,这异香和沈家脱不了干系…

    沈家……

    又做了什么事情?

    难道在梦中,沈家被抄家,不只是因私通云秦贩卖药材?

    为何……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思绪彻底梳笼不起来了。

    在坠入昏睡之前,她模糊的记起,像是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

    困意汹涌袭来。

    她还是抵挡不住,沉沉睡去。

    这会儿,哪怕是外头院子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来去,也不曾把她吵醒。

    这一觉她睡得酣畅。

    次日醒后,除了身子有些无力虚乏,精神倒还算不错,晨初那片刻的心慌不宁,现在想来恍然如梦,竟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外头院子里分外安静。

    锦鸢偷偷朝外看了眼,没见到竹摇、拨云的身影,她也就不急着出门去,洗漱打扮后,又见妆奁里的南红玉镯子,想了想,还是戴上了,用袖子掩着。

    她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再受赵非荀的折辱。

    想起他来,她才恍然想起背书一事。

    急忙翻出来昨儿个拿回来的纸,摊开来仔细指着念了一遍,前面几个字她还能认得,后面笔画多些的,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念作什么。

    正冥思苦想时,门上有人来敲了两下。

    “锦鸢,开门。”

    是竹摇。

    听着好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

    锦鸢怕是姚嬷嬷吩咐了她来传话,快步去开门。

    门一拉开,竹摇就把一样东西塞进她怀里。

    锦鸢心也跟着悬起,低头看着问道,“是什么?”

    竹摇也不进屋,就这么站在门口,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是拨云当年念书时,被老先生罚绣的三字经。”

    声音里都是浅浅的笑意。

    锦鸢明了这一遭与昨晚的正事无关,心里绷着的弦松了许多。

    也是,昨晚轻风还特意嘱咐过了,让她们当做什么都没见到,是她没稳住。

    这么想想着后,眉目也跟着温柔起来,她也学竹摇那般,低声笑问道:“真拿来了啊,拨云她肯了?”

    竹摇竖根食指挡在唇上,嘘了一声,“她不知道,你瞧了,我再偷偷拿回去,保管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有我俩知道。”

    两人对看一眼,捂住嘴巴。

    不敢笑出声来。

    锦鸢打开帕子一看,上面还真是一幅绣的三字经。

    拨云绣三字经时年纪应当还小,针脚瞧着没什么章法,只管把一个字的笔画都填满夯实。

    锦鸢顺着字,一个个看下来。

    口中也忍不住跟着念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姑娘的嗓音温柔似水,尾音还有些柔媚劲儿。

    枯燥的三字经在她循循念来,竟多出了几分缠绵柔情来,配着清晨身后传来的一丝丝微凉的风,教人忍不住就想要摇头晃脑的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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