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时间,不同的赛场,徐萦则的对手是齐文景。
她没见过齐文景,但是她见过索伦森。她一见到索伦森就想起光同学告诉她的秘诀,心里已有主意:他跟我讲过如何打败你,但愿我能践行他的理论吧。
慕正光曾在决赛前抽出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和她一起看《赛尔号》剪辑,他专门把谱尼对战索伦森的那些视频找出来,反复观看。
徐萦则用银匙编造人形谱尼。尖耳朵,蓝眼睛,白头发,上身不穿衣服,背后长着六根金色翅须,下身穿着棕黄色裤子,这就是谱尼在动画中的形象。
“极光。”她话音刚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谱尼的右手发出。
齐文景驱使索伦森也放出极光。对手在赛场边缘发出极光,这招打不中他,他没必要接下。但这次的对手太特殊,那金色的光芒让他心生仰慕。与谱尼为伴的女生,被他视为知己一般的人。
尽管这么说似乎有些夸张,但这确实是他当前心态的真实写照:我得到索伦森之力,你的力很像是谱尼之力,我们能在赛场上相遇,这是了不起的缘分。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过两招吧。
索伦森的极光是蓝紫色的,从不同的角度看,能看出紫色偏蓝、蓝色偏紫,甚至蓝色偏白、紫色偏白。
两道极光交织、消散。
徐萦则往赛场中心走了几十米,让谱尼发出第二招:“断空破。”
谱尼左手一甩,一道金色的弯月形光刃从他身前发出。
“灵之殇。”
按照动画里的设定,谱尼和索伦森是800年前的好兄弟,这两人的技能颇为相似。灵之殇和断空破,除了颜色和效果有差异,其他的完全相同。
耀金色和蓝紫色的两道光刃撞在一起,金色光芒很快消失,但蓝紫色光刃又向前推进了一小段距离。
徐萦则的试探到此结束。再这么打下去,我必败无疑,只能放绝招赌一把了!赌那个人会让我一下。
光同学教她的办法本不是以攻心为主,但她太虚弱,无论哪一种战术,都必须要把对方拖进渐近域才能施展,而现在的她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孤注一掷,就在此时!
“圣影流光破。”
人形谱尼双臂张开,收拢,握拳,置于身侧,这是蓄力的姿势。
他身上升起金色的光芒,在他背后,巨大的“洋葱”谱尼赫然浮现:六根翅须,六片甲壳,二十多米的身高,金色树状身体,蓝绿色眼睛熠熠生辉,蓝绿色光环悬在身侧。
谱尼在右手聚拢金光,而后往前一推,一道比他还要高的金色光束直冲向地面。这道光几乎不可用肉眼直视,被它照耀的地方,连影子都不会留下。
体积庞大的谱尼虚影、五个字的技能名称、强有力的动作、辉煌刺目的炫光,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表明,这是必杀技。
谱尼意气风发,徐萦则静下心来:有些时候,放下自己的希望和力量,也放下期盼和目标,静静等待注定的结果如期到来,未必不好。这是人生中必有的体验,也是常有的体验。
齐文景的心跳得很快。索伦森的技能不少,但动画中没有出现与圣影流光破对应的技能,好在他玩过赛尔号游戏,五字绝招脱口而出。
“混沌灭世决。”
混沌灭世决和圣影流光破在游戏中的技能威力都是160。当然,这个数值仅供参考,毕竟现实世界里的对战不是打游戏。就连动画中的对战也不是打游戏那么简单,还要考虑到加成、削弱以及是否用了全力。
索伦森的六根翅须完全伸开,像是六只黑色的翅膀。他在右手前方聚出紫黑色光球,六根翅须都在为光球注入力量。
起初,光球只有拳头那么大,但很快,它的高度也超过了索伦森本身,一道在气势上丝毫不弱于流光破的紫光悍然发出。
两道光芒相撞,扭曲融合成为紫色光球,光球周围满是金色的线条。
然而下一刻,紫色光球消失,更加巨大的金色光球占据了中间位置。
在金色光球旁边,许多紫色的流光像裂开的闪电一般忽明忽暗张牙舞爪。
金色和紫色的两种能量都在急速向外膨胀,一圈圈金色的光环扩散到整个赛场。
徐萦则全力以赴,但齐文景手下留情了。灭世决看起来很凶猛,其实只比极光强了五倍。当前阶段,他能放出的最强技能是寂灭,寂灭相当于九倍极光。
标准状况下的混沌灭世决本该等同于十九倍极光甚至更高,但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个技能,只能模仿其形状,而不能复制其内涵,因此其效果大打折扣,但不至于比寂灭还弱。
由此可见,他至少保留了1/3的实力。他把到手的胜局扔了,用“彬彬有礼”“乐善好施”来形容也不为过。
齐文景心中另有一套“算法”:二十二胜和二十一胜的加分相差43,这几十分我拿了也没多大意义,不如就让你一次,算作我送你的见面礼。离高考还有四年,每届大赛加440分,等到高考的时候,我的分数一定是最高的吧?
徐萦则的流光破约是七倍极光,对上六倍极光的灭世决,她险胜。
她自知欠了那人一个挺大的人情:金光袭来,我和你都倒下,方牌都触地,但是你的方牌先触地,所以我赢,你输。这是表面现象。你的灵之殇能压制我的断空破,这场比赛应该是你获胜才对。在大结局里,索伦森的魔闪光足以短暂持平谱尼的流光破。混沌灭世决,这招我没见过,他也没说。从名字上看,肯定也是必杀,似乎比魔闪光还要强。你用的是比魔闪光更强的灭世决,如不是你有意留手,你绝对不会输给我。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必会还你。
研究院明令禁止的事,明目张胆地发生了。
为什么不许参赛者交流个人信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
比如有的人会说“你卖我一个人情”,或者“你让我一下,我给你多少多少报酬”,又或是“你要是不让我,我把你怎么怎么样”,一旦类似的对话在赛场内传扬,比赛的公平性就很难保障了。
徐萦则和齐文景都没有作弊,谁也没说名字。但是,谱尼和索伦森相聚,一切尽在不言中。
后来,周序同查看徐萦则和齐文景的比赛录像,他认为这两人很有作弊的嫌疑,或者说他们在不违反赛规的情况下作弊了。
但他选择视而不见:在赛场上决出的名次都是虚的,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这只是小事。我本人以及整个研究院,我们最怕的是,你们出了赛场还在乱来。
徐萦则和慕正光互通了成绩,简单说了战况,便回去补觉了。
这时的他们已经极度虚弱,几乎无法使用存在吸收、运行吸收进行疗愈,只能依靠身体原有的自愈能力缓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