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们带着大军到来,却是直接撞在了安民军布置许久的坚固工事。
结果可想而知了,这群本就打了几个月仗的疲惫之军,其中又有不少降卒,士气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在承受了些伤亡之后,攻势自然就慢了下来,隔着几百米就开始对射,让马保国本想要一鼓作气,直接拿下江黎的计划泡了汤。
硬生生的打成了一场消耗战,可问题就是马保国来时可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能摧枯拉朽的灭掉江黎这几千人,所以根本没准备什么后勤保障。
马保国见一时间,也无法攻破安民军的防线,于是就打起了拖垮他们的主意。
他觉得江黎不过是个暴发户,不可能有太多弹药储备,只要打上一两天,他们自然就会打空弹药,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打定了主意,这就临阵撤下一部分士兵,去后方运输粮草弹药。
可前线这些人,士气本就不算太高,突然看到有人后撤,那自然是人心浮动。
不少人都跟着往后跑,这一幕刚好被马保国的副官看到,于是他也来不及请示,直接带着督战队,开枪打死了一批人,这才算是把情况稳定了下来。
可这样一来,本就低迷的士我士气就更加低迷,可他们却是没有办法,只能是继续硬着头皮继续战斗。
战斗一直在继续,士兵不满的情绪也一直在积攒,就这样一直打了两天。
马保国都开始骂娘了,江黎这边的枪声却是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甚至隐隐给他一股增强的错觉。
江黎见敌人的心气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再没有之前那么强得进攻欲望。
于是直接把之前,没有动用山炮和野战炮集中起来,随后就是一阵又一阵,一轮又一轮的猛烈轰炸。
马保国听到这么猛烈的炮轰,立刻明白大事不妙,之前两天的战斗虽然枪炮声不断。
但都是些小口径迫击炮之类的,而现在这声响绝不是什么迫击炮,分明是大口径的山炮和野战炮,他那些刚投降的士兵绝对顶不住。
没错,在马保国的眼中,七十五毫米口径的炮已经是大口径了。
而事情也不出他所料,那些降兵这些天,本就积攒不少恐惧与怨恨,现在直接被这一轮一轮的炮击释放出来。
然后他们就崩溃了。
一时间漫山遍野的逃兵成群出现,督战队根本杀不过来,有些逃兵见督战队敢阻拦他们逃跑。
于是恶向胆边生,以他们对射起来,可督战队能有多少人,很快就被大量的逃兵淹没。
而马保国手下那些兵,见到这么多人逃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就加入其中。
所以现场很快就出现了大溃逃,失去了掩体的保护,他们的伤亡立刻成倍提升。
江黎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见敌人已经全线大溃逃,于是立刻下令追击。
这一战的重要性,江黎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僵持这两天,他几乎将全部人马都调了过来。
所以马保国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就因为安民军的火力,真的在逐渐增强。
然后等安民军全都冲出战壕,荒野上就上演了万余人追,两三万人逃的壮观场面。
而那马保国,还想着收拢自己原先的士兵,打一波阻击,可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就他身边的百十个警卫员,根本阻止不住溃逃,但他并未就此放弃,因为他知道,一旦战败他将一无所有,这些年的努力全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于是他并未逃跑,而是带着警卫,跑到那些溃兵的前面,企图尝试以自己的威望,止住溃兵扭转战局。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那些溃兵早已经吓破了胆,此时根本不认什么牛保国马保国的。
只要是敢挡在他们前面的,通通都是一视同仁,一律踩成肉饼。
而马保国的下场也不例外,在大群溃兵蜂拥而过之后,他那些警卫员再也找不到,马保国那微胖的身影了。
只在地上看到一摊熟悉的身影。
见此惨状,这些警卫员也不再做什么无用功,捞起马保国,转身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伴随着这最后一点抵抗力量的放弃,这场战斗再没了任何悬念。
...
五天之后,江黎坐在陈学明的大帅府主位上,听着各营连的战报。
此战己方死亡重伤六百二十人,伤亡一千三百人。
杀敌二四千一百四十六人,抓获俘虏和伤员共三万零八百五十九人。
加上从马保国和陈学明仓库中搜出来的,共得各式完好步枪四万三千支,轻机枪二百四十三百挺,重机枪三十八挺。
迫击炮五十门,掷弹筒六十门,山炮一门。
另有手榴弹两千,子弹四十万发,炮弹四百余发,军服腰带水壶铺盖被子若干。
江黎听到这份报告险些将脸笑烂,可还是强忍住了笑容,对下面的人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太过关注!”
“下去之后告诉医护队,让他们务必尽力救治每一个伤员,那可都是为我江黎抛头颅洒热血的好汉子,我决不允许他们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病床上!”
众军官闻言严肃点头,江黎见终于糊弄过去了,于是开口安排起了接下来的工作。
“闲话我也不多说,之前我已经把你们要公审的区域分出来了,现在就各自带兵前往,然后按照以往的规矩来办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那些害群之马都挑出来,能不能办到?”
可这些确实没有人接话,过了很久,直肠子的孙有胜才忍不住出声,“师座,不是我们不领命,实在是人手不足,怕是一个搞不好,那些士绅会联起手来作乱啊!”
江黎闻言皱眉思索了一阵,“那就从降卒里面招兵。”
看着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他直接抬手打断,“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你们只让陈学明的士兵,去马保国的地盘上公审,让马保国的士兵到陈学明的地盘上公审,就不用害怕他们包庇或者生乱了!”
众营连长闻言都是眼前一亮,然后和江黎告辞一声,就拥挤着招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