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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三小说 > 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 Ch.250 丽贝卡·费因斯

Ch.250 丽贝卡·费因斯

    父亲?

    罗兰无比惊讶。

    他在马车上看到那幕,还以为是拉姆·费因斯的情人——竟是女儿?

    “实在出人意料,费因斯女士。”

    罗兰有太多疑问,又不知从哪开始问起。

    “我父亲欠了不少钱,您该清楚吧?”丽贝卡低头摆弄着自己肩膀上的吊带,眉眼淡淡:“他是个老混蛋,我是老混蛋的女儿。我们都不着调,又该怎么办呢?”

    “您这次来,难道会有什么好消息?”

    罗兰问她,之前见过几次执行官。

    她却说记不清了。

    只记得有个人看起来块头大极了,在床上却和蜡一样,一热就化;

    有个严肃刻板的‘教条先生’,一进门就指责她母亲,说哪里少挂了十字,哪里挂十字的位置不对,哪个人迎接时躬身的幅度不对劲——最后母亲倒给了几个先令才让他闭上嘴。

    哦,这‘教条先生’喜欢在峰顶时大喊‘恩者庇佑’。

    还有个浑身肌肉的,隆起时吓死人,那儿却像——说到这时,丽贝卡给罗兰晃了晃自己指缝夹着的细烟卷。

    真的很细的烟卷。

    “我好像发了会呆,什么都没感觉到,就挣了一笔。恩者庇佑,我盼望他那样的人多些,我就和大户的淑女没什么区别了——她们每天不也坐着发呆吗?”

    “我只是躺着。”

    这些话像是一块块拼图,填满了罗兰对曾经那审判庭的印象。

    “恩者会庇佑您,但我保证不会庇佑他们。”罗兰对这些执行官印象很不好。

    他不反对到花街找乐子,但十分厌恶一些人在找乐子的同时,非要摆出自己的身份——

    就好像这身份能让他的蜡烛有杆铁芯似的。

    什么毛病?

    “我不知恩者有没有庇佑我,先生,但我很清楚,恩者庇佑了他们。”丽贝卡不无嘲意:“他们都活得好着呢。”

    这些所谓的‘执行官’,现在不是去了教会的其他教区任职,就是到了哪个家族,谁的手下领高昂的薪金。

    除了拉姆·费因斯,布里斯托尔没有执行官了。

    “我听说,拉姆·费因斯先生委您在这条街售卖…某种仪式。”

    提到这仪式,丽贝卡脸上的讽色不再掩饰,连声调都高了起来:“您恐怕白来一趟了,先生。我告诉您吧,那法子是假的,是毫无用处的,白白令人损失钱的假货。”

    她说,若用那法术,还不如从母亲那买羊肠,反复清洗,可花不了太多钱。

    使母羊牙粉布置法术?

    别开玩笑了。

    “一开始,我可有不少姐妹好奇你们这些人的戏法,买了牙齿,用了蜡烛。您猜发生什么了?”

    她掐将吸烟掐灭,又立刻点上了一根。

    “什么都没发生。”

    她说。

    “不少坚持用这法术的,两个月后就干不了活了——她们淮孕了。”

    无形之术是个大类。

    繁杂,并且危险程度不一。

    如果这术法是假的,或成功率很低的真实仪式,而拉姆·费因斯又是从戴维·克伦威尔手里得来…

    ——但凡正派仪式者都清楚,最好别让凡人碰无形之术,而圣十字的人该尤为慎重。

    毕竟审判庭和监察局就是管这些的。

    戴维·克伦威尔不会不知道拉姆·费因斯的女儿在干什么,他和他的女儿打着什么主意。他的行为表明了两件事:

    第一,戴维·克伦威尔的立场并非如他所表现的(无论他提供的仪式是真是假)。

    第二,拉姆·费因斯已经腐烂到,根本没打算过分辨仪式真假了。

    就这样抛给自己的女儿?

    那可是无形之术。

    执行官不会不清楚,来历不明的无形之术的危险性。

    即便是关系不错的牧师,即便是戴维·克伦威尔所表现出来的友善——

    拉姆·费因斯…

    “‘如果你们还生个不停,就是不够虔诚,并不是仪式的错’,我父亲是这样说的。”丽贝卡学着他的口吻,怎么听都满是怨恨。“他真是个‘虔诚’的人儿。”

    但这就有个问题。

    如果这无形之术没什么人买,那他今夜通过车篷窗看到的…?

    罗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我告诉他,有许多人买。”

    意兴阑珊的女人叼着烟,像断了颈的天鹅耷拉着头,长发垂在一侧,歪着看罗兰…或其他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幻想。

    或干脆只是发呆。

    “我告诉他,这仪式对我们干活的很有用,不再用生个不停,或为了让客人戴那羊肠产生争吵,被殴打——我告诉他,他给了我们很大帮助,许多人都花了钱。”

    丽贝卡就像在说一段别人的故事,灰色的语调里没有丁点其他颜色了。

    “我给他钱,让他…”

    “做生意。”

    她说到这个词,好像谈及什么幽默笑话一样,眼底是那早知结局却为了效果故作不知的压抑。

    “他说,他很快就能用我给的钱越赚越多。”

    “然后,他不必再到处打洞,被人看不起。我也不必再这地方不停的生孩子了——先生。”丽贝卡说到这儿,忽然有些迟疑:“他…”

    她犹豫片刻,还是问罗兰:

    “他没欠钱,反而攒下不少了,对不对?”

    一个妓女,在这地方,在这本该令人欢愉的地方谈起了正事,让她多少有些羞耻。

    她仿佛能在那劣质的香水味下闻到腐臭。

    罗兰沉默的时间不长。

    他知道,平静的越久,海面下积蓄的力量就越大。

    甚至会将人溺死。

    “他的确赚了些钱,女士。但我得提醒您,”罗兰故作轻松,耸耸肩,脸上浮现一抹苦恼:“提醒您可不要再干这事了,即便是虚构——我宁愿您找个其他理由。凡人沾染无形之术——若遇上个不讲理的执行官,您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丽贝卡撩了撩头发。

    “我知道,”她也学着罗兰耸了下肩:“焚刑。我父亲就是干这个的,我一清二楚——”

    她说完,又强调了一遍。

    “我一清二楚。”她说:“我一清二楚,您的,他的,所谓的审判庭,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她对审判庭的看法,和她父亲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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