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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45 恩赐

    那五个目睹了‘天使’的人非常好找——也可以这样说:他们习惯了。

    这不是第一次教会的人上门询问。

    他们耐着性子将当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又一遍,特征完全吻合。

    费南德斯可以确定:那就是天使。

    「圣徒」之路的召唤生物。

    “罗兰,你怎么看?我认为我们需要更——”

    话只说了一半。

    因为面前这该死的玩意正专注地拿着蜗牛叉捅壁鱼,剜出来后,还得意洋洋向自己的‘老师’炫耀他学得快。

    费南德斯:……

    “罗兰‘大人’,克拉托弗‘大人’。”

    罗兰头也不抬,用叉子揪蜗肉:“请说。”

    “我是不是该,请,教,您,之后我们的行动要——”

    罗兰扭头:“仙德尔,这铲子怎么用?”

    仙德尔:“骨髓铲。通常来说,我们不能像穴居人一样不得体地吸它。用铲子,对,轻轻的,沿着壁放进去,打个转…对了,可以翘出来——熟练使用这工具,总会被羡慕的,罗兰。”

    罗兰:“我在朋友家时,可从没见过这东西。”

    仙德尔:“要么他自己不喜欢,要么他认为这东西会阻碍你和他之间的友谊——但我仍觉得你得学学这些怎么用…”

    费南德斯:……

    “我有必要提醒伱们两位,”孤独的熊先生敲了敲桌子,“这是公费。”

    罗兰眨眨眼,想了一下,把自己跟前的壁鱼(蜗牛)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你也快吃。我刚学会怎么用蜗牛叉和骨髓铲,太有意思了…”

    费南德斯:“谢谢我不吃这东西。我是想说,我们——”

    罗兰:“这是什么?”

    仙德尔:“勺子加热器。你看,餐具变凉会影响食物的冷却速度。这里面放上温水…”

    费南德斯:……

    我讨厌一个人出来执行任务。

    现在三人成队。

    为什么还是感觉在一个人执行任务。

    费南德斯大手搓了搓脸:“可能我最近太累了。”

    罗兰举着骨髓铲,诧异道:“你有我们,费南德斯。”

    仙德尔也同样侧了侧身:“是啊,你有我们,德温森队长。”

    费南德斯觉得他一无所有。

    …………

    ……

    「天使案」的确棘手。

    因为自它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教会找不到线索,费南德斯三人也一样。

    它的目的,它被谁召唤,它背后的仪式者到底是「圣徒」几环?

    这都很难说。

    “我们要先回伦敦准备,有关‘天使’的问题还要汇报给审判长。时间如果准确,会和另一队刚完成任务的执行官同时折返。”

    今日,主任牧师的办公室里,戴维·克伦威尔招待了三人。

    费南德斯讲起这两天发生的,又聊到了拉姆·费因斯。

    对此,戴维·克伦威尔表现的极为坦诚:“说实话,德温森先生,我们和审判庭有些小小的争端…可能是看法不同,可能是做法不同——但我们都共同沐浴父神的光辉。”

    “我并非议会那些人,也不愿参与进无聊的战争中。”

    “我坦白说:布里斯托尔…已经谈不上有执行官了。”

    费南德斯没多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这事显然瞒不过常年在布里斯托尔生活的戴维,但他又不想多聊,实在羞耻。戴维笑笑没接话,却在谈及‘离开’时,劝他们多留几天。

    这位看起来比费南德斯还要大些的男人,也有着和他同样的顾虑:对于审判庭和教会、真理议会的关系——但他又不得不说,当着费南德斯、罗兰和仙德尔的面。

    “「圣徒」之路的五环,没有太强的、伤害他人的力量,我想您必然清楚。那天,当我的孩子说有人看到了天使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

    戴伦面露苦涩:

    “就是向审判庭求援,德温森队长。”

    一个教会的主任牧师,在这样情景下袒露了心声。

    “我请求诸位能多留一阵——倘若那天使再出现,恐怕我和孩子们可对付不了。”

    不是对付不了天使,而是对付不了能召唤天使的仪式者。

    ——虽然理论上说,一环的「圣徒」也可以通过大仪式召唤天使。

    但可能吗?

    连续五天,召唤了五次。

    且不说成功率,只计算那耗费的材料,就不是一般人可想象的。

    整个教堂,唯有他是五环。

    其余执事仅是二环,甚至一环。

    「圣徒」之路的一环能干什么?

    “我不恐惧死亡,但恐惧令我主蒙羞。这位神秘的仪式者并非教会之人,在我的教区召唤圣生物,却从不露面——我不认为他心怀善意。”

    戴维说的也没错。

    费南德斯考虑再三,同意了他的说法。

    ——他们可以在布里斯托尔等待乌鸦的队伍抵达。

    话说回来,虽然审判庭和教会一直关系不好,可不代表他们所有人都如此。

    至少费南德斯对眼前这位金发男人感官不错——没那么多弯绕的废话,言语足够坦诚。

    “那是在太好了!”戴维高兴极了,活动几下手脚,又热情招待他们,令个年轻执事引他们去休息。

    费南德斯说要写一封信汇报,戴维则立即表示,可以将信交给他——他会利用私人渠道让这封信搭上火车,用不了一天就能到伦敦了。

    费南德斯向他道谢。

    就在罗兰起身时,蓦然敞开的门外卷进一股阵风。

    拂起了年轻执事的袖袍。

    于眼中吹开的火焰走过一道道深刻入骨的刀痕。

    那是新伤。

    罗兰紧了紧杖柄,出声询问:“…您好像受伤了?”

    执事的脸上一瞬间闪过错愕。他立马捂住袖口,低着头,“那是圣赐。”

    “什么圣赐?”罗兰不解。

    这质疑的语气让执事拉下脸,正要转过来呵斥,却被戴维笑吟吟打断:“查特利,照顾好我们的客人。”

    查特利恨恨看了眼罗兰,没再说话。

    但罗兰的左耳出现了如针刺般密密麻麻的阵痛。

    强烈的恶意。

    来自…

    面前带路的执事。

    查特利。

    以及。

    他们背后的,戴维·克伦威尔。

    罗兰回头一瞥,发现那金发男人还扶着门,笑吟吟地看他们:随甬道越来越远,笑容逐渐落入阴影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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