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的酒很贵吗？”
林昊心下疑惑，于是问题脱口而出，然而却没有注意控制自己的音量。
他发现，自己的话说出来后，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街上不少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昊身上，他们看林昊的目光，也古怪。
“这人谁啊？通法中境的修为，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嗯？通法中境？什么时候通法中境也敢来海市了？”
“你没听见人家刚才的口气吗？实在是太大了，蜃楼的酒那可是蕴含法则气息的酒水，可不是普通的酒啊！”
“……”
因为林昊的“口无遮拦”，周围那些人开始议论纷纷，这让得站在林昊身边的孟海潮都觉得寒毛直竖，连忙低声道：“林兄弟慎言。”
“嗯？”
林昊眉头一皱，虽然好奇，但也没再开口。
孟海潮实在顶不住了，只好连忙拉着林昊朝前方走去，尽快离开这些行人的视线。
来到无人的角落，孟海潮才松了口气：“林兄弟，以后这种话可不兴说啊！”
“为何？”林昊带着疑惑道。
孟海潮问道：“林兄弟可听说过灵石？”
“有所耳闻。”林昊点点头：“这和灵石有何关系？”
孟海潮解释道：“蜃楼的酒，一杯酒一块下品灵石，如果按一块下品灵石相当于一千块灵币这么算，确实不贵，但问题就在这里。”
“就算你有几亿灵币也喝不到蜃楼的一杯酒，因为他们只收灵石，一杯酒，一块下品灵石。”
孟海潮叹息道：“灵币常见，但是灵石可不多见，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灵石，而那些大势力，能拿出来的灵石也颇为稀少。”
“听说，就连血族少族长，进一次蜃楼，也只能喝到三杯蜃酒，那些大势力的长老、宗主一类，最高记录也只有水泽圣君的五杯。”
“有人说，要不是那五杯，水泽圣君都不可能成功领悟更强的水系法则。”
听着孟海潮的话，林昊心里也恍然了。
灵石产自灵脉，而灵脉一般都是大势力的根基所在，非必要时候，不会将其中灵石取出，否则很容易影响自家的根基底蕴。
虽穷，不可以梁为薪，否则距离灭亡也不远了。
而蜃楼只收灵石，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显然是十分苛刻的条件。
因此，能够在蜃楼吃酒的人，不是强者，就是出身非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昊对那所谓的蜃酒越发好奇起来，难得来一趟海市，不去尝尝的话，总感觉有些缺憾。
这也是接触那些大势力之人的机会。
不久之后争夺规则之石，那些大势力的人就是对手，在那之前，自己可以先了解一下对手，知己知彼，才能有更多的把握。
“酒楼里是不是可以住宿？”林昊好奇问道。
“不错！”
孟海潮点头道：“蜃楼，主要是蜃酒比较出名，它的本质其实还是一个客栈，只不过能住进这个客栈的人，都不是寻常人物。”
“而且有传言说，蜃楼的老板更是一位尊者境的强者，不过只要不是尊者境的强者在其中闹事，一般不会引出蜃楼的老板。”
“原来如此。”林昊了然点头，而后道：“带路吧，去蜃楼看看。”
“啊？”
孟海潮直接懵逼，试探地问道：“我没听错的话，林兄弟是说，要去蜃楼？”
“嗯！”林昊点头。
孟海潮脸庞抽了抽，看林昊的神色也跟街上那些行人一样古怪起来，心想刚才我说那么一大堆，你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承认林昊实力不俗，但毕竟只是通法中境的修为，身上怎么可能有灵石？怎么可能喝得起蜃楼的酒？
“你不是没去过吗？”
林昊状似随意地说道：“带你去见识见识，我倒要看看，这蜃楼的酒到底有什么玄妙的地方？”
“确定？”孟海潮忐忑问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激动的，那毕竟是许多人向往之地。
“走！”
林昊淡笑道：“放心，我请客。”
听到这话，孟海潮反应了过来，或许林昊身上也是有一些灵石的，或许真的能让自己喝上一杯……不，哪怕是半杯，他都满足了。
“好！”
孟海潮带着激动的心情点头，而后便在前面带路。
林昊神色淡漠跟上。
一炷香后，二人在集市上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靠近海市中心区域的一座巨大楼阁之前。
这座楼确实很大，占地近万平米，一共有五层，每层近十米高。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确实是富贵的象征。
而且林昊还能隐隐感知到，整座楼宇都被一层法阵笼罩。
林昊敢肯定，就算是硬抗尊者全力一击，这座楼宇都会毫发无损，实在是大手笔，当真不愧是只收灵石的地方，有灵石就是不一样。
这段时间若是住在蜃楼里，就算是血屠追上来，林昊也不需要担心了。
来到门口，孟海潮整个人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激动，一直颤抖不止。
见状，林昊不得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激动抚平了些，这才朝蜃楼里迈步走去，直接跨入了颇为宽敞的大门。
蜃楼的门口，确实没有小厮迎客，对于名声在外的蜃楼来说，寻常的迎客手段都是多余的，在大门的两侧，只有一副对联：
“浮影绰绰蜃楼情绕，浪涛阵阵海市浩渺。”
“妙，妙啊！”
孟海潮在门口对两排字赞不绝口，回过神来，才发现林昊已经进楼，这才慌忙跟了上去。
来到蜃楼第一层，林昊看见这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是寥寥几个，而且有几个小厮正在招待着，见不远处的一个柜台，于是走了过去。
“两位公子，请问是喝酒还是住宿？”
柜台后的管事带着十分礼貌的职业性微笑，看着林昊和孟海潮问着，而后指向身旁的一份清单说道：“我们的服务都在清单上了。”
管事是通法巅峰的修为，在发现林昊只有通法中境时，心里尽管有所鄙夷，但脸上并未有所表露。
他并不认为一个通法中境的小子，有能力在蜃楼消费。
示意林昊看向品类清单，也只是想让林昊看清楚价格，然后自己知难而退，那样他不需要得罪客人，同时也不需要得罪老板。
林昊随意瞥了一眼清单。
他看见第一行的“蜃酒”的价格就是“一块下品灵石”，其他下酒菜什么的，同样是“一块下品灵石”。
至于住店，分为甲、乙、丙三等房，其中丙等房价格最低，也是一块下品灵石，而甲等房最贵，需要三块下品灵石。
孟海潮凑到林昊耳畔，低声劝道：“林兄弟，我们随便喝点就行了，这些东西太贵，哪怕是半杯蜃酒，孟某就感激不尽了。”
尽管声音已经很低，但毕竟不是传音，柜台后方的管事已然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一些，似乎略有不悦。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一杯蜃酒才卖你一块灵石，你要半杯是什么意思？只给我半块灵石？没有这么低的价格啊！吃不起就不要来嘛！
林昊并未理会管事的脸色，而是伸手拍了拍孟海潮，示意他不要担心。
然后林昊手掌一翻，取出一块灵石抛了出去，随口道：“清单上有的都来一份，住店要甲等的就行，多余的先存着，我多住几日。”
还没来得及听清林昊的话，管事望着那块灵石就双眸一瞪。
“这是中品灵石？”
他只是神识这么一扫，压根来不及看清楚，就手忙脚乱地接过灵石，生怕灵石摔碎了。
其实灵石硬度不低，能被捏碎是因为修行者力量强大。
就这么轻轻一抛，是不可能摔碎的，但管事还是不敢大意。
望着林昊抛出的那块灵石，听着管事的话音，孟海潮也已彻底傻眼：“林兄弟，是不是给错灵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