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火速飞来河州，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联系程林峰，而是想要自己先摸清楚具体的状况。
优客寰球那边暂且不谈，河州大学的学生购买那么多摩尔科技的显卡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是要深入了解的。
正好，摩尔科技现在正在和河州大学谈一个“千卡智算集群”的合作项目，所以他第一站就直接到了这里。
负责接待张建的，赫然正是卖给纪弘房子的那个苗文璐教授的爱人，“千卡智算集群”项目的主持者张明振教授。
“我这人搞技术的，喜欢直言直语，实话实说，如果有不合适的话，还请张总不要怪罪哈——要说之前，之前我对这个项目确实是存在的一定的疑虑的。
“毕竟说实话，摩尔科技从算力到生态都还很稚嫩，能否撑得起集群化的智算中心还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考验和验证，我们的合作本身也带有一定的实验性质。
“但是，这几天，我也说实话，我很惊喜，摩尔科技的显卡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无论是你怎么自己的还是第三方在搞，不可否认的是，生态确实在发力。
“而且这个切入点很精准——端载模型，尤其是个人PC端的端载模型，这个目前还是一个尚未有人大力涉足的领域。
“英伟达没有，AMD没有，国内的华为、平头哥、寒武纪、壁仞科技等等都没有，这是一个弯道超车的巨大机会。”
张建知道张明振教授在说什么，也知道肯定跟“卷耳智能科技”的AI私人工作助理有关。
显然，这其中的事儿就是河州大学学生购买摩尔科技显卡的核心动力，他本身就是为了深入了解具体情况而来的。
“说实话，我们原本的目标并不是大学校园，助理工具也确实不是我们的产品，这次完全就是机缘巧合。”
张建“讪讪”笑了笑：“张教授，我这次过来，也是想看看，在校大学生都怎么利用我们的硬件的。”
这些张明振教授当然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从《赛博女友》开始，他就一直在猜测是不是背后有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新模型”。
后来更是听自己的妻子讲，自家的房子就是卖给了那个叫纪弘的开发者。
甚至后来纪弘成立卷耳智能科技，他都有所关注，他现在正策划着等纪弘乔迁新居，以邻居的名义去恭贺，顺便认识一下呢。
“我带你去看看。”张明振教授很是热情的介绍着：“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助理，是我带毕业设计的一批大四学生。
“他们的论文怎么样暂且不谈，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但是学校明确的论文格式、行文规范、图片图表、数据呈现等等这些都是很严格的。
“在看内容之前，格式不合格的直接就会被打回去，甚至比内容不合格更关键，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个专业，能看懂你的论文。但格式那是门面。
“他们苦恼，我也苦恼啊！退回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搞不好！直到那天——
“咦，交上来的所有论文突然就都没毛病了。我一打听，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私人工作助理。
“只要他们把范例和往年的毕业论文库导入进去进行训练，再把自己的论文资料、数据等等放进去，出来就完全合格了。
“现在，我们实验室就在用这个，它省了我们很大的功夫啊，我们只需要关注实验本身，保证数据的真实和可靠。
“剩下的整理资料啊、统计分析呐之类的都可以交给它来解决了。甚至不同的期刊，只要给相应的范文训练，它都能给出相应的符合投稿格式的成品论文。”
张明振不停的说着，而张建是越听越心惊——私人工作助理这么牛的吗？
这如果能推广开来，对摩尔科技来说，那还真的是一场泼天的大富贵。
不对啊，这东西他不是摩尔科技自己的啊——用摩尔科技的显卡可以，用英伟达难道就不行？即便害怕受到什么限制，国内做AI推训卡的都好些家呢！
卷耳智能科技凭什么就非得选择自己？
个人PC端载模型，私人工作助理——别说别人了，脑子里一想，自己心里都是发馋的，不说提高多少工作效率，就这准确度，就不是人工能比的。
确实是一个核心竞争力，只可惜不是自家的！
原本过来的时候，张建还是有一些信心的，毕竟卷耳智能科技草创，一定缺钱。
但现在越参观心里就越没有底气了——这东西岂止是已经有了完整的生态链条规划，甚至应用方向都已经完全确立了，肉眼可见的前景广阔。
他知道卷耳智能科技缺钱，纪弘手里可能也就赛博女友赚的那点儿广告费，做硬件确实捉襟见肘。
但这样的东西只要一爆出来，那可能会缺投资吗？
就像自己当年创业，风投闻着味就来了，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有资源，有相关人脉。
纪弘这吸引力，比自己只强不弱啊这！也就是很多人还没有注意到，否则……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自己，那肯定也自己干啊，和摩尔科技合作个锤子啊！
“不行！这机会要抓不住，那是会遭天谴的！”
一念至此，张建当即做了决定并立刻联系助理：
“通知所有投资人、独立股东、合伙人，立即全部来河州，来不了的参加线上会议，有可能涉及股权变更的集团战略级决策需要共同决议。”
他想的很清楚，若想真正达成合作，光拿钱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了，除非对方是傻子，但能搞出这么一个东西的人会是傻子吗？
而且此刻，他怎么看卷耳智能科技的这一列操作都像是钓鱼，放出来的这些东西就是鱼饵，而自己就是那条鱼。
但没办法，他得咬，别说有鱼饵了，就算是没有鱼饵，就算是直钩，他也得咬，甚至得自己往上跳。
……
“英伟达，这回可能真的要对不起了，真没想到会这么快的！”
张建对老东家是有感怀的，毕竟自己创业的资源、关系都是在工作的那十五年积累的，甚至现在的很多核心员工都是英伟达出来的。
而且摩尔科技的AI生态也在兼容英伟达的CUDA，说起来老东家对他还是不错的，当然可能也是看摩尔科技短时间不会对英伟达有什么威胁的缘故吧。
事实上别说英伟达了，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考虑过二者对上这件事儿，就算有，那怎么也得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这十年的摩尔科技原本的目标是活着。
但如果私人工作助理的事情真能搞定，能够跟摩尔科技的显卡绑在一起，那搞不好在AI领域，明年摩尔科技就得真刀真枪的跟英伟达直接对上干一场。
想到这儿，张建甚至一时豪迈起来：“英伟达，你那边准备好迎接惊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