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现在的身体素质极好,哪怕不借助天书的能力,力气耐力也堪比几个成年男子的总和。
后院一片空出来的泥地全部耕好也才用了一个时辰,李幼白让小姑娘找九叔订购些木料过来,她打算将后院的药园用木栅栏围住。
天书种植的速度匪夷所思,可不能让人看见了,哪怕是小翠或苏尚都不行,这并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超脱凡俗的事物自己知道就好。
仅仅过了半刻钟,九叔带着运送木料的下人进来,在后院搭了个简单的棚子,小翠询问用处,李幼白只说用来种药,并且说自己要种植的药材带有剧毒,小姑娘这下心里的好奇便直接打消了,离得远远的。
忙活了一个早上,李幼白在后院检查一番,发现没问题后才带着小翠返回前厅一起食用午膳。
她想过了,洗髓与换血,先把换血学会再练洗髓,在那之前,自己的暗夜飘香就差最后一层了,趁着自己在中州的这段时间把空缺的武学全部练成。
吃饱喝足,叮嘱小翠在家照顾好苏尚,李幼白转头就搭乘九叔的马车出门,在路上买了些礼品,又买了几个空茶盒,将银子塞入其中装好。
一路辗转来到城内集兵所大门外,这是兵部的地盘,好在她穿着官服,守门兵丁瞧见了没敢出声驱赶,李幼白从车上下来,礼貌的说道:“我是监药司的监令李白,今日过来找张都尉张让,麻烦通报一下。”
她说着手上一动,袖子里骨碌滚落两块白银跳到了守门兵丁的脚边,两人一看赶紧低头捡起塞进甲胄里,点头说:“李大人稍等片刻。”
等了一会时间,那名兵丁重新跑出来,带人将沉重的大门从里头拉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幼白让九叔在外等着,又让兵卒帮自己将礼品带进去,跟着引路人一路往前。
张让是百战营都尉,和卢剑星是熟识,或者说是卢剑星上级,那次从马庄回来以后,卢剑星调配高升有张让的功劳,同时,卢剑星也给两人牵桥搭线互相介绍,这才又将兵铁给送进了火器营,只是两人尚未见过面。
从大门进入,走直道经过演武场,能看见教头正在操练兵将, 一个个赤裸上身,手持兵刃挥舞得虎虎生风,杀气磅礴弥散出来,惊扰了初夏的暖风。
百战营里各个都是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精锐之师,故而取名,看架势,应当用的是老兵带新兵的路子加快特训,现在是四月,说不定这批人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现在北方战场之上了。
李幼白看了眼后默默跟着引路人走开,视线挪移。
集兵所多有木质建筑,没有任何装饰的古朴样式,表现显得陈旧,年代久远,因为上一次使用此处地方的是韩国军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厮杀,现如今门框木墙上依稀还能瞧见暗红的血渍与刀痕劈砍造成的破损。
有那个瞬间李幼白会质问自己,曾经她在无名城同韩军们一起抵抗秦军,治病救人,死去的聂红莲,柳白鸢,说不出名字的其他人们,而自己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情算不算是卖国贼呢。
张让办公的地点是在集兵所一角的营帐里,李幼白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与人谈论着北方战场的军情,见她进来,张让挥手让部下离开,很是客气的接待了李幼白。
“李监令,久闻大名,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年轻。”张让从头到脚打量了李幼白一遍,惊叹得咂舌不止,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眼前这年轻人就完美诠释这句话。
黑风岭贼匪夜袭,马庄一事,清河县粮灾一案统统都有眼前这年轻人的身影,毕竟对方被卢剑星推荐过,自己也找人打听,清楚很多细枝末节,如此就更是佩服惊叹了。
要不是这李白顶着一张瓷娃娃般白净无瑕的脸,如若不然他都不相信对方居然会是个年轻人,至少应该是个年事半高的江湖谋士才对。
李幼白笑着摆手说:“运气好运气好而已。”
张让笑着示意李幼白坐下,摇头道:“年轻人谦逊是对的,但是不轻狂一些等老了就没那份心气了。”
李幼白点头表示赞同,记得她刚穿越来那会得了天书,心情大好,整日琢磨着该怎么练功不亦乐乎,到现在已然沉稳了很多,再也体会不到昔日乐趣,不过也在所难免,毕竟真要算年龄自己早就是三十岁的老女人了。
“张都尉说的是。”李幼白恭维一句,然后将见面礼递过去,文官和武官品级她搞不太清楚,可一个都尉的权利要比她大得多,还是自己过来上门,自然要带点小东西。
张都尉扫了一遍礼品,都是些寻常能见到的物件,本来毫无兴趣,但拿到茶盒时发现分量不对,他掀开盒子一角,发现里头是银灿灿的条子,顿时喜笑颜开,看向李幼白的目光是愈加和善了。
“张大人,我就长话短说了,此次到清河县放粮救灾,困难重重,你也知道那些江湖贼寇的凶恶,好在守城将士出工出力,我答应过一个名叫赵云图的副尉,解决粮灾就向中州兵部举荐,此人年轻且武艺不错,五年前还参与过无名城战役,你看...”李幼白趁热打铁。
先前两人就兵铁一事简单合作过,现如今说话不必藏着掖着,而且赵云图这人确实是有能力的,所以李幼白可以大胆直接的说出来。
张让沉吟确认道:“此人真有能力的话我可以直接申请调令,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特别是缺乏军中好手。”
李幼白拱手道谢,“那就先谢过张都尉了。”
“小事,对了,之前你与卢剑星从马庄回来,有关于少林寺一案,李监令可有看法?”张让突然开口问道。
军中的事,对方是监药司的人本来问也没意思,可卢剑星说眼前这年轻人不一样,不是那种苛求功名的人,于是试着打听一下监药司那头动向。
李幼白摇头:“实不相瞒,萧司长先前问过我一遍,少林寺的案子在那之后我就不了解了,怎么,有进展了?”
“不算事,少林寺禅宗还是禅宗,可是武宗很多年前却莫名其妙少了很多,打探不到虚实,特别是武宗里的金刚罗汉,几乎都销声匿迹了。”张让若有所思地说道。
李幼白联想到林婉卿提醒她的话,脱口而出,“十几年前,据说江湖上有高手陆续消失无影无踪,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张让皱了一下眉,他是个武人同时也是一名军人,调查江湖秘史可不是他擅长的事,本来少林寺的案子是打算敲诈捞上一笔的,结果派人打听来打听去啥也没发现,当他得知监药司也没捞到好处的时候他心底已然有了较量。
“这我就不清楚了。”张让回答说。
眼前对方没了谈话的兴致,李幼白起身告辞,走出集兵所后在街边寻了处书摊,让其写了封字帖然后差人送去给赵云图,做完这些李幼白才放心。
萧正和陈学书两个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的当官生涯想要舒服些就要多拉点关系,光靠苏林商家背景说话还是不够硬气。
跟军队沾上边的话就不一样了,此时正在打仗军人的地位可不会低,当官就要像蜘蛛一样四处结网,拉别人进来,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才不容易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失败。
那些清白高洁的官吏,想要为百姓做事却没想过能不能先站稳脚跟,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实际上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