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上一辈的恩怨太复杂,也太多了。”
王语嫣笑着抓住无崖子的手,“语嫣不想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也不想知道您和母亲怎样,我就知道,您是我的亲外公。”
“语嫣!”
无崖子对于李青萝更多的是愧疚,但是对这外孙女,却是真真正正的怜爱。
“好啊,好啊!到了这个年纪,我还能见到我的外孙女,真好呀!”
王语嫣笑道,“今后您哪里都不去了,语嫣侍奉您老人家,好吗?”
“好外孙女!”无崖子轻轻抚过王语嫣的脑袋,“我这个三弟子倒是好福气,能够让我的外孙女对他倾心。”
“那小子虽说好色了点,但是外公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好样的,也不算辱没了我的外孙女。”
听着无崖子这么说,王语嫣也是有些害羞,娇嗔一声,“外公!”
“哈哈,好好,外公不说了。”
“师父,既然如此,那弟子就先返回大理了,弟子这段时日感悟颇深,打算回到大理处理一下私事。”
段誉抱拳向几人辞行,“婉妹、语嫣,你们若是有机会,回家看一下父亲,虽说事情这件事情做的的确不太地道,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哥哥,我知道了。”
木婉清点头应道。
王语嫣对于段正淳没什么感觉,不过正如段誉所说,毕竟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也想要去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厉害,连自己母亲这么一个刚烈的人都陷了进去。
“我知道了,哥哥,等到赵郎回来,我们会过去拜访他的。”
“嗯,那就好。”
段誉看两个妹妹对父亲没有那么抵触,心也是彻底放了下来。
“誉儿,临行之前,师父有几句话要嘱托你。”
无崖子说道,“这个天下,毕竟是百姓的天下,切勿因为你们之间的争夺而破坏百姓的生活。”
“须知,兴亡俱是百姓苦,能够避免灾祸,尽量避免的好。”
“师父,我大理国本就是无意间得到了帝位,百姓之重要,伯父自小便教导弟子,弟子绝不敢忘!”
段誉抱拳躬身行礼,以示受教。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且去吧。”无崖子挥了挥手,“每日不要忘了我教你的武功,你的根底比之朔儿要差,须得时时打磨,方可日益精进。”
“弟子谨记!”
段誉携带好干粮和盘缠,又是要了一辆马车,和段延庆一同离去。
临走时,特意停顿了片刻,始终没有看到那一抹身影,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您是前辈,当由晚辈驾马才是。”
段誉让段延庆坐进马车里面去,自己则是坐在外面,手持马鞭,一鞭子落下去,马车缓缓行动。
段延庆坐在车内,看着外面驾马的段誉,心中百感交集。
“誉~段誉,你若是累了,换老夫来驾马好了。”
“不碍事的,对了,咱们赶路这么久,您饿了吧?”段誉回话道,“对了,这里有些江苏饼,您那去吃好了。”
说着,段誉将手中一个布袋打开,递给段延庆,“来啊,很好吃的。”
看着段延庆迟迟不拿,段誉猜测段延庆该不会以为自己要害他吧,“您该不会以为我要给您下毒吧?”
当即拿起来一块饼就要吃一口让段延庆放心,段延庆这才回过神来,抢过来段誉手中的饼,“没...没有,我只是有些感动,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冷暖衣食,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听到段延庆如此说,段誉心中也是有些发酸,“前辈,这没什么的,其实...咱们都是段家人,您又是我的长辈,若是咱们不敌对的话,我孝敬您本是分内之事。”
“对啊,过去的几十年,我的确是偏激了许多。”段延庆吃了一口饼,味道果然很好,一时间竟是想要和段誉多说些话。
“你知道我这些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吗?”
“这是前辈的伤痛,段誉万不敢提及。”
段誉虽然偶尔有些损,但是在对待正事上,还会是以前那个正人君子。
“当年杨义贞谋反作乱,杀了我的父皇,我作为皇太子,率兵平叛自然是理所应当,便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哪怕明知结果如何,我依旧会去做的。”
段延庆坚定道,他恨,但是他不后悔。
“杨义贞笼络了大量的武林高手,当时我的武功还未大成,寡不敌众,被他们一路追杀到大宋境内。”
“我只好四处逃窜,狼狈不已。”
说着,段延庆攥紧了手中的铁杖,好像想到了当初经历的恐惧。
“我的腿脚、面庞和喉咙,皆是拜他们所赐,才会变成如今这样,经历了万千的艰难,我终于爬回了大理国,那时候的我,浑身伤势溃烂,甚至有蛆虫爬来爬去,除了喘着气,与尸体无异!”
“回到大理后,我本以为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得知的却是段正明登基!”
“我恨,我怨,所以我去了天龙寺寻求枯荣大师帮我,可是枯荣大师闭关修炼,我根本等不及他,幸亏观音解救...”
段延庆看向段誉,面色和善,“我决定不再苦苦求人,我要靠自己夺回来一切,我要报仇!”
“终于,我练成了一阳指和腹语术,一身武功不凡,又是收服了三大恶人为我所用,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当年的仇人报仇雪恨!”
“我将那剩余的一十六家人,每家杀的鸡犬不留,无论老幼!”
“可笑,竟是因为此事,他们便是叫我作什么恶贯满盈段延庆,哈哈,哈哈哈!”
笑着,段延庆眼中便是出现了泪花,抓住段誉的手,“我不是恶贯满盈!我不是!”
“我是大理延庆太子!”
“延庆太子啊!!”
“前辈...”段誉听完段延庆的叙述,也是有些酸涩,世事无常,有时候见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经过这番吐露心声,段誉更加感觉这位前辈并没有那么可恨,似乎关系亲近了许多。
到了晚上,两人打算停下马车休息一会儿,却是发现马车前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依雪?!”